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高阳乡下
清晨，天还未放亮，一夜没睡好的李晟龙睁开眼，满头的大汗，深重的呼吸喘着大气。 一晚上，昨晚一晚上都在做梦，莫名的感觉这个梦很真实，前方是无尽的道路，他只能一路杀过去，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只有勇往直前，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敌人也有，说不出的奇怪。 生物钟已经触动，再睡回去是不可能，天色还没亮起来，才凌晨5点多的时间。 李晟龙起床到卫生间了冲了个冷水澡，让自己因为做梦而发热的身体冷静下来。 二月中旬的韩南，天气还有点清冷，洗刷完毕的李晟龙穿好一身运动服，走到田满的客房敲了敲，里面没有声音，李晟龙再敲了敲，没人回应就离开了。 到了楼下才发现田满比自己还早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居然比我还早？”李晟龙笑着对田满打招呼。 “早安。”田满笑着打了声招呼，借着微弱的灯光才发现李晟龙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没事吧？” 李晟龙摇了摇头：“昨晚没睡好，一晚上都在做梦。” 说罢，便和田满认真的在做热身运动。 “50公里？”李晟龙看着田满说道。 “50公里？谁输请早餐！”田满爽快的答应，刚一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去了。 没有特定的路线，随意的跟着大路跑，两人全力以赴的相互竞速，直至到了江.南堤岸路边的围栏处才停下来歇息。 背倚着围栏的两人剧烈的呼吸，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渗透完毕，就像刚跳下江里游了一圈回来似的。 经过运动后，李晟龙比刚才睡醒时更有精神，休息过后，吃完早餐两人就打车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才早上7点多，天上的黑幕逐渐褪去，王姨和家里的其他佣人也相继起来做事。 李晟龙再清洗了一番后，穿上一套正式的黑色西服，带上让王姨准备的东西，直接开了一辆轿车出去了。 京畿道高阳市德阳区出发。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李晟龙终于驾车到了德阳区的陵谷，迥异于城市里的绿化，乡间的景色全是最为朴真的自然，沿着导航系统的指引，不知不觉间小车缓慢的行走在乡间的路上。 三年的时间，乡下并没有多大的改变，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一一重现，最后，李晟龙的小车停在一件不大不小的房子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三层小楼，还有旁边那栋二层小楼，那正是李晟龙在高阳乡下的老家，小时候生活了8年的地方，而三层楼则是他们的邻居，权老爷子家。 据李父当年说，他几十年前来到韩南，想在汉城出人头地，但是那时候世道不好，华人在韩南地位尴尬，颠沛流离，辗转之下来到了高阳这边的乡下生活，凭着一些身手和一点厨艺在这里讨了份小餐馆厨师的工作，后来因为经常到乡下地方的农户里给餐馆采购新鲜的蔬菜，所以结实了李晟龙的母亲，最后两人相爱结婚，落户在这里。 两人结婚时候，作为邻居的权老爷子一家十分热诚的帮忙，后来，结婚几年后李晟龙出生，李晟龙母亲难产去世了，剩下鳏夫的李在天带着嗷嗷待哺的李晟龙。 当年李父又要兼顾工作，又要兼顾家里农地和照顾孩子，生活的压力让他憔悴了不少，后来无法兼顾的他，把家里的农地卖给了隔壁权老爷子。 权老爷子看着李父可怜，便让他把孩子留在他们家照顾，每天安心的工作。 虽然李晟龙从小没有母亲，但是他有父亲，还有被他视如血亲的权爷爷和奶奶。 “叮咚！”按下了门铃，人还未到，屋里却传来熟悉的叫喊声音。 “是谁呀？” 门打开，微胖的传统妇女模样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看到穿着一身修长体贴西服的李晟龙，半响，惊喜着叫道：“哎一股，是晟龙吗？真的是你吗？” 李晟龙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放下，和她拥抱一下：“阿姨，好久不见啊。” “来来来，进去吧，奶奶在里面看电视呢。”权mama帮忙拿起一些礼物，拉着李晟龙进屋去了。 