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卓天纲的苦衷
卓天纲仿佛有着一肚子的委屈，卓不凡并不十分了解南疆守军的情况，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更无从反驳。 “威远侯府的威名，是靠卓家世代忠心耿耿，为帝国镇守南疆换来的，可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却四处造谣中伤，就算我不去筹军饷，他们也还会想到别的理由和事端攻击卓家。要是有一天，卓家军镇守南疆失利，我敢打赌，这些家伙绝对不会检讨自己对卓家军的支持不够，只会趁机一哄而上，弹劾扳倒我威远侯府。 我一直不得已而想方设法筹措军饷，目的就是想稳住卓家军，稳定南疆，只要南疆稳固，朝廷就需要我卓家军，任别人说风说语，朝廷也不敢对我威远侯府怎样。只是如今看来，这似乎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朝廷已经开始不信任我威远侯府。这次将你分封到南安郡，其实就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利用你来试探威远侯府，打击威远侯府。” 卓天纲说罢，叹息着摇了摇头。 “伯父……”卓不凡见卓天纲如此忧虑，心中也极不是滋味，刚要开口劝说，卓天纲又面容一整，摆手制止了他。 “不凡啊。伯父并没有怪你。你和你父亲一样，单纯正直，不懂得这些权谋之术。更何况，朝廷既然已经动了心思，就算不派你来，也会另想办法派其他人来动南安郡的。我只想尽早击退南蛮军队，然后就向朝廷请辞，卓家军撤出南疆，众将士回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卓天纲言语间竟然有些意兴索然。 “伯爷千万别放弃，南疆可离不开卓家军啊。我以后可以将逍遥侯府一半的收入，送交伯父，补给南疆将士。”卓不凡劝导道。 卓天纲连忙摆手阻止：“诶，你可千万别这样做。朝廷既然要弃威远侯府，如果你不参与进来，或许朝廷还会网开一面，以逍遥侯府取代威远侯府，如果你再牵涉到威远侯府和卓家军，只怕卓家要被一锅端了。 还有， 你的逍遥侯府一样是朝廷的良弓走狗。你看，你势力未稳，朝廷就已经派你出征了，如果将来势力稳固，就好比一把磨砺的刀，朝廷迟早要让你东征西讨的。” “这……”卓不凡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 “当然，这只是伯父的分析，但愿形势还没有到伯父所说的地步。至少，目前南疆战事吃紧，朝廷对卓、曹两家还是有所依赖的。”卓天纲却又自我开解道。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确保咱们卓家不出事。”卓不凡坚定地道。 “哈哈，你啊，和你爹真是一模一样，虽然脾气倔一点，但对卓家还是一片赤诚。”卓天纲凑身伸手过来，拍了拍卓不凡的肩膀高兴地道。 “伯父，我，父亲和母亲，真的是战死南疆了吗？”卓不凡听卓天纲数次提及卓天正，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哎，以前不和你说，就是怕你冲动，上南疆寻仇。如今你已经有本事了，我也就可以大方的告诉你了。没错，你父母都是在与南蛮交战时遇伏受害而死的。”卓天纲黯淡道。 “他们，是怎么战死的？”卓不凡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仍然十分好奇，因为李淳风曾经对卓天正父母的死，心存疑惑。 “那是一次深入南蛮的突袭战，我和你父母带着一千精锐本想偷袭南蛮部落的一个据点。谁知道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反被他们设下埋伏，将我们重重围住。你父亲为了救你娘和我，吸收了对方的大部分战力。你母亲见状不愿先走，毅然冲向你父亲。 我本想一起扑上去，却被手下和族中长辈拦阻，在他们的拼死相护下，最终只有我一人杀出重围，得以逃生。这些年来，每想起你父母以及当时牺牲的手下和族人，我的心就揪心的疼痛，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殉职。” 卓天纲说到这里，已然是声泪俱下。卓不凡闻听卓天正夫妇之死， 也是心中悲切。来到圣玄大陆多年，他已经真正进入了卓不凡这个角色，接替了卓不凡的思想和情感。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有生之年，一定以对抗南蛮部落为已任。这些年来，我长期驻守南疆，以后回大都，一是抗击南蛮的需要，二是因为这里长眠着我的好弟弟，好伙伴！”卓天纲说着，举起桌上一壶酒，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伯父这些年来，过得也辛苦。如今南蛮军队大举来犯，伯父不要过份悲伤，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击退南蛮，为我父母，为被南蛮部族残害的帝国子民报仇雪恨。”卓不凡脸上布满仇恨，不知不觉将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 “虽然没有找到你父母的遗体，可是当年设伏杀害你父母的主犯我都已经一一将之斩杀。不过，南蛮部落欠下的雪债，远不是那几条人命可以补偿的。不凡，现在你也来到了战场，咱们叔侄俩好好合作，好好打上一场，将南蛮驱除南疆。”卓天纲目光坚定地道。 “好，我们一起驱除南蛮！”卓不凡也决然道。 这一晚，两人畅聊到鸡鸣时分，直到卓诚伟来提醒，天亮后将有一场硬战，两人这才各自回帐。 第二天拂晓，大军整装出发。三十多万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南宁谷外南蛮军队的大本营冲去。 李士民虽然是这次作战计划的主要制定者，但有卓天纲、曹飞雄、李源渊在，坐镇指挥肯定轮不到他，所以他很知趣地主动要求回到先锋位置上。 李元霸一听说有仗打，自然不敢放过机会，跟着李士民前往先锋军。卓不凡不放心，自然也就带着逍遥侯府的人随同前行了。 行军不到两刻钟，南蛮营帐在望，已经可以看得清帐中的旌旗。 “南蛮小儿，出来受死吧！”李元霸兴奋地猛抽了两下马背，率先朝着敌营冲去。大家生怕他有失，连忙也打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