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吉诃德看来,如今的夜晚在天幕镇走夜路,总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四周的那些建筑物,怎么看怎么像坟包,这依旧是来自他骨子里的东西,那就是上辈子鬼怪之说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不过独自在荒野生活了一年多的爱丝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甚至都懒得去用契约要求海克斯强行把那个男人带过来,当然事实上契约她也没带在身上,此时的她,甚至用心若死灰也不为过,于是这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女人就那么逛游在路上,也幸好现在的时候夜晚也有很多巡逻的士兵,也算是天幕镇治安最好的时候,不然的话,估计她又要被人尾行了. “现在还不过去吗”夏亚.东海都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我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我是认真的,我告诉你,这如果是陷阱,我一定会发现的。” 堂吉诃德微微的摇了摇头,依旧小心翼翼的跟在爱丝特的身后,一直到这个女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这时候,他才相信,这似乎不是陷阱,自己似乎也确实好像大概有些过分了的样子... 醉醺醺的爱丝特脱光了衣服来到了浴室里,借着水流的掩盖声,终于小声的哭了出来,也是这个女人十三岁加入神殿到今年整整二十六岁,第一次流泪,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哭出声音,那么怕此刻真的泪如雨下,她也只是静静的让其流淌着,最终整个人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胳膊上. 依旧没有穿衣服,眼睛有些微红的她用着宽大的浴巾一边擦拭这躯体,一边走出了浴室,而后她愣住了。 “咳~”堂吉诃德用目光打量了一下爱丝特,颇有些安吉丽娜.茱莉的感觉,当然,他指的是身材跟肤色,而非长相,事实上爱丝特的长相有些像亚欧混血的感觉,“我以为你会裹着浴巾出来。” “噗呲~”不知道怎么的,眼睛有些微红的爱丝特竟然又笑了,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么裸露的站在堂吉诃德的面前,当然,她也没有想要扑上去推倒这个男人的想法,每次她看到这个男人那温暖的笑容的时候,心中那些所谓的yuhuo总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宽大的沙发上,堂吉诃德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穿着睡衣的爱丝特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头枕在了堂吉诃德的腿上,虽然地点并不是在酒馆,均匀的呼吸表明着这个女人似乎在堂吉诃德的安抚下已经睡着了,不过堂吉诃德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当然,大大咧咧,又或者是根本没有把契约当回事儿的爱丝特,一直就把那张可能会被其他的契约签订者视为命根子的契约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自然这东西也不可能逃得过堂吉诃德的眼睛。 这个契约虽然规定,爱丝特不得主动暴露这张契约以及与魔鬼的交易,但是这只是死规定,就像程序一样,爱丝特只要主观的不去那么做,那么契约上的条款就不会发动,而且来说,有着苍穹之镜的保护,那张契约也不可能发现堂吉诃德,虽然这个时候,堂吉诃德的绝大多数灵能,都流淌到苍穹之境里了。 “前辈,有那个拘魂锁的保护,这份契约能够被执行吗?” “这个..就要看佛陀想不想,或者说是那个控制它的那个人想不想了,而且来说,这份契约也是十分强大的,里面的规则之力很完善,很有可能是那个世界,类似真神一样的家伙制作的,不过隔着一个世界,这种力量也被衰减了很多,所以它们两个如果相互争夺的话,结果还真不好说,我感觉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女娃娃会魂飞..灵魂会直接湮灭掉,怎么,你想救她?” 堂吉诃德摇了摇头,“不知道,她曾经出卖过我跟我妻子,但是这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其实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不然的话,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走进她的内心,之后我利用她获取了兰特思的计划,也算是扯平了吧,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个傻女人,就为了见我一面,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当然,堂吉诃德跟爱丝特一样,他也不知道魔鬼所耍的那些伎俩,他所看到的契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愿望实现之后的第二天她的灵魂就会被收割,所以这让堂吉诃德多少有些愧疚。 “而且,”堂吉诃德用手轻轻的划了划爱丝特那已经变得有些棕褐色的头发,“直到现在,我还是想要利用她,根据我的猜测,明天当那份契约发动的时候,兰特思必然会出现,到时候我也许会有机会...前辈,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哈,”一阵风声伴随着夏亚.东海的笑声飘进了堂吉诃德的耳朵里,“你要是冷血的话,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要知道,有着拘魂锁以及你所说的神器项链,那个家伙可是随时都有可能过来的,正常情况下的你,会出现在这里吗?” 看到堂吉诃德没有说话,夏亚.