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此是何地 赵媛媛和自己有戏,在他们目光对视的那一刻,武重世下意识感觉到。 这是一个男人的感觉。 这是一个曾经有过短暂爱情经历成熟男人的感觉。 …… 这感觉还是屈晓燕教会他的,此时此刻对屈晓燕应该是爱还是恨? 不去想,不要再去想,既然咱穿越了,努力争取吧,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这是谁说的——这个问题需要去思考么? 争取到赵媛媛就等于争取到驸马的名分,连蔡攸那个历史上出名的纨绔子弟都能当驸马,何况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名牌大学的三年级学生。 大三学生这个级别的学历相当于——这时候还想着门当户对有意思吗? 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想。现在要想的是如果争取再和赵媛媛相聚的机会。 …… 刚才还细碎的雨停了下来,天色阴霾得要塌了一般。武重世不顾泥泞路滑,近乎疯狂似地狂奔。等他疲劳至极停下来的时候,少说也跑出去数十里路。 眼睛四望,这要感谢师父,有限的几天打坐敛气竟给了他极好的目力。 驿道左面一里外,坐落着一间小屋。武重世需要好好休整一下,再吃点干粮。趁此时机再思考如何重会赵媛媛。 武重世下了驿道,来到小屋前。生在长在农村的他,很快看出这是一间村民用来看庄稼的小屋。现在是农闲时,被废置了。 武重世忽然眼睛湿润起来。在他的记忆里,童年时代他家中也有这么一座小屋,每年当瓜果成熟的季节,父亲总是在晚饭后,带着他去到这小屋里睡。 武重世的肚子早已偷偷扣下一大片空地。父亲好像知道这些,不用他哭闹,早已洗净的大堆的瓜果让他吃个肚皮滚儿圆。父亲却舍不得吃,掏出旱烟袋,装上一袋烟,美美地抽着,美美地看着如小狼似的儿子。 父亲的烟袋还是爷爷留下的,村子里早就没人再使用这东西了。武重世许多次好奇地问父亲,你为何不抽只烟卷,还抽这家伙?父亲总是用烟袋锅敲敲他脑袋,“不怀”好意地回答:“爸爸省下钱给你说媳妇呗!”武重世清楚“说”媳妇就是给他找老婆。几岁的孩子也懂得羞涩,总要和父亲闹上一会儿,等闹够了累了,躺在父亲的臂弯中沉沉睡去,耳边似乎还传来纺织娘“吱吱”的鸣叫。那些时光是武重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在武重世上初中的第一年,父亲去了。有了这次穿越的经历,武重世无数次想,父亲也应该穿越了吧?他所去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他擦擦腮边的泪水,“吱呀”推开破旧的木门。屋内太黑。武重世摸摸身上,万幸,火折子还没有丢。敲亮火煤纸,晃了晃,屋内很干燥,正中的地方攒着一堆玉米秸。 武重世把即将燃尽的火煤纸在地上踏灭。扯过一攒玉米秸,往上面一依,突然“哎哟”一声,武重世头皮一炸,从地上一跃而起。 “真的有鬼不成?”从小听惯鬼故事的武重世冷汗直流。黑暗中他看到从玉米秸攒中伸出一个头发蓬松的脑袋。 “你……你是人是鬼?”武重世双掌箕张,颤抖着声音问:“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对方也是惊叫连声,这让武重世多少安心一些。心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晃着火折子,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是谁,为何也到了这里?”对方匕首指着他,却是惊恐的眼神问道。 武重世看清对方的穿着打扮,这是个年近三十的女人,身上衣衫虽然不整,却难掩她俏丽的姿色,只是面容憔悴,好像好久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是你……?”武重世从心灵深处挖掘出那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你是翠儿?你真是翠儿?” 对方将惊惧放下不少,仍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火折子在最关键时刻灭了,武重世怎么也再难打着,火石已经用尽。 “翠儿,你不要害怕,我是——”武重世这才想起来,他在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荷儿,荷儿你总记得吧?”