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异青春（上）
都说高中压力大，可是对于我却没有丝毫感觉。两年的高中生活转眼即逝，而我，依旧是原来那个我，弱的一塌糊涂。 高三刚开学的我，和以往一样。 懒洋洋的起床，坐在床边闭着眼睛用双脚试探着在床下摸索着拖鞋，迷离着双眼硬拖着身体刷牙、洗脸。 而后慢吞吞的随意嚼了嚼几口被切成块的馒头和稀到几乎没有米的粥，夹杂着几丝干巴巴的萝卜条就这样早饭结束了。 之后极不情愿的被爷爷拉上马车，果园、跑道、玉米地、学校，又开始了我那如万里长城般苦13的日子。 我被分配到高三六班，走进学校大门，面前是一片特别宽敞的空地，被一圈教学楼围绕着。 右手边临近着马路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女生宿舍，左手边是我所在高中的附属初中，正对面空地的尽头则是我的教学楼。 走进高中部教学楼，和大多数学校的布局一样，正对面是楼梯，挨着楼梯是一长条不宽不窄的走廊。 每个班级都有一个前门和一个后门，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前门是用来正常进出的，而后门则是用来逃课的。 说来当时这设计师想得还真是周到，有了这逃课之门确实是省去了很多麻烦。经常在课堂上捣乱的学生，老师自然看不惯，可是交了学费总不能每节课都轰出去；捣乱的学生呢，也自然是在教室里久坐不住的。 有了这后门，就方便多了，不想听课的学生就不用每节课都绞尽脑汁找借口请假了，趁老师不注意溜走就好了。 其实说是趁老师不注意，可又有哪次是没被发现的呢，只是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罢了，有谁又知道此时老师的心里也正暗喜着呢。 同样，每个班级的两扇门中间也都有一扇很大的窗户，我一直没弄明白那窗户是做来干什么的。 说是用来通风的吧，可它是一整块玻璃，根本打不开；说是用来采光的吧，可走廊里每天都开着灯，根本起不到作用；说是用来监视学生的吧，又把它设计的那么高，估计一米八的身高是很难看进来了。 经过我两年来的无数次推敲终于得出了唯一合情合理的结论：依然是那位了不起的设计师，为了达到双赢的效果，他故意设计了高位置长条式窗户，一方面告诉学生和领导，教室不是封闭的，随时有可能被监视；另一方面又省去了真的监视到教室里乱成一锅粥的麻烦，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正经过的底层是高一年级，二楼是高二，而我所在的班级在三楼。 楼梯左手边的尽头便是我的教室，六行八列式的布局，我的位置在靠窗户第四排处。 我旁边的可不是那扇高位置长条式窗户，而是它对面的三大框六小扇可开关式窗户，通过它可以看见学校大门，附属初中还有那一大片空地。 由于我家比较远，要留出充足的时间提前出发，再加上爷爷的工作也要起早，所以每天我来的时候班级里都是没有几个人的。 我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都有没有互相打过招呼，总之没有人和我打过，我自然也装作没看见他们。 低着头面无表情一幅很自然又很别扭的表情，慢悠悠的走向我的位置。放下背包，拿出书在桌子的斜上角开始往上摞，直到从我的角度看足以完全遮挡住整个讲台。 然后，开始一贯式的发呆。 班级里现在算我一共七个人，除了我，似乎其余六个都在学习，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好像全都不是优等生。 有时候想想老天还是挺公平的，给了聪明人懒惰，给了勤劳的人愚蠢。 而我，竟神奇般的同时拥有了懒惰和愚蠢。 后来有人这样跟我说：因为聪明才懒惰，因为愚蠢才勤劳。可是我觉得：那个、等等、你是不是在骂我。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班级开始热闹起来。 一个一米七五左右，身着白色黑条V领T恤，体型偏瘦的男生走了进来，长长的刘海和鬓角显得有些潇洒，刘海下是一副黑色方形眼镜，有些瘦弱的脸算不上英俊，那双被树脂片挡住小小的眼睛却极其有神。 有些嚣张的大跨步式走向第一排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叫程义，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学霸，和那些老师喜欢的学生比起来，他算不上认学，甚至，有些老师讨厌他，可天生丽质，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程义后面紧跟着一个与他体型不成比例的恶棍走了进来，身宽体胖却极其矮小，目测身高一米六左右。长相有些猥琐的他剪了一头霸气的卡尺，那硕大的鼻头上卡着一副度数超级大的眼镜，据说是因为小时候看岛国片看多了。 一身黑色服装左手腕却格外显眼，一款精致的手表上方还佩戴着不知盘了多少圈的紫檀手串。他叫李野，是个富二代，据说小时候因为特别瘦小，家里怕长大受欺负，所以花了不少钱请私人教练并送武校学习，可后来却只练出了一身惊人的力气，没什么好说的，他是校内外都出了名的恶棍，有钱，就是任性。 越过程义，李野大摇大摆的径直向我走来，距离我大概一米处停下了脚步，转身，坐下。 没错，很不幸，他是我的前桌。 