东海继续说道,“我个人给你一个建议,在你成为领域之法师以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知道你现在单单维持苍穹之镜就已经让自己战力全无了,就算让你拘禁住他的灵魂,其实你也很难有机会把他怎么样的,所以呢,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戳破这个计划,顺便救下这个女娃娃吧。” 堂吉诃德掏出了苍穹之镜,狠狠的给了它一个白眼,“前辈,你应该这么说,救下这个女娃娃吧,顺便给你一个建议才对..” “咳~咳~咦,我的酒怎么没了?” ------- 温暖的阳光让爱丝特清醒了过来,而后她本能的向着左右摸了摸,空无一物,“那是梦吗?” 爱丝特翻过身向着沙发的方向看了过去,工工整整的沙发,好像一点痕迹都没有,“果然是...等等?”忽的,爱丝特看到在沙发前的小矮桌上摆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东西,一个玻璃做的碟子,只不过四周被玻璃壁包围着,里面好像还有一些灰尘,以及很多没烧完的某种残余物,恍惚中,爱丝特记得那个男人好像是坐在沙发上不驻的吸食着这种东西冒出来的烟雾.. “啪~”爱丝特又翻过身躺在了床上,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知道,那个男人肯定有古怪,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个多出来的玻璃缸,似乎就再没有他的痕迹了,但是她不在乎,爱丝特觉得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昨天晚上趴在他的怀里的时候,而且那个男人留下了这东西,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告诉自己,他来过了。 想到这爱丝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哈,今天不洗头了,”不过,余光看到墙上的钟之后,爱丝特不由的叹了口气,她是昨天下午三点多接到的通知,换句话说,今天下午那个时间,自己可能就要被剥夺灵魂了。 “唔~~啊~~”用被子捂着脑袋的爱丝特大吼了一声,“随它去吧,老娘不管了!” 显然今天爱丝特也不打算再去当什么商人,去收购什么魔兽的尸体了,良久,爱丝特的手顺着自己的躯体向下滑去,片刻之后又拿了回来,“混蛋啊,老娘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在堂吉诃德的故乡,中国,有那么一句俗语可以形容此时的爱丝特,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话语虽然粗俗了一些,但是道理却是真的,当一个人不再惧怕死亡以后,那么通常来说,这个人就算是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最起码在他活着的最后这个阶段就是如此,你想啊,他都已经不怕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自然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因为基本上已经了解了修伊的后续计划,所以在与夏亚.琴进行了商议之后,所有的战争魔偶都被派遣到天幕镇镇守边关,这么做的意义有两个,第一个就是这个东西已经没有奇袭修伊的作用了,真的用那无限量的血rou让他成功的召唤,必然会是领域之法师或者骑士王级别的强者,到时候这种魔偶根本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再一个就是,研究这些东西让夏亚帝国没少花钱,把它们送到战场,可以让很多其他国家的人看到这大家伙的实力,那么将来出口这种强力的武器,绝对会让夏亚帝国赚上一大笔钱,而夏亚帝国又不像不列颠一样,害怕这种技术外泄,因为这个魔偶所涉及到的方方面面的复杂程度,可以这么说,没有原版的制造图,几乎没有人能够百分之百复原它,即使仿制,也不过是残次品罢了。 叹息之墙上,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天幕镇的守备长约里克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与魔兽战斗的战争魔偶,当然,这里并不只有他,还有很多士兵以及冒险者,人群中不时的就会发出低声的惊叹,很显然,他们已经被这些战争魔偶征服了,就连约里克都十分满意,因为这就代表着他突然之间多了十几个与大骑士相当的战斗力,那未来大群魔兽来袭的时候,它们就能替自己承担绝大多数的压力。 当然,对此满意的还有跟着堂吉诃德一起欣赏着这一切的夏亚.东海,虽然他利用脚下的魔法阵苟延残喘了千多年,但是其实他也一直心里有愧,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些因自己而死的士兵,如今有了这些大家伙的存在,也许能够减少很多伤亡,虽然依旧是有些自欺欺人,但是起码心里能好受一些,毕竟他也为了这事儿出了些力量呢。 “哎,”扶着城墙往下看的堂吉诃德不由的叹了口气,“忙活了这么久,没把兰特思怎么样,最终却给夏亚帝国做了嫁衣裳。” “也不算,跟你说过了,你这样做,就等于间接的救了很多士兵的姓命,至高的存在都会一笔一笔的记下的,将来你若糟了大难,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 “你看夏亚帝国安稳这么久,前一阵子差点被灭国,未尝不是上层不在乎这些士兵的姓命,让这个国家受到了惩罚,一千多年啊,死在这里的人何其多,填满这座叹息之墙都绰绰有余了。” “那您呢?要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可是您啊。” “我?我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而我做着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只要我不离开这里,它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倒是你啊,你真的打算不管那个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