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买
李清桑本来就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主,更何况婆婆好不容易在自己家住一次,肯定得让婆婆吃好喝好。 饱饱的睡了一觉,没能洗澡有点不舒服,但是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照例先烧了一锅热水,把身上擦了一遍,然后开始起锅造饭。 昨天腌制的东西不少,她等婆婆碎了之后把剩下猎物全腌了,家里除了rou就剩下鸭蛋。 李清桑在灶房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小碗猪油,配着五个鸭蛋全部炒了,又炖了鸡,娘俩吃的满嘴流油。 周母这两顿吃的rou比过去一年都多,知道是儿媳妇孝顺自己,心里更是舒坦。 “娘,今天你再给我请一天假吧,我得去镇上买点东西,上次我娘家来人,把东西都拿走了,那些东西平时少不了,索性请一天假抖买齐。”李清桑对着吃完饭正在刷碗的周母说道。 其实更主要的是她得了解一下这个时候的物资是怎样的,原主性格懦弱,从小到大基本上没花过钱,所以记忆力跟门不知道什么东西多少钱,她现在二百多块钱的存款能买些什么。 当然东西也得买,这家伙,被子褥子全都黑的发亮,她再睡下去估计身上都得长虱子。 周母正刷碗刷单来劲儿,听到小儿媳妇的话,头都没抬的回道:“行,你去吧。再镇上多转转,队里面娘给你请假。” 对于婆婆什么都没问就支持的婆婆,李清桑感觉很是美好。 她自小生活换进复杂,自己当家做主习惯了,最不习惯别人管着她。现在婆婆这么开明,她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 毕竟要是真的两人想法想左,肯定会起纷争。她自从来到这里受婆婆的照顾颇多,要是闹了矛盾她也会过意不去。 社员们抖上工去了,她背着清理干净的大背篓,带着所有的钱,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去了周家村所在的红旗公社的供销社。 红旗公社只有一个供销社,销售各种生活用品,包括方方面面,不过因为物资短缺,很多工业品很难送到这里,所以一般都是油盐酱醋针头线脑这些东西。 社员除了粮票和布票,其他票是见不到的,大概国家也考虑到这一点,公社下面的社员买很多生活用品都不需要用票, 李清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新奇的卖法。 一进供销社,立即就道:“先给我来两把锁。” 供销社中的售货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见李清桑皮肤白皙、容貌秀丽,很快堆满笑容地拿了一把锁连同两把钥匙过来,“同志,还需要什么?” “洋火多少钱一盒?”洋火就是火柴,记忆里的火柴这就跟火石一样,是引火的。 李清桑决定以后经常进山,火柴是必备物品,需要多买几盒,然后又道:“另外,我还想买酱油、醋和雪花膏、卫生纸和皂粉,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卖的?” 售货员笑道:“洋火两分钱一盒,散装的酱油八分一斤,醋也是八分一斤,蛤蜊油一毛钱一盒,卫生纸好的一毛五,贵的一毛八,最贵的五毛钱,散装盐一毛五一斤,皂粉咱们这里没有,只有肥皂。” 肥皂是什么? 李清桑只知道皂粉,在她上辈子,洗手用的是皂豆,洗衣服用的是皂粉。肥皂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原主也没用过。 至于雪花膏原主记忆理由,好像是抹脸的。 李清桑又问了牙刷牙膏和除蛤蜊油以外的雪花膏,也都是几毛钱的单价。 “麻烦你给我拿十盒洋火,还有五卷最贵的卫生纸,五卷贵的卫生纸,五卷一毛五的卫生纸,一瓶友谊牌的雪花膏,一根牙刷和一管牙膏、两盒蛤蜊油。”难得来一趟供销社,齐淑芳不打算亏待自己,“再给我打二斤酱油、二斤醋和十斤盐。” “对了,肥皂怎么卖?”只要能洗衣服,肥皂皂粉都一样。 “哦,肥皂一毛钱一块儿,要多少?” 李清桑想了家里需要洗的东西,还是多买点好,“给我来五块儿。” 