第81章 鬼使神差
沈落雁神情复杂瞧向沈旦，美眸中透露出进退两难之色，忽然露出思索的脸容，朝李天凡道：“公子，此人曾经手足经脉俱断，此刻竟能提剑伤人，想来定是被人医好，依落雁之见，此人在东海势力庞大，还是不召惹为妙。” 李天凡正在迟疑不定之际，闻言遏止不住怒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瞧着他三言两语将我们打发走吗？” 沈落雁苦涩一笑，道：“待的时间越长，便越有可能惊动商秀珣，到时我们要走却就难了。” 李天凡道：“不管怎么样，仇人就在眼前，绝不能就此放过，我等一拥而上，先斩了此人再说。” 沈落雁还待再劝，李天凡身左一年青人道：“少主说的不错，我等先杀了此人再找姓李的丫头算帐。” 听了此言，李天凡更是坚定了想法，将手一挥，领着他的属下朝沈旦逼来，朝他道：“姓沈的，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沈落雁虽然不赞同李天凡就此拼命，但此时亦不得不跟了上来。 柴绍等人避在一旁倒成了旁观对象。 沈旦知道自己一现身，对方就绝不会善罢干休，但无端替李秀宁接了场子心中着实不愿，见李天凡一帮人迫了过来，忙提剑斜指。 此时，那两名被沈旦划破手腕的武士退到了李天凡身后，李天凡瞧了他们一眼，道：“不中用的东西。”这两名武士神色一黯，垂头不语。 李天凡打了个眼色，四名武士顿时呈半包围状呼喝着朝沈旦杀来，而他自己却在后面疑神观看。他虽然嘴里骂那两名属下，却也心知沈旦方才那一剑的厉害，是已先让属下们探探底。 沈旦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视线落在那四名武士手中的兵器上。他不能使用内力，如今用剑，全是后发制人，只须他们一出手，沈旦便能瞧出他们招式上的破绽，从而一一破去。 除了傅君婥、鲁妙子，暂时还没有别人知道他出手的秘密，而通过这些日子对天下武学的参悟，天下间能令他瞧不出破绽的招式少之又少。 这四名武士全是一等一的好手，高高隆起的太阳xue，一看便是内家高手，而他们的兵器也是各不相同，但又都是粗、重、大之类的重兵器，这类兵器施展出来威力自然倍增，但有一个制命处便是速度慢过使用轻兵器的人。 沈旦自然是使用轻兵器且又出招速度奇快之人。 所以这四名武士方一出手，沈旦便已想到数十种杀死他们的方法。 剑光闪耀、快愈惊雷。一霎那间，银茫狂吐，沈旦抢前一步出剑，他虽然没有内力，但他每送出一剑，皆等于是对方将自己的肢体自动撞上他的剑锋。 四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惨叫，这四名武士扔了兵器全都用双手捧着眼睛大叫起来。血液自他们的指缝处缓缓流了下来，沾脸了整张脸，看上去惨然可怖。 而沈旦仍是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利剑斜指，眼神望着前方，似乎从未出过手，只不过步伐朝前进了一步。 一剑伤人的人自然见过，但一剑刺瞎四名高手眼睛之人并不多见。 这四名武士捧脸惨叫的当儿，李天凡的脸已是绿了，握着兵器的手竟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不单李天凡，便连沈落雁亦从未见过这等快愈闪电的剑。 柴绍忽然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好。” 柴绍身边那些护卫竟替沈旦叫起好来，随即在柴绍的瞪眼下住口。 沈落雁忙上前朝李天凡道：“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走罢。” 李天凡这才惊醒过来，狠狠一跺腿，道：“撤。” 这惊天的一剑的确能吓倒李天凡，更何况他并非是那种不惜命的狂命之徒。 他身边的武士俱是被沈旦这一剑惊倒，闻言如蒙大赦，哪还有与之对敌的勇气。 这一行人背转身子皇皇而退，沈旦瞧着他们撤退没有追赶的意思。 柴绍自然没有勇气追赶，所以他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纲、窦威二人忙上前向他道谢。柴绍领着武士讪讪走来，张口不知言何，素性垂剑立在一旁。 沈旦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和李阀的人交谈。 窦威张口欲挽留，却被李纲使了个眼色打住，眼睁睁瞧着沈旦从容离开。 李纲叹了口气，道：“沈落雁诡计多端，必还有后着，我等还是先找着小姐再来计议。” 窦威沉着脸道：“小姐无缘无故消失在房中，除了她自己离去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使她失踪。” 李纲摸着下巴下面的山羊胡子，道：“我猜她定是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暂时却不方便让我等知晓。” 窦威道：“小姐一向稳重机智，她要办的事情多半会办成，只是这个沈旦……”说到这里，转头视了一下柴绍，见后者正无精打采立在一旁，叹了口气，继道：“这人心性捉摸不透，若是小姐去找他，多半得费些功夫。” 李纲跟着点了点头，隐隐猜到李秀宁去做什么，道：“咱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罢。” 窦威晗首应是，召呼柴绍及一众护卫离去。 沈旦忽然很想见到商秀珣，不为别的，只想知道她对鲁妙子的感情。 