武重世想到可以自我介绍的契机,说道,“我是荷儿生的那个孩子,还有张三峰,还有……” 翠儿没有让武重世继续说下去,一把抱住他:“我可怜的小少爷,翠儿可算找到你了……” 两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武重世的脸上,他内心着实感动,不自觉地也落起泪来。 过了好久,翠儿捧起武重世的脸道:“给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你。” 黑暗中,武重世苦笑笑,无可奈何说道:“翠儿,我的火折子没法亮了。” “还是我没运气,刚见到你,连好好看看的机会上天也不给。“翠儿叹口气道,“越儿,你这些年一直跟着那个老道吗?” “越儿?”武重世问道,“你这是在叫我吗?” “是呀!”翠儿责备着自己,“都怨我,刚才欢喜得迷了魂了,竟然把这事忘记了。越儿是韩大哥给你起的名字,你以后就叫韩越吧。” “韩大哥?”武重世心里隐约有些想法。 “韩大哥,韩世忠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母亲亲自告诉我的。” “韩世忠是我父亲?他真是我父亲?”武重世一阵酸涩。人的心理就是怪,虽然蔡京在历史上臭名昭著,武重世还是心存希望道济说的那些都是谎话,现在他的话得到验证,心里空落落的实在难以接受。 出生于贵族之家的光环落空了,自己心灵角落里躲着的能和赵媛媛匹配的希望瞬间消失。武重世好久都没有说话。 翠儿哪里能探寻到他的内心世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别难过了,你现在打算到哪里去?” 武重世原先的打算就是去寻找翠儿的,刚见到她,带给自己的竟然是这个消息,武重世失望之下也懒得理她。 “越儿,”翠儿放下拍打他的手,握住他道,“如果你没什么事情可做,我们一起去找你的父亲吧。”
“找我的父亲?他现在在哪?”武重世有气无力地问。 “我听你现在的母亲说,韩大哥当兵去了,正在北方和辽狗打仗。” 我还有一个母亲?她又是谁?武重世没心思问这些,他马上想到:“对呀!韩世忠是什么人?将来的韩少保,宣抚使,哪一点比那个蔡京差,更别说光耀历史的名声了。当他的儿子亏嘛!自己怎就这么傻!” “我是韩世忠的儿子,我是韩世忠的儿子……”武重世从地上一跃而起,无法控制的大笑大叫大跳。 翠儿痴痴的看着只能见到一些黑影的他,好久才说道:“越儿,你小声点,有人正在抓韩大哥呢!” “抓我父帅,谁这么大胆子?”武重世马上想到,韩世忠此时只是边关一小卒,离着韩少保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翠儿,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抓我——父亲?”武重世终于平静下来,耐心地问。 翠儿把当年韩世忠阉了高衙内的往事告诉武重世。并告诉他,都怨那个店主嘴碎,他回东京城重开魏家老店,许多年过去,以为不会再有人过问此事,竟将高衙内被阉之事向客人说出来。谁知高俅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放弃侦查此事,打探到是韩世忠阉了他儿子,立刻找到他的家。韩世忠出征在外,就将他现在的夫人梁红玉母子三人押入大牢。并放言,什么时候韩世忠前来自首,什么时候就放了她们母子。 我说谁能当我现在的母亲呢?原来是梁红玉!配,也只有她配!武重世内心一阵阵自豪,顿时豪兴大发。告诉翠儿:“你不要去寻韩——我的父亲了,不能打搅他立功,我随你去见高俅,好歹也要将母亲和弟弟们救出来。” “你……?”翠儿笑着说道,“你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去找高俅,不过是白白填一条人命给他。” “怎么?你不相信我?”武重世问道,“翠儿,你还能想起那个老道张三峰吗?” 翠儿对张三峰没什么好印象,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可能忘记他,整日跟在高俅身后讨好的臭道士。” 张三峰毕竟是武重世师父,他尴尬说道:“虽然道士人品不咋地,他的功夫你是见过的,连我父帅都不是他对手呢!” “谁说韩大哥不是他对手,那不过是见他年纪老让着他罢了。” 这翠儿怎么处处维护父亲?别是她也……武重世心想,好多年过去,又是父亲救了她数次,也难说她和父亲就清白。 武重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稳定心神道:“张三峰是我师父,我的功夫是他教的,你想想,我去救母亲和弟弟们,还是问题么?” 翠儿一阵惊喜,要她夸赞张三峰的功夫,她不愿意,听说越儿的功夫是跟他学的,还是十分高兴,喜眉笑眼道:“按说你师父功夫不咋地,你的功夫一定比他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