大厅里，权奶奶正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做着紫菜包饭，听到权mama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走进来的李晟龙。 “哦么，是晟龙啊！” “奶奶！” 重逢的喜悦，让这位头发斑驳的老妇人落下眼泪，欣喜的抱着李晟龙不愿放手。 “多久了，都不回来看望奶奶！”推开李晟龙仔细瞧瞧，看到他长的比以前更加壮实健康，人也更精神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不禁责怪起他。 李晟龙握着奶奶的手，感受到七旬老人的皮肤肌rou开始松弛，不禁愧疚的回道：“对不起，奶奶，三年前我回去当军了，前天才回来，这几年，您还好吗？” “都是老样子，不过前段时间，老爷子走了。”提起老伴的离去，权奶奶虽然有些黯然，但是没有太多悲伤，毕竟有儿有孙的老人，该享福的已经享过了，早晚都有的一天，对生死的事情已经看淡了。 提起老爷子，李晟龙眼神也为之一暗：“奶奶，我想去拜祭一下爷爷。” 权奶奶没有说什么，和权mama一起带上李晟龙准备好的拜祭东西，三人一起开车到了权爷爷的墓前，墓碑还很新，只是地上已经开始长满了野草，李晟龙给权爷爷的墓除了一些杂草，摊好布摆上祭祀用品，随后李晟龙以拜祭大礼跪拜。 三个跪拜后，倒上烧酒敬上一杯。 “爷爷，我来看您了。” 想起小时的童年，满满都是权爷爷和权奶奶，如今已经又一位至亲离去，李晟龙再坚强也忍不住落泪。 李晟龙在坟前倾诉了很久，把三年来很多的事情都说了遍，快到正午的时候才和权奶奶权mama回家。 三人在大厅嘘寒问暖的聊了一阵子，权mama去准备午饭，李晟龙在看架子上的照片，看到全家福后，李晟龙指着照片里的女孩：“奶奶，那是侑莉吗？已经长得那么漂亮了？” 权奶奶笑着捏紫菜包饭回声道：“是啊，我们家侑莉越长越漂亮，说起来，老伴以前常常说，让我们侑莉长大之后嫁给你，怎么样，现在看到喜欢吗？” 权侑莉是89年生的，李晟龙比她大了9年快10年的时间，而且她出生的时候李晟龙已经搬去了首尔，每年只有中秋和过年才回来高阳和权家庆祝，认识的时间并不多，青梅竹马都说不上，别说娃娃亲这种事，更何况，他还有更喜欢的人在首尔。 “呵呵。”李晟龙笑着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转而问道：“对了，权叔叔和赫俊呢？” “你权叔叔去首尔办事去了，赫俊他读完大学，他爸让他入伍去了，现在都快2年了，至于侑莉这丫头，你知道的，她从小喜欢蹦蹦跳跳，喜欢跳舞，01年的时候去说想要当什么明星，就跑去首尔参加什么经纪公司的选拔，去了当练习生了，哎一古，孙儿孙女一个个都不在身边，哎一古！”提起自己的亲孙子孙女，权奶奶闷闷不乐的说道。 “奶奶！是S.M经纪公司，很出名的，那孩子喜欢你就由着她吧。”权mama从厨房里听到奶奶又在说侑莉的话，不禁替她伸冤。 “奶奶，您就别不高兴了，S.M公司我听说过，是一家很棒的公司，侑莉想要做明星肯定可以成功的，要不，我在这住几天陪陪您？”李晟龙一边哄着她，一边帮忙做着紫菜包饭。 “还是我们晟龙体贴。”权奶奶笑呵呵拿过李晟龙手上的东西：“让奶奶来，你别弄了。” “奶奶不要小看我，我可是继承了父亲的好遗传，会做一手好菜的。”李晟龙骄傲的仰头说道。 权奶奶拿起紫菜卷就要打李晟龙似的：“你大老远的回来，奶奶怎么舍得让你下厨了，你休息下，待会尝尝奶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中午饭吃了权奶奶亲手做的紫菜包饭，还有泡菜豆腐汤以及权mama做的一些炖猪rou和腌菜。 稍作歇息后，下午李晟龙换了一些权赫俊的衣服，跟着权mama下田地里帮忙。 晚上权爸爸办事回来后，十分开心的和李晟龙叙旧说着以前很多事情，拉着李晟龙喝了好几瓶烧酒把自己喝倒了。 因为隔壁老家这么多年没怎么打扫，所以晚上李晟龙没有回去自己老家那边住，住在权赫俊的房间。 在高阳住了三天，李晟龙才开车回首尔。 “晟龙啊，这些东西帮我送去给侑莉吧，前几天和她通电话说想吃家里的腌菜，你就帮我顺路带给她吧，这是她的电话号码，你到了首尔就打给她吧，开车小心点，有空多回来看望我们哦。”权mama把一盒盒大包小包的腌菜放到李晟龙的车尾箱里，小心的吩咐道。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走了，奶奶再见，叔叔再见，阿姨再见。” 李晟龙挥挥手跟几人道别后，一踩油门，小车缓慢的离开乡下，回到首尔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