当他见到她的时候，商秀珣正在吃东西，她的确很能吃，什么样的美食都想尝一尝，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小口小口，一边品味，一边享受。沈旦忽然觉得商秀珣吃东西的时候样子很美，吃东西变成了一种艺术，教人赏心悦目的艺术。所以，沈旦宁愿睁着眼睛瞧她吃东西，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商秀珣终于放下她手中的糕点，斜眼扫了一下沈旦，淡淡道：“你这人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爱来便来，来了便来了，却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罢，到底什么事找我。”说完，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象似困极了。 但沈旦知道她一点也不困，她喜欢打哈欠只不过是因为心懒，她是场主，整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在飞马牧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当一个人在上位上坐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慵懒。 没有人招呼沈旦，他只好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幸而这里的椅子很多且都铺上了软垫，他舒服的坐了上去，将他的剑放在一旁，轻声道：“我来，只是为了化解你和鲁师父之间的心障。” 商秀珣打了个哈欠之后，将眼睛微闭起来，似睡未睡，如梦呓般道：“你以为你是谁？神仙吗？救世主吗？我和老头子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如果你仅仅为着此事而来，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沈旦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此事不能强求，只得道：“我当然知道我管不了你的事情，但鲁师父却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最后的心愿我定得努力帮他实现才对。” 商秀珣鼻子一蹙，轻哼一声，道：“鲁师父？授业恩师？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牧场的发展，哼，你断了我的财路，这笔帐还没算哩。” 沈旦终于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缓缓道：“你的战马是我日后组建骑兵的重要来源，我怎会让你卖给别人，至于你的损失，我日后自然会补偿给你，待我取到地盘，少不了你的好处便是。” 商秀珣懒懒一笑，睁开眼道：“这还差不多，哎，和独霸山庄结盟也没你这么累。” 沈旦听到‘独霸山庄’时，心底猛地一惊，道：“哎呀，场主你到底派人通知虚行之了没有。” 商秀珣摇了摇手，道：“这事不是交给柳执事去办了么，我哪晓得。” 沈旦心底一汗，忙道：“那柳执事现在在哪？我去问问。” 商秀珣得意一笑，道：“柳执事出去办事去了，你要找他待再过十天八天再来吧。” 沈旦狂汗。 商秀珣见他发窘，似乎比吃了美食还高兴，过了一会才道：“你这人甚是性急，上午才交待的事情，怎的现在就来要结果了，早知你这么性急，为何不早点来通知我。” 沈旦拍了下脑袋，恼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了这是上午的事情，也难怪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 商秀珣微愣，道：“牧场有事发生吗？” 沈旦再次一汗，道：“场主不知道李天凡和沈落雁等人潜入牧场想对付李秀宁吗？” 商秀珣愕然道：“我在这吃了一会零食，牧场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牧场的警卫形同虚设吗。” 沈旦狂汗道：“你少吃点，都那么肥了，再肥点谁还敢娶你。” 商秀珣美目一沉，喝道：“你说什么，瞧我剪了你的舌头，快说那李天凡、沈落雁是怎么一回事。” 沈旦苦笑道：“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也罢，瞧在鲁师父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便将在后山听到李天凡、沈落雁密谋之事和方才击退他们之事一并说了。最后道：“这沈落雁智计不凡，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牧场，必有其它后着，场主需得加强牧场警戒才是。” 商秀珣听完，不禁拍案而起，一扫脸上的慵懒，露出果练智沉的面容，道：“这些人居然视牧场如无物，秀珣便叫他们来得了回不了。” 沈旦击掌赞道：“场主果真帼国不让须眉也。” 商秀珣白了他一眼，道：“此事早不与我说，你该打，罚你替本场主做十道好菜来。” 沈旦顿时露出愁苦的脸容来，做菜他最拿手的便是青椒炒rou，可这道菜如何合得了商秀珣的心意，有心推脱，但不知怎的，最后竟隐隐有些欢喜，似乎倒愿意做名厨子替商秀珣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