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杀
躺在帐篷里的窦虎郎惆怅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别人穿越都是顺风顺水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这样，给穿越者丢人啊。 窦虎郎真想拉着个小说作者一起穿越，看他能不能像他的小说写的那样，一路有贵人相助，金手指大开，主角光环铮明瓦亮的。 一阵困意袭来，窦虎郎正要脱衣入睡，忽然听到外面人叫马嘶乱作一片，心头一惊，忙将弩和钢刀抄在手里，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恰好尉迟恭也正走出帐篷，窦虎郎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尉迟恭也是纳闷，正不知如何作答，只见对面鲁古达跑了过来，“尉迟兄弟，你们速速离去！” “我的兄弟，发生了什么事？” “狗娘养的蛮牛部落把我们围了，嘿，换了新主子，他们就急着向主人摇尾效忠了，一群白眼狼，当年他部落遭了灾，要不是我们给了他们牛羊，他们蛮牛部落早就饿死了，现在竟然恩将仇报了！” 窦虎郎忙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他们部落能征战的有一千五百多人，看这架势，是全都来了！我耶爷现在正在跟他们交涉，估计是要动手了。尉迟兄弟，一会儿动起手来，你带着你的人先走吧，免得到时候护不住你们周全。”说完，鲁古达又急匆匆奔了出去。 窦虎郎对刚赶来的孙安祖和刘黑闼道：“二叔三叔，把咱的人都召集起来，拿好了家伙，一会儿说不得要拼命的。” 只片刻功夫，一百余人齐聚在了窦虎郎身边，人人身披皮甲，手持钢刀，还有几十人带着弩。 “少当家，一会儿咱们是直接冲出去么？”虽然尉迟恭很想帮助青草部落，但他也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深更半夜的，外面不知有没有埋伏人马，咱们能否冲出去还说不准，就算侥幸冲了出去，茫茫草原，咱们很容易迷了方向。先不急，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咱们就助青草部落一臂之力。” 拙矢吐很愤怒，他怎么也想不到，蛮牛部落竟然会对他们动手。 只听他愤怒吼道：“勒日那，你这狗娘养的，难道忘了我们青草部落对你们的恩情了么？！” 勒日那是蛮牛部落的埃今，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勇士，当时他跟拙矢吐还有弗日部落的埃今骨利特三人关系要好，后来三人各自继承了部落埃今的位子，三个部落也形成了一个互相扶持的小联盟。 勒日那老脸红了一下，只是夜色里看不清楚，“拙矢吐，我也是没有办法，可汗不喜欢你们部落，我们蛮牛部也跟着你们遭了秧，为了我的族人，对不起了我的兄弟。” “呸！你还有脸叫我兄弟，我拙矢吐瞎了眼，认了你这毒蛇般的小人做了兄弟，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只有仇恨！” 勒日那不禁恼羞成怒，“拙矢吐，若是你们父子束手就擒，我会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在可汗面前为你们求情，或许可汗会对你们从轻发落，保全你们父子的性命，当然，你的族人我也会帮你照料；拙矢吐，实话告诉你，骨利特带着他的人就在不远处，你们是逃不掉的，好好想想吧，不要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难道你真想看着你的族人都死光么？” “哈哈，勒日那，你总算撕下了那虚伪的面孔，我看你讨好他始毕可汗是假，趁机吞并我们部落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拙矢吐，我最后给你一刻钟的功夫考虑，我们是一起到可汗王帐里喝马奶酒还是让我的弯刀染上你族人的鲜血！” 说完，勒日那领着人退了回去。 窦虎郎他们虽然隔的有点远，但是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在尉迟恭的翻译下，窦虎郎还是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耶爷，还跟他啰嗦什么？咱们青草部落的汉子都是不怕死的！”鲁古达满脸愤怒地对拙矢吐道。 这时，窦虎郎过来道：“埃今，本来我一个汉人不该对您部落的事情插嘴，只是如今咱们的安危绑在了一起，埃今可否听我一言？”突厥人经常跟汉人打交道，基本人人都能听懂几句汉话，而拙矢吐的汉语说的也很流畅，所以窦虎郎不虞跟他交流有困难。 “汉人少年，你要说什么？” “埃今，今天蛮牛部落和弗日部落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想用您们父子的性命来换取始毕可汗的好感，顺便占有了您的族人，我说的可对？” “汉人少年，你说的没错。” “既然如此，你们之间的仇恨就建立了，为了防止您日后的怒火，今日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过埃今您的，既然如此，埃今您还在犹豫什么？” “他们蛮牛部落来了一千五百多人，附近还有不知多少弗日部落的战士，我们只有区区一千人，怎么可能打的过？” “埃今，用我们汉人的话说，咱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况且尉迟恭跟你们交情深厚，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理。所以，我决定带着我的人帮助埃今，还希望稍后埃今给我们些马匹，咱们一起对付蛮牛部落！” “你们？汉家少年，你的勇气我很佩服，我也感谢你们的援手，只是你们的人太少了，一百人根本没什么用处。” “埃今，难道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拙矢吐一征，是啊，难道自己有更好的办法么？虽说一百人少了些，但总比没有强，狠了狠心道：“鲁古达，传我的命令，让族人们备战，另外给他们一百匹马！” “少当家，拙矢吐怎么说？”见窦虎郎回转，尉迟恭问道。 “一会儿让弟兄们都上马，听我号令行事。” 刘黑闼问道：“虎郎，咱真的要帮他们么？” “三叔，事到如今还能怎样？一会儿打起来，咱的人一定不要被冲散了。”窦虎郎使了个眼色，刘黑闼会意。 窦虎郎很是无奈，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只希望少死几个弟兄，若真事不可为，他可没义务给青草部落陪葬，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自己弟兄性命要紧，至于青草部落，还是让他们的长生天保佑他们吧。 青草部落的人把马匹送了过来，窦虎郎等人纷纷上马，尉迟恭紧挨着窦虎郎，虽然今晚的事情不是因他而起，但是寨子里的人是他带到青草部落来的，他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护卫窦虎郎周全。 虎狼军的弟兄虽然紧张无比，但也知这是生死关头，今晚由不得他们不拼命，所以个个横刀执弩，每二十多人为一伙围在孙安祖、刘黑闼、王伏宝、牛进达身边。 一刻钟一到，勒日那在族人的跟随下奔了出来，大喊道：“拙矢吐，时辰到了，是战是降速速回答。” 窦虎郎手中的弩是大隋工部打造的制式连弩，可发射三寸长的箭矢十支，射程可达一百步，八十步之内无论威力还是精准度都能达到最大。 窦虎郎自上次缴获了这些手弩后，就爱不释手，每日间时时练习，如今也能做到十中八九。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窦虎郎驱马向前凑了几步，估算了下距离，借着火把瞄准了勒日那。 勒日那刚一喊完，还没等到拙矢吐回答，便见几道寒光向自己射来，勒日那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躲避，只觉胸口一疼，张嘴要说什么，脸上也传来剧烈的痛感，随即从马上摔了下来。 “虎狼军，跟我冲！”窦虎郎一马当先，向着蛮牛部落阵中冲去，手指不断按动机关，将剩余的五六支箭一一射了出去，然后横起钢刀，对着里离他最近的蛮牛战士劈了过去。 蛮牛族人突见埃今突然从马上掉下，又无人指挥，正乱作一团。 措手不及下被窦虎郎连射带劈杀死十几人，此时尉迟恭嫌手中钢刀太轻，顺手夺过一根狼牙棒，一棒下去，一个蛮牛战士头颅炸裂开来，殷红的鲜血混着煞白的脑浆一起喷溅出来。见了血的尉迟恭更加勇猛，连连挥动狼牙棒，每棒下去都有一个蛮牛族人被砸死。 孙安祖刘黑闼带着一百虎狼军紧随其后，以窦虎郎和尉迟恭为箭头，一百零四人形成一个好似坚不可摧的利剑，狠狠的从蛮牛战士中刺穿而过。 蛮牛族人有人单枪匹马就冲了过来，也有人在找相熟的族人想结成队伍来反击。正慌乱间，鲁古达率领着一千青草部落战士再次冲了过来，将已经散乱的蛮牛部落彻底打散开来。 窦虎郎见身边已没一个蛮牛族人，勒住了马缰，身后一百多人也跟着停下。 王伏宝正杀红了眼兴奋难耐，喊道：“少当家的，咱们弟兄们再冲他娘的一次吧！” 众人皆向窦虎郎望来，窦虎郎摆手道：“不冲了，现在蛮牛族阵势已乱，咱们再冲没什么作用了，手里还有弩的就在外面射击，莫让蛮牛族人冲到咱们跟前。” 有机灵的蛮牛族人想逃，却正好冲到了窦虎郎这边，三十多个弩箭尚余的虎狼军骑马游走，看到进入射程的蛮牛战士便射上一箭。 大部分蛮牛族人被野草部落战士纠缠住，双方厮杀正酣，偶有落单要逃的又被虎狼军射死。加之夜色已深，蛮牛族人不知身后有多少人在射箭，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往后的念头，只能继续跟青草族人厮杀，期待能从这里突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