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装糊涂
淡然的看着纳兰提，朱高煦悠然自得的吃着奶酪，抬起头问道：“你的这个大舅哥，是不是叫阿里木？为人如何？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典型的蒙古汉子。” 纳兰提还在想着传出消息的事情，猛地听到朱高煦的问题，不过还是反应了过来道：“阿里木是一个十分忠厚的人，为人很细腻，办事很让人放心。” 朱高煦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纳兰提：“你觉得你的岳父蒙差，多久能够赶回来？” 一听到这个问题，纳兰提有些无奈，一路上快马赶到了蒙罗部，估计自己的岳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就会飞马而回。在心里苦笑着，估计自己的岳父会生自己的气吧？有的要解释了。 “岳父肯定会马上赶回来，王爷可是蒙罗部的贵客！”到了蒙罗部，纳兰提已经把自己放到半个主人的位置上了。 朱高煦玩味的看着纳兰提：“本王爵封郡王，兀哈良的乌哈伦是朵颜卫的指挥使，你觉得他是不是应该来迎接本王？他要是不来，是不是应该问他一个大不敬？或者他有什么事情，真的不能来？你说是不是，蒙差千户？” 纳兰提还以为朱高煦是在跟自己说，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幻着，想着怎么和朱高煦说。听到朱高煦后面的话，猛地挑起头，正看到自己的岳父蒙差走进来。 笑着看着走进来的男子，虽然没见过，可是朱高煦第一眼就知道这个就是蒙差。 “蒙差迎接来迟了，王爷勿怪！”给朱高煦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王爷能到蒙罗部来，是蒙罗部的荣幸，有什么需要蒙差效劳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 朱高煦笑了笑，摆着手说道：“是本王来的太突然了，恐怕让蒙差千户有些措手不及吧？坐下说！” 确实让我措手不及，蒙差在心里补了一句，谢过朱高煦之后，蒙差坐到了侧坐：“王爷一路恐怕劳累了，蒙差已经让人准备了饭食，王爷带来的人也都准备了饭食，吃过饭之后，王爷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玩味的看了一眼蒙差，朱高煦对着蒙差拱了拱手：“那就谢过蒙差千户了，不过本王带来的人，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自己都带了粮食，自己做饭就可以了，毕竟蒙罗部也不富裕，让一千人吃上几天，估计冬天都不好过了，本王不会做那种事情。” 听了朱高煦的话，蒙差不禁松了口气，确实如此，真的让着一千人吃上几天，整个部族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这些都是小事情，算不得什么。”朱高煦不想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和蒙差纠缠，直接转移话题说道：“本王听蒙差千户的儿子阿里木说蒙差千户去了兀哈良部，不知道乌哈伦指挥使在忙些什么？”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蒙差的心里直发苦，刚刚进门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朱高煦的话，自己就没接话，转移话题来着。没想到再一次被提起，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名字，真想叫进来狠狠的骂一顿。 “回禀王爷，清河川上来了一支北元的人马，足足有五千人，随时有进攻的可能。乌哈伦指挥使正带着人，日夜盯防着，以防他们偷袭。”蒙差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对来人的身份也是尽可能的猜想。 无论如何，蒙差也没想到来的居然是燕王的儿子，而且是已经封了高阳郡王的爵位。 带着一千人孤军深入，自己是说这位胆子大，还是不要命了？自己刚刚已经让儿子去送信给乌哈伦了，既然来的是燕王的儿子，事情真的大条了。至于朱高煦的问题，乌哈伦还真的没有想到，因为他没想到来的人身份会这么高，毕竟仅仅带来了一千人啊！ 朱高煦看了一眼蒙差，空中发出一声拖长音的：“哦！原来如此，这件事情本王倒是听说了，乌哈伦应该向大宁求援啊！本王的叔父宁王那里，可是精兵数万，只要大军一到，五千人马的北元人马，岂敢造次？相信宁王叔肯定愿意出兵帮助兀哈良的，毕竟这里是大明的国土。” 蒙差顿时有些张口结舌的，没想到这位小王爷如此不好对付，额头山不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能说没求援吗？蒙差可不敢说，这位高阳郡王明显就是从宁王那里来的，没求援的话，那罪责岂不是在自己兀哈良身上？现在的兀哈良可没有实力对抗大明朝，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啊！ 说求援了，宁王没派兵？