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任虎啸龙吟（1）

    高吟天被他一连多问，一时心慌，真不知如何回答，但听他问到“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他心中想起临出“飞鹰谷”时师父的字条，嘱咐自已去寻找两位师兄、寻回下半部神龙秘笈之事，不觉便忧虑起来：“师父啊，你怎么不让两位师兄去寻回秘笈，却要叫弟子去哪里寻找呢？”

    忽又想到：“也不知大师兄他们在哪里？对了，我何不向人打听打听，或许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也未可知，今日正好向这位小相公问一问。”

    他心念即此，便看着那蓝衣书生道：“这位小相公”他本想问一问大师兄的下落何处，但却被那书生打断。

    那书生道：“相公就相公，为何却要加个小字，难道我叫你小道士，小和尚，你甘心么？”

    湘西一带自古便称读书之人为相公，高吟天叫他小相公，原是受了那个农夫和店小二的影响，这二人一见面都无端的叫他师付，还加了一个小字在前，他只道是这里风习如此，所以他见到一书生年纪不大，便也在相公前面加了个小字。

    想来这读书之人，称他相公那是没错，加个小字也未尝不可，只是他叫得这样吞吞吐吐，倒是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高吟天被他一顿数说，早将大师兄忘在脑后，便道：“是，小相公说的是，应该叫你相公才是。”

    他生性随和，加之自幼流落江湖，凡事都是自己认定对错，从不与别人争一时之长短。

    高吟天说完便又自顾着吃饭，那书生见他如此狼吞虎咽，大觉有趣，又叫道：“喂，小和尚。”

    高吟天听她如此大叫，好奇心又起，不由得又前后左右看了过遍，别说小和尚没有，就连大和尚也没见着半个，心知那书生定是在戏叫自己，便道：

    “这位相公是在叫我吗？只不过和尚都是光头，你看我满头乌丝黑发，可不是小和尚。”他说着用手摸了摸头上的满头黑发尚在，不由得出了口长气。

    那书生笑道：“啊，当真，是我叫得错了，你不是小和尚，那是小道士了，对不对？小道士，你刚才想问我什么呢？”

    高吟天本当心中愠怒，但却见他笑嘻嘻的一团和气，心中怱然又觉得似在哪里见过，好熟悉的感觉，一时间倒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此时又见他问起刚刚有何事相问，心中不禁又想大师兄来，寻思道：

    “师父要我去找大师兄，可我只知大师兄名叫陆之雅，其他消息我一点也不知道，不如便问一问他也是好的，说不定大师兄武义高强，行侠尚义，便是江湖中人人知道也未可知。”

    高吟天心念即此，便问道：“相公可知道我师兄东海散人陆之雅么？”

    那书生先是一怔，又随口说道：“不就是一个道士么？有什么了不起。”他心思灵敏，一想便知这“东海散人”是修道之人的道号而已。

    高吟天本来见他年纪轻轻，阅历有限，此时也只随口一问而已，不抱太多的希望，岂知这少年竟然会知道实情，心中高兴起来，便凑近前来问道：“相公定是见过的了。”

    那书生又道：“见过，十个八个都见过的了。”

    高吟天心中不解，又道：“有那么多吗？那也不用十个八个，只说我师兄一人就够了。”

    他心中想道:“莫非大师兄又遇上了几个同道中人，大家既是同类，说起话来也就方便，便和那些道人一起游玩去了，也是有的。”便又问道：“相公可是几时见的？”

    那书生道：“你说的就一个，是吗？我今天也还看见他了。”

    高吟天道：“啊，你今天也看到了，是在哪里看到的，是我师兄东海散人陆之雅么？”

    那书生道：“这个我也不知，就在这里见到的，我又不认得你大师兄，我想多半不是。”

    高吟天心中失望起来,不过他说见到的的既是道人,莫非就是大师兄也说不定，我得赶上去，就算不是，也许能从中打探一些大师兄的消息，便又问道:

    “请问相公，那道士何等模样？多大年纪？何时离开？去了何方？你什么时候见到的？”随即又自言自语道：“那位道长就算是我大师兄，这时候多半也追不上的了。”

    那书生笑嘻嘻地看着他道：

    “这个么，我看他多半是个假道士，穿一件紫色道袍，相貌极丑，丑不可言，年纪不大，大约十七、八岁左右，我见着他时，他正在这家客栈里要了三碗白米饭，三斤牛rou，正在大吃大喝，此刻尚未动身。”

    高吟天听了一怔，这才明白，哈哈笑道：“相公原来是在说我，害得我当心了半天，还以为我大师兄是个假道士呢。”

    那书生又道：“你这小假道士，又吃rou又喝酒，酒rou道士，还能不假吗？”

    高吟天道：“相公说得是，我师父没说要叫我做道士，再说我的住处没有粮食，在下就只好天天天天食rou充饥。”

    那书生哪里肯信，说道：“小道士，我还道你是个老实厚道、诚心诚意的出家人，岂知你却是个满口荒言、口是心非、还天天茹毛饮血的假道士。”

    高吟天心中大是叫屈，辩解道：“你说我是假道士我无话可说，但我哪里满口谎言，口是心非了？还说我茹毛······饮血？”

    那书生拍手说道:“看吧，说到真的你就不承认了，你明明是到这里来抢夺一样东西的，是不是？但你却不说实话，被我猜中了是不是？没话说了是不是？”

    高吟天看他一脸得意，心中想到：“这相公年纪轻轻，怎地却总和我作对。”正不知从何解说，怱听得门外人声喧哗，有人高声叫道：“店家，可有住房吗？”一群人涌入店来。

    当先进门乃是两条大汉，赤眉鹰目，满脸横rou，身后跟着五个器宇轩昂的壮汉，中间一人身材高大的北方汉子，商家打扮，却掩不住华贵之气。

    余下四人，一人象是同行商人，三人却是随从；这当先进门两条大汉游目四顾已毕，象是看出了什么倪端，便向着高吟天这边走来。口中叫道：

    “识相的赶快让开，不然挤着了你或撞着了你，休怪我们出手无情。”

    众人闻言，纷纷避让，那二人却径向高吟天这里走去，口中喝道：“让开，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