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话本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楚府的丫鬟、侍女看到楚银台大发脾气，把桌上的茶水、瓜果都扫到了地上后，被惊的鸟做群散，都慌忙退了出去。

    作为鬼神的信徒，在小鬼被杨允儿斩灭后，楚银台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一时间是又惊又怒，不过等心情平复下来后，他开始琢磨起今后的打算来。

    驱使鬼神害人，楚银台也做过很多次了，但这次对付李睿这样一个穷书生时却失败了，连供奉的鬼神都失去了联系，让他对李睿更加怨毒的同时，心中也隐隐的产生了畏惧。

    在楚银台看来，鬼神肯定不是李睿能对付的，一定是有修士出手，灭掉了鬼神。

    可不管是李睿认识修士，还是有修士救下了李睿，这都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要是修士知道我供奉鬼神害人，到时找到我头上该怎么办？”楚银台仗着鬼物害人不少，屁股底下不干净，现在是越想越害怕。

    “不行，家里是不能呆了，要去除避一避才行”。

    不过要躲到哪去，楚银台却没有主意，想到自己和府中仆人日日供奉祭祀，花了半年多才可气驱使的鬼神就这样折在李瑞手上，在心痛的同时，对李睿更加痛恨了。

    “对了，要是我能学的法术，也成为修士，再找那穷书中报仇岂不简单，听说崂山中多修仙之人，我正好去崂山求道”。

    想到这里楚银台大为兴奋，赶紧让仆人准备好一辆马车，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揣着数百两银子，然后带着一个仆人坐上马车，急匆匆的向崂山赶去了。

    李睿自然不知道楚银台，自己吓自己急匆匆的从家逃了，估计知道了也是哭笑不得吧，想去崂山学道，不过法术又哪是那么好学的。

    花了不道一个星期李睿就把小说《倩女幽魂》写完了，不过光写完了没用，还要找家书坊卖出去换成钱才行。

    李睿换了一件较新的儒衣，揣着手稿来到了街上，转了一圈，发现一家叫“汇文”书坊的铺面最大，生意也最兴隆，于是走了进去。

    书坊里摆着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着的，有四书五经等儒家典籍，有历次科考中有功名人的时文试卷，还有佛经、医术等其它书籍，不过最多的还是各种小说这时称话本、唱本等消遣性书籍。

    李睿拿起几本来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些话本，大都是一些《大魏演义》、《大楚英烈传》……，不是歌功颂德的明主、良臣演义，就是小姐后院赠金后穷书生金榜提名的烂俗套路。

    稍微有点新意的就是一本叫《轶闻随笔》的，讲的是作者听过的一些传说和奇闻，但也只是记录了一些小故事，且语言平淡没有任何生动的描写。

    这时李睿心中就有了底，《倩女幽魂》新奇的创意，生动的语言描绘和离奇曲折的感人情节，哪一样拿出来，都不是这些写烂了的小说所能比的。

    “这位公子要买什么书啊！能否和老朽说一下，也许会有所帮助”。

    看李睿一个个书架转来转去，每本书拿起来看一眼就放下，实在不像一个诚心买书的人，这时书坊的主人，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者就走了过来开口问道。

    老者身材清瘦，穿着一件青色儒衫，留着一缕山羊胡，面色谦和，表面看上去仿佛很好说话，只是从一双细眼不时流露出的精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穿着青色儒衫就代表着有功名在身，就算只是秀才，也要强过李睿这个童生了，他自然不会怠慢，连忙拱拱手道：“这位老先生请了，在下不是来买书，而是有话本要出手给贵坊。”

    “这样啊！话本我们是收的，不过先需要给老朽过过目，看看公子的话本的水准才行”老者流露出意外之色，皱皱眉道。

    他们这样的大书坊，每天都会有几个来推销话本、唱本的，不过大多水平较差，没有刊印的价值，他不认为李睿这么年轻可以写出什么好话本来”。

    李睿自然看出了老者的轻视，不过好不好看看就知道了，于是拿出了几页手稿递过去道：“这是我写的话本，老先生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

    老者淡淡的把手稿接了过去，开始刚看时还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不过看了一页后脸上就露出了动容之色，并且越往后看越惊讶，很快就把几页纸看完了。

    这时老者看像李睿的神色变得敬重了许多，赞叹道“真是好啊，这话本情节之曲折、离奇真是引人入胜、荡气回肠啊，写的太好了，不知道这后面还有吗，话本写完了没有”。

    李睿矜持道：“先生纽赞了，这话本叫《倩女幽魂》已经写完了，还不知道贵坊润笔如何？”。

    “30贯”一谈到价钱老者立刻变得市侩了起来，精光一闪道。

    一贯是1000文钱，30贯就相当于李睿在赵府抄书20个月的价格，一本小说就能卖30贯看起来是不少了。

    不过价不是这么算的，在刊印困难的古代，书价是极贵的，因此一本话本就是便宜的也要二三百文，而像《倩女幽魂》这样文笔好，情节又吸引人的话本是极为畅销的，光是金华府刊印个一两千册都是可以卖出去的，就算是一本买五百文，再刨去了刊印费用，这汇文书坊也至少能赚上千贯，给李睿这30贯连盈利的零头都算不上。

    李睿摇摇头道：“最少100贯”。

    “最多40贯”老者一幅我亏大了的模样。

    李睿把手稿从老者手中抽了回来起身道：“在下还是到对面的长乐书坊看看吧，兴许他们对《倩女幽魂》更感兴趣。

    长乐书坊，也是这条街上比较大的书坊，所谓同行是冤家，两家大书坊面对面关系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见老者一幅jian商嘴脸，李睿也只好激将了。“公子等等”

    老者看李睿要走有些急了连忙道。把李睿拦了下来后，他认真思索了一会认真道：“我们汇文坊最多出80贯，再多也只能放弃了。

    李睿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估计要到80贯也是极限了，毕竟任何行业都有他的行规的，不是你东西好就可以随便要价的。价格再高人家很可能就不要，然后找个枪手仿一本还不是照样印着卖。

    不要说是没有版权的古代，就是在现代，作者在面对掌握着印刷和销售渠道的，出版商也是弱势群体。

    看李睿答应下来，老者露出兴奋的神色，毕竟好话本是不愁销路的，这笔买卖赚大了，笑着道：“公子大才，以后要是有了好话本还希望第一个考虑我们汇文坊，价格一定会让公子满意的。对了老朽顾浩然，还没有请教公子名讳？”

    “大头全被你们赚取了，我费劲了口舌才让你们出80贯，还好意思说价格让我满意？”

    李睿心中冷笑不过嘴上却可气的说道：“在下李睿，只是因为家贫，又有老母需要奉养，才不得已写部话本赚些钱才，用以尽孝道，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况且眼看秋闱将至，在下还要温习经书以备科考，所以估计以后不会再卖话本了。”

    “这样啊！确实是读圣贤书，科考入仕报效天子、国家才是大道，不过以公子的才华以后再也不写话本实在是可惜了！”顾浩然惋惜的道。

    “不能再从我这赚到钱，才是你真正可惜的吧。”李睿心中诽谤道，不过他确实是以后不再准备卖话本了，钱够用就行，毕竟长时间靠卖话本赚钱，招来个贪财好利，不悟正道的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