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 第五种力

    【力随心生惊天地】

    【情归万物化春风】

    邡向待要张口问询关于自己古格后裔的事，疯子摆摆手道：“明白你着急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我真的不记得咱们一起的经历了，也不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不过以灵所感知的情感是无法骗人的，我们一定是亲人或朋友。而关于古格血脉的传说你一会儿去问那个鬼丫头吧，我的时间有限，咱们还是赶紧继续聊聊你的‘灵’，好吧？”

    “好吧！”邡向有些不甘，用手捻了一下短须，颓然道。

    “刚刚说的你都理解了吧？”疯子看着邡向微然一笑道，“一会通过神蕴，在梦境里我帮你练习，助你自主开启赤瞳。”

    “不理解，”邡向道，“我上次不是在梦境里开启到什么魅盲了吗？”

    “可能你失忆前达到过这个层次也说不定，”疯子用手抓了抓满头乱发，想了想道，“更有可能的是因为情感激烈爆发，再加上你古格血脉的原因，瞬间提升‘灵’对暗能量的感知能力，但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又不会掌控暗能量，就像人气急了容易爆血管一样，你也会面临心脏崩毁的危险。”

    “哦，原来是这样。”邡向释然道，“那开始吧？”

    “别急呀，”疯子押了口水，续道，“在我使用神蕴之前，最后还要跟你说一点，你知道现代科学上定义的四种基本作用力吗？”

    “你也别急哈，我上网给你查一下，”方向嘿嘿一笑，“你不是跟我‘说一点’吗？怎么还问我呢。”

    “对、对、对！”疯子笑道，“四种基本作用力包括引力、电磁力、强力和弱力。然而还有一种力被忽视掉——旋转力。”

    “旋转力？”邡向瞪着疯子，“别开玩笑了！旋转力需要物体旋转而产生的离心力，物体得有其它力帮助旋转才会产生，根本不是基本作用力！哈哈哈…是不是已经过了亥时啊？你又恢复‘正常’了？”

    “说得好！”疯子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根本不介意邡向无赖的调笑，“这就是我说的人类对科学的崇拜就像以前对宗教的迷信一样，跳不出这个局限，你就永远都走不出自己的天地，看不见外面的风景。”

    说话间，疯子拨开额前乱发，眉心间“灵”已然开启。里面浩若烟海，渺茫悠远，只有一个类似大团的星云在匀速旋转，蔚为壮观。

    “魅盲！”邡向看到疯子的“灵”泛着紫色的光芒，惊叹道。

    “是魅盲，但我不是要你看这个，”疯子续道，“你注意里面旋转的星云，它是我们用心感知的情感，通过‘灵’控制并表现在里面的可见实体形象。它的旋转不是因为星系间相互的引力，而是流动的暗能量，是情感的聚集体，它就是第五种基本力——旋转力。”

    “哇！太神奇了。”邡向兴奋道。

    “第一阶段‘末那识’作为开启‘灵’的关键，最困难，但也是最简单的，”疯子正色道，“闭上眼睛，准备开始吧。”

    “睡不着啊，”邡向揪了揪下巴上的短须，闭上眼睛道，“这怎么可能说睡就睡呢？我又不是猪！”

    “没必要一定要睡着，”疯子站起身，走到邡向身边道，“失去自主意识就可以。”

    “我靠！你轻点，我怕…”邡向猛睁开眼，想蹦起来。

    “不疼。”疯子单手做刀，切向邡向颈后。看着晕过去的邡向微微一笑，“疼也感觉不到。”

    邡向悠悠的睁开眼睛，看见疯子正站在自己面前。额前乱发已经拨开两侧，紫色的魅盲里，遥远而巨大的星云正缓慢的运行着。

    “神蕴的梦里？”邡向问。

    “是，”疯子回答，“站起来，开始了。”时间对疯子来说就是最大的敌人，“上卷，末那识，就是人类所称的第六感，‘是识圣教别名末那，恒慎思量胜余识故….’”