蒙差觉得自己脑袋糊涂了，才会这么说。 宁王一旦得到消息，肯定不会给自己兜着，这些年兀哈良能够如此太平，一方面与明朝的羁縻政策有关系，另一方面宁王的护持也十分重要。一旦得罪了宁王，兀哈良还有好果子吃？ 将目光落到自己的女婿纳兰提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蒙差示意他为自己说话。 纳兰提顿时面如土色，一路上他早就见识了这位王爷的厉害，此时看到岳父的样子，不由无奈。自己想躲过去，缩小自己的目标，到底还是没躲过去。在蒙差凶狠的眼神下，纳兰提不得不出面。 “王爷，这里是边塞之地，北元骑兵总是来此劫掠侵扰，已经是常态了。”纳兰提硬着头皮解释道：“如果每次都劳动宁王大军，实在是靡费颇多。如果北元骑兵不是大队人马到来，通常只是报备宁王府，不会出动大军来作战的，这也是朝廷设立朵颜三卫的初衷啊！” 纳兰提的话说完，蒙差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的这个女婿果真有长进，说起话来比自己原话的多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纳兰提，朱高煦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原来如此，本王倒是不熟悉大宁的事情，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情况。” 实际情况如何，朱高煦心知肚明，宁王上书南京说有鞑子犯边，结果是燕王巡边。 现在彻彻儿山那边战事吃紧，结果宁王府这边优哉游哉，自己千里奔波，从军营里赶到大宁，宁王却因为自己的妃子而按兵不动。要说朱高煦的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父亲的怨气恐怕也不小。 靖难之役之后，宁王直接成了闲散王爷，而且非常不被朱棣待见，估计也有这个怨气在里面。至于宁王的才能，连张玉都是那种评价，更何况是燕王朱棣？摇了摇头，将怨气压下去，朱高煦很清楚，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本王得到消息，父王在彻彻儿山遭遇了北元的大队人马，两万多骑兵。想来战事不日就会打响，本王这次来就是向宁王叔借兵的。”既然你们装糊涂，本王就让你装到底，朱高煦在心里冷笑，脸上却是带着和善的笑容。 蒙差和纳兰提都是一愣，蒙差连忙看向纳兰提，只见纳兰提不明所以的摇头。 “宁王叔和本王叔说，朵颜三卫的骑兵十分的精锐，想要在塞外发挥最大战力，非朵颜三卫的骑兵不可。本王心中焦急。迫不及待的就出来了。”朱高煦见两个人不说话，干脆就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装模作样，那就让你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更发现了苦涩的味道，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说不错，多说多错，还是什么都不说了，把事情交给乌哈伦吧！ “族长，饭食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上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挑开了帐篷的帘子，对着朱高煦行礼之后，才对蒙差说道。 蒙差顿时如蒙大赦，连忙点了点头，对着来人吩咐道：“上，快点上，把我最好的酒拿来。” 酒菜很快就摆好了，蒙差不断的给朱高煦倒酒，介绍每道菜，恨不得每道菜都有一个故事。见到朱高煦没有打断的意思，蒙差终于松了口气。 朱高煦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在添柴就容易引爆了，反而不美。再说蒙差不过是蒙罗部的族长，做不了兀哈良的主，还是要找乌哈伦才对。不过乌哈伦这个时候，恐怕已经焦头烂额了吧？笑了笑，朱高煦抿了一口酒：“蒙差族长，rou不错，酒也不错。” “草原粗鄙之地，也就如此了，减慢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蒙差见朱高煦真的不在说什么了，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不过依旧小心的伺候着。 深夜，乌哈伦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帐篷中央的阿里木，愁眉不展的说道：“你说的是真的？来的燕王的二子高阳郡王？” “回大汗，是真的！”阿里木点了点头：“父亲让我来通知大汗，早作准备啊！这位高燕郡王，显然是来者不善，虽然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绝对不是出来遛马的啊！” “还用你说！”乌哈伦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你meimei那里也没消息吗？你妹夫不是跟着来了，他不是女真人吗？没探听到什么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