待他整理好书桌后，我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又要开始那每天习惯性的演习了。 “往后点往后点！”李野晃动着那肥大的屁股不断地向后靠。 我习惯性的微微将桌子后移了些。 “不是、你没听见呐？我让你往后点！”李野转过身指着我的鼻子喊。 我又习惯性的将桌子后移了和每天相同的距离。 “你TM找茬呢吧？看我都挤成啥样了！”李野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一边指着他那足以再放下一张桌子的空间对我说。 我看了看他没说话。 “你丫TM欠揍！”李野转过身极大力的向后猛靠了一下。 嘭的一声，桌椅将瘦弱的我紧紧的压在了中间，早上摆放好的一摞书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地上。 快喘不上气的我轻轻地将课桌向前推了推，不是我力气大，而是李野早在向后靠的瞬间又将椅子收了回去。 我知道，这场每天必备的第一场闹剧结束了。 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的同学们并没有在意李野和我。此时的李野正趴在自己的课桌上狂笑，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而我则是将那散落了一地的书本重新拾起摞成了原来的样子。 不经意间，房间里已经坐满了人，而我的同桌却还没有来。 “叮铃铃、叮铃铃、”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铃声英语老师走了进来。 又一个谜团，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老师每次都能伴随着铃声一起走进教室，可能是他们早就守在教室门口了吧，因为一分钟都不想在这教室里多待，所以才迟迟没有进来。 “上课。” “老师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发明了这么幼稚的礼仪，居然还奇迹般的一直秉承到了现在。 “把绿皮书拿出来，昨天布置的模拟考题都做了没有？”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用颜*分不同的书成了一种时尚，亏你们还是高中教师，绿皮书这种叫法是谁教你的？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把全书名念出来会累死你吗！ “咣咣咣、咣咣咣。”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老师不耐烦的喊着。 紧跟着，一个浓眉大眼梳着平头的小伙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粉灰色格子衬衫，没错，他就是我的同桌。 “车小飞！你怎么又来晚了？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买彩票去喽！”几乎全班同学同时喊出。 留下傻站在门口的车小飞显得有些尴尬。老师欲笑又止，顿了顿无奈的说：“快回去吧。” 车小飞连声应和，小跑着回到座位极小声问我：“刚才班主任来了吗？” 我似笑非笑着傻傻的摇了摇头。 车小飞答：“哦，好险！” 正好李野回过头看他，车小飞便把目光投向李野轻声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在楼梯那看班主任正朝着办公室走呢，我还以为他来过了呢！” 李野随即问：“今天买了多少注？一会把号写下来给我。” 还没来得及车小飞回答。 “干什么呢你们俩！迟到了还说话，要不要脸！”老师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说。 “我可没迟到！别俩俩的。”李野歪着头斜视着老师说道。 老师没有搭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车小飞看。 李野蔑视的轻笑了声：“呵！” 车小飞见状便圆场道：“对不起老师，我不说了，您别生气。” 老师自然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借着台阶就下去了，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我们继续上课。” 虽然一节课有四十五分钟，而课间只有十分钟，但是对于我来说，那课间的十分钟却比课上更加难熬。 极不愿意听见下课铃声的我焦虑的等待着，很快，英语课已接近尾声。 我明明知道两年来他们所有的花样，可内心还是无比的惶恐。 只要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我便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就好像是我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被动配合着他们重复练习着一出出闹剧，可悲的是，终究没有一场能够使他们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