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节
阿琮,阿琮还在他手里。 瞿氏清醒下来。 刘瑜这一眼,不只是提醒她刘琮还在他手里,更是告诉她,但凡玉琯再出一点儿事,他会拿刘琬的命去祭奠。 刘瑜是个疯子! 瞿氏想起曾经那几乎流了半个王府的腥红的血。 想起他当着秦王刘镛的面,对她说过的话。 倘若明珠真的死了,他会把她的一双儿女捆到她面前,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将她的一双儿女一寸一寸凌迟至死。 也许,那一天若不是有刘镛在,她的一双儿女,真的会被他一寸一寸凌迟至死! 那时候,她在想,刘瑜为什么不怕呢,倘若他真敢如此,他必将失去秦王府的继承权,大齐不会让一个疯子坐上王位的。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只要有秦王在,只要秦王对她的爱还在,她就可以有持无恐。 哪怕她逼死了独孤氏那个女人又如何? 哪怕她把那个女人的女儿弄死了又如何? 可她没有想到,她自以为拿住了刘瑜的七寸,这个疯子却完全不在乎他可能会失去的一切。 他当着她的面,杀光了她手中经营了十多年的王府人手。 他把刘琮和刘琬都捆着扔到她面前,举剑欲杀。 若不是在那一刻,刘镛及时赶回王府,并且同来的还有天启帝。她只怕早在那一天,便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刘瑜杀了她的儿女,而她自己,只怕也是活不下来的。而刘瑜,竟然当着刘镛与天启帝的面,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在那一刻,刘瑜已经成了她心中的魔鬼。 她永远记得他杀红了眼的样子。 如地狱修罗。 而这一刻,哪怕他只是用冷沉的眸光瞥了刘琬一眼,甚至嘴角还挂着笑,亦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瞿氏紧紧的握着手,指甲陷进掌心里,痛,却提醒着她清醒。 她能等到曾抢了她一切的独孤氏那个贱人死,她自也能待到可以收拾刘瑜的一天! 她只要能沉下心来,总有她可以找得到的机会。 秦王府,刘镛的王位,只有她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她就是要让不可能变成可能。就如所有人,都曾以为她不可能做下秦王的正妃之位一样。 她只是一时拿他没有办法而已。 瞿家因他和刘玉琯这个贱丫头而败落,瞿家的长房长孙因刘玉琯这个贱丫头而死,而她因独孤氏那个贱人留下的贱种而失了进宫的资格,成了皇室妯娌里的笑话。她只能抱病躲在王府里,才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最让她恨的是,这一对小贱种,一个成了秦王府的世子,一个成了明珠郡主,而她的儿女却什么也不是! 让她如何不恨! 刘瑜瞥了刘琬一眼后,见瞿低垂下眼睑,便只当这两个人不存在,与刘镛行了礼,便直接道:“琯儿刚回来,想必也累了,我这便领导她去院里歇着,若无事,谁也不许去打扰。若有下人未经我的允许而进她的悬藜院,杀无赫!” 刘镛早就知道,这个儿子已非他所能控制的。只因刘瑜在大齐的军中,早就有了不下于他的地位。 他不在意他所能给予他的一切。他不在这个秦王之位。 荣华,尊位,他能给予的,刘瑜自己皆能凭着他自己而得到。 至于父子情缘……刘瑜视他,又与仇人何异? 明明是父子,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已然走到了这一步? 是他们母亲的死?还是明珠出事?又或者是更早之前? 刘镛不是不后悔。 然而他太骄傲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后悔。 所以他只能高高在上的冷眼看着这个儿子,与他渐行渐远。 他不在意。刘镛对自己说。 他还有他真正爱过的女人,为他生的一双儿女!他们出生时,他曾经那样喜悦过! 刘瑜和刘玉琯,不过是他为了皇兄的江山,而强逼自己去娶的一个女人生的儿女罢了。 看到他们,便让他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背叛,对独孤氏那个女人低头的屈辱。他有理由不喜欢他们。 所以哪怕他们身上亦流着自己的血,他也从不肯正眼看他们一眼。
可……那毕竟也是他的孩子啊。哪怕他告诉自己他不喜欢他们,然而如今,看着这一对流着他身上的血的儿女,无懈可击的笑脸,眼神中的冷然,他竟觉得……他对他们的孺慕之情,不是不渴望的。 而这一份认知,更让他暴怒。 听着刘瑜的话,刘镛斥骂道:“你就是这样与你的父王讲话的?你威胁本王?你给我滚!都快滚!” 刘镛如此暴怒,瞿氏眼中闪过一道光华。 刘镛越厌恶刘瑜和刘玉琯,才对她的儿女越有利! 刘瑜和云朝却似乎并在不意刘镛的怒火,刘瑜淡然,云朝甚至还浅笑吟吟朝着刘镛行了一礼:“见过秦王爷,既秦王爷心情不佳,明珠为孝道,只能从善如流,这便告辞了!” 刘镛:…… 兄妹二人一番辞礼,合乎最标准的皇家礼仪,哪怕是最严格的礼义嬷嬷过来,也挑不出半丝错处来。 行完礼,两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未留给瞿氏和刘琬,便施然出了屋。仿佛瞿氏和刘琬母女,不过是这屋时的一道摆设罢了。 刘镛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朝着门口摔了出去。可惜的是,刘瑜和云朝早已出了厅门。那茶杯的尸体碎片,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沾上。 刘琬见人走了,又见父王暴怒,便yuhuo上加油。且,没了刘瑜,她也敢说话了,便气道:“父王父王,您瞧瞧他们,哪里把我和母妃放在眼里?他们都未给母妃行礼呢。母妃也是他们的母亲!” 瞿氏忙瞥了刘琬一眼,示意刘琬别再说话,这丫头就是个憨傻的,这会儿,哪里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刘琬虽然不明白瞿氏为什么不让她告状,却知道瞿氏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便不甘愿的闭了嘴。 瞿氏摆出温婉的笑容,上前柔声安慰刘镛:“王爷何必生气呢?世子他从小便脾气暴烈,随他去罢了。您可别气出什么来,倒叫妾身心疼。琬儿可没见您发过火,别再吓着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