    “等等、等等，”邡向满脸黑线，作揖道，“您老直接说，小的我听不懂！”

    “别插嘴！”疯子喝道，“就是自我感知。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用心发掘自身情感，那就是你自己本身的暗能量，让心思把他们聚集起来，传导到‘灵’上面，你就会自然开启赤瞳。”

    “切！说的轻松。”邡向一撇嘴，小声嘟哝一句。

    邡向闭上双眼，深呼吸平缓心跳。周围一切都寂静下来，空荡荡，如身置旷野，万籁俱静。四周黑的难耐，没有半分光亮，压抑而寂寥，没有丝毫感觉，天地间似乎只剩得他孤身一人，有种想要呐喊的冲动。

    “哎呀，不行，没感觉啊。”邡向突然睁开眼，想再问询疯子到底该如何去做时，发现周围还是黑压压不见半分光亮。邡向明知是疯子故意而为，心里还是不免一紧，有些置气般不再说话。

    就在邡向刚刚心一紧的当口，似乎有一丝微芒透心而入。他赶紧收敛心神，追寻光源的出处。奈何也就那么电光石火之间，顿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恒慎思量胜余识故…”邡向脑子里想着疯子这半句话，参详不透，“自我感知…用心…”他想的头有些疼，索性放弃了思考，只静静等着亥时过去，疯子自会带他回去。

    也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始终不见疯子的身影，连呼吸声也不曾察觉半分，仿佛自己被抛弃在了宇宙中最黑暗的角落一般。此刻的邡向渐渐习惯了这种空寥黑暗，似乎有些萤火虫般的微光在周边闪烁。邡向大喜，定睛观看，可还是看不真切，不确定是幻觉还是真的光点。他闭上眼，用手使劲揉了揉，想要仔细看时，心里一惊，赶紧又复闭上眼，还是“看”得到光点闪烁。

    “莫非这就是自我感知？”邡向心道，蓦然间明白过来，“‘恒慎思量胜余识故’，就是要审慎思考，直至放弃思考，用心中情感去感知世界，然后才能“胜余识故”，超越自身认识的狭隘。”

    邡向赶紧祛杂念，排空大脑，感受自己的心跳。但见那几点微光渐渐清晰起来，而且光点愈来愈多，在邡向周身浮游飘走。这让邡向感到说不出的畅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光点没有增减，还在他身边没有规则地飘动。邡向伸出手去，想抓住，可哪里抓得到啊，全都穿手而过，兀自飘荡。邡向额上已经渗出汗珠，他心念着要把这些散乱的光点聚集起来，谁知道每当感觉跟一个光点建立联系往回收拉的时候，一忽闪便消散于无形。如是往复，没有一个成功。方向开始焦躁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建立了联系的光点会消失不见呢？随着光点的消失，邡向汗水开始顺着脸颊滴答落下。

    “疯子！你给我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邡向终于忍不住暴跳起来，“老子不玩了！”

    空旷的黑色幕布下，邡向的喊声连一点回音都没有，更没有疯子的半点音讯。

    “不要以为你教我开启‘灵’，我就不敢骂你哈，”邡向用右手的大拇指在短须上一划，撇撇嘴嚷嚷道，“老子今年也84岁半了，说不定你还得叫我声哥哥呢！”

    耳轮中只听得“咔吧”，“啊”的两声。却原来是邡向右手腕骨断裂和他发出的惨叫声。

    “魅盲。决裂！”疯子的声音穿空而至。

    “啊呀~~~”邡向左手握着右腕惨兮兮地说道，“就算在梦里也不用玩这么大吧，很疼的！”

    “不吃点苦头，你那么油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主开启‘灵’？”疯子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刚才感觉到手腕是怎么断的吗？”

    “一下就断了呗，还有什么感觉啊！”邡向咬着牙答道。

    “正经点！”疯子严词道，“就只剩下不到10分钟了。”

    “啊？过得这么慢呐！”邡向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十分焦急，回想着刚才断腕的瞬间道，“刚刚好像手腕外翻，一拧就…”他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旋转力！”

    “很好，”疯子满意地说道，“就是那种感觉。你把刚刚看到的光点，就是情感聚集的自身暗能量拉进心里，就不会消失了。再用同样的方法从体内送到眉心，就能开启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