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谜样

    灰色弯刀化作的雾气不断弥漫，随着“滋滋”声响个不停，所到之处皆被腐蚀，最终被融入这灰雾中。

    张林的表情第一次凝重起来：“你的武器，弥漫着死气，可见它吸食了很特殊的灵魂碎片吧？”

    孽挈被灰雾环绕，却丝毫无损，他的傲然之色显露出来，“今日，老夫就让你死个明白，我的伙伴，名叫死神之罚。说起来，它的诞生，还要多谢这个镇上的一个老家伙……”

    张林一怔，恨意突然爆发，咬牙道：“谁？！”

    “嘿嘿嘿，那个白头娃娃的老爹啊，还有谁？”孽挈得意之色浮于脸上，“这个老家伙啊，即使死了，灵魂却可以生存，这本就是奇迹了，更奇的是：这个老头的灵魂之力竟然可以让我们损失数十位前辈。为了将它部分拘禁，我们也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啊。”孽挈想到那一场无外人看到的战斗，依旧震撼难言。那是怎样一场战斗，自己稍微被波及就将形神俱灭，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早已不复存在了！

    听到这里，张林彻底暴走了，“不可能！绝不可能！即使你们的盟主过来，也不可能！我们的领袖怎么可能被你们俘虏？！”他的头发突然从花白以可见的速度转黑，他的满脸皱纹也一点点消失不见。

    只不过一会儿，张林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转为壮年，这是他的最强战斗形态！

    “不要浪费一点力量，”穹西静静地看着张林，看着这个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属，“即使时间，也有它的弱点，生命可以储存，留待有用之时。”

    “领袖，您说的我听不太懂，难道时间的流逝也可以抵挡？”张林望着这个不知年岁的英伟人物，确实，领袖看起来很年轻。

    “张林，万物皆有势，时间也不例外，我教你……”没有掩饰，没有保留，穹西将自己的绝技完全授予这个还年轻的游侠。他不担心任何人的背叛，他有信心，不管对手多么强大，他可以将之绝杀！

    这就是穹西，也是那个刘半仙，对比如此鲜明，却是同一个。穹西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失败，失败来的突然，也出乎他的预料。

    张林满头乌发迎风飞舞：“领袖，今天，我以保留百年的生命力量，为您而战！不杀敌手，誓不回头！”

    “我是张林，记着这个名字，待你灵魂到了深渊，去和冥神告状就好！”

    孽挈也震惊于对方的变化，也不禁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做到的？”看着眼前熟悉的样貌，他突然想起当年毁了自己的那个人，深埋于灵魂的恐惧主导着他，使他不禁挡住下身，这个动作让他觉得耻辱！

    “你没机会知道了！我不管你的武器是否化形，今天必杀你！”平静的声音，就像在叙述一件已经发生的事。

    信心满满的孽挈心中突然没有底气，可是想到自己的伙伴就将到来，强自镇定道：“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我！”

    灰雾聚集，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围绕着它的主人：它的形态并不完整。

    张林看着对面的孽挈，看着围绕着孽挈的那环装的灰雾，心中隐隐作痛：“领袖，您被谁所伤？以您的实力，修图大陆谁又伤的了您啊？”张林心中狂呼：“你究竟是谁！？”

    “你记得我么？”

    “你是谁？”

    “我是安德烈，您的仆人。”这个人身穿一件石青色袄子，腰间随意绑着暗青色腰带，一头钢立的棕色短发。他有着一双黯淡的眼眸，刚毅的国字脸，身躯雄壮，威风凛凛。

    他对着一个光脑袋的人躬身行礼。

    这个光脑袋的人趴在地上，四肢无法挪动，只是满眼的迷茫，他突然很害怕：“我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安德烈不忍，他没有做错，但他终究愧对将军，愧对眼前这个孩子。他将这个四肢被废的孩子背起来，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双眼。

    “您是路亚，您会过得很好。”

    “我是路亚，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走呢？“光头人不阻拦这个彪悍的大叔背着自己，只是喃喃自语。

    “以后，我就是您的双手双脚。”安德烈低声地告诉路亚。

    路亚突然很生气，他总觉得有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自己怎么可以不能行走呢？他又歪头看着自己垂下的双臂：“我自己没有么？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他想挣扎，可是四肢的每一个关节都不听自己的指挥。

    安德烈终究没有放路亚下来，他强忍着自责，低声说道：“您不能。”

    路亚折腾了好久，发觉都是徒劳。

    “为什么？”

    “这都是天意……”安德烈看着脚下的土地，一步步往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