售货员麻利地把火柴、卫生纸、雪花膏、牙刷、牙膏、蛤蜊油、肥皂拿出来摆在柜台上,然后问道:“酱油瓶和醋瓶、盐罐子拿来。” 李清桑不解地道:“干嘛?” “你不拿瓶子,我怎么给你打酱油啊?”售货员不可思议看着眼前不知谁家的败家娘们,“谁家来打酱油不拿酱油瓶?酱油和醋是散装的,盐也是。盐倒是可以用纸给你包起来,但是酱油醋不行。除非你买一级酱油、特级酱油和一级醋、特级醋,那个有瓶子,但这些比较贵,一级的就得两毛二,特级的两毛九,摆在柜台里很久了都没人买。” 李清桑两辈子都不知道节俭是何物,豪气地道:“一级的一样来两瓶。”特级的下次再说。 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最后一算账,竟然只花了不到十块钱! 李清桑调出记忆,在唐朝的时候馒头是一文钱两个,现在是一分钱两个,这门换算的是一文钱等于一分钱,一千个一分钱是十块钱,那一千个一文钱是一两银子,那就是说她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了一两银子? 可是口袋里面的二百多块钱,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多两银子,这么一算,家里面还是穷啊。 想当初她在女帝身边当值的时候每月的月份还有五十两呢,更别说还有米面、丝绸、四季衣裳以及下面的孝敬。 不过她也没打算坐吃山空,一边想着自己还得买什么东西,对了,煤油,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售货员道:“同志,打听一下,要是偶然在山里捡了个野鸡野兔子啥的,舍不得留给自己吃,能去哪里卖?卖点钱补贴家用。”这具身体只在供销社用鸡蛋换东西,别的都不知道。
售货员正拿油纸给她包了几包粗盐,粗盐的颗粒很大,也有大块大块的凝结物,一毛三一斤,听她这么问,不假思索地道:“副食品收购站。国家在每个市、县城里都设立了副食品收购站,统一收购,统一销售,凡是倒卖的都是犯法,投机倒把罪。我们这里收上来的家禽rou蛋啥的也都是送往副食品收购站。 李清桑点点头表示明白。 “麻烦你再给我拿五根蜡烛。”李清桑看天色不早了,打断售货员的话,“我想打点煤油,可是没带煤油罐子,你这里有卖罐子的吗?那个是不是卖的搪瓷盆?多少钱一个?”家里就一个搪瓷盆,这具身体既用来洗脸,又用来洗脚,李清桑郁闷极了,觉得至少得分开。 售货员拿了两个罐子,又拿了一个搪瓷盆,盆底是白底红花,红花旁边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蜡烛没有,那金贵东西到不了咱们这里。搪瓷盆三块半一个。” 他忍不住又接了一句,道:“虽然咱们这里很多东西不需要用票,但有钱买的人很少。” 社员们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凑合着过日子,很多生活用品都不需要,买搪瓷缸的可能多一些,但买搪瓷盆的人也就是为了结婚,其他针头线脑都拿家禽rou蛋来换。 “为啥?”李清桑问,依她看来,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呀。 “嫌贵呗!换盒洋火都得算计着,有很多人家做完饭都留火种在草木灰底下,或者往隔壁去借火,这样连洋火都不用啦!”售货员根据她的要求麻利地往两个罐子里打煤油,“你看咱们这里好多东西都没有,尤其是吃的和工业商品,除了酱油醋盐洋火这几样,其他一点子东西都是限量送过来的,有时候洋火供应不足,外面凭票购买,咱们这里就没有了,你今天来得巧,赶过年,增加了供应,下次来不一定能买到牙刷牙膏这些东西了。” 李清桑环顾四周发现供销社里最多的就是棉布了,凭票买,几匹几匹地摞着。 李清桑毫不迟疑地立即加购了两条毛巾、两支牙刷、两瓶雪花膏、两管牙膏、两个搪瓷缸,和其他买下来的东西整整齐齐地码在背篓里,付了钱,一共十八块七毛四分钱。 售货员找了零钱,顺口道:“有什么家禽rou蛋野味都可以送到这里,我们这里都是统一送往副食品收购站,价钱和收购站是一样的,只收不卖。教你一个乖,秃噜过的鸡鸭按净rou卖,可比卖活的划算,活的虽然重,可单价低,综合起来就不如秃噜过的。” 李清桑记在心里,连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