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偶像
白亭在地图上画了一面红色的旗 如果王画在这里一定会万分的惊讶,因为这是他到目前为止一生所有的脚印。先是在青山沟一面小红旗得可怜,然后插到洛阳去,红旗开始变大一点。但依然很再后来就是他第二次返回洛阳,旗帜壮再次壮大一点了。至少在地图上能一眼看到了。 然后画了一个大圈,从洛阳开始,一直到长安、秦岭、进入益州,再从益州顺江而下,到江南,从大运河北上。 那一年多时间王画外出游历,王画自己没有说到过什么地方。但一些足迹还大约让人们猜出他的游历范围。 最后是王画在血营里经过的地方,包括最西的突骑施,最北接近飓仑河,还有幽州等地。在丰州旗帜是最大的,事实上王画那时候官职也是他到现在为止最高的。然后回到洛阳后,旗贴再一次变但最后一次,在汴州时,旗帜再次变大。不过还没有在丰州时旗帜大。 这是有原因的。王画现在弄了这个古里古怪,又拖又涩的大使出来,除了少数人外,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王画身上有多少年权利。但大使归大使,这是临时性的职位,王画的官个还是昭馆的大士。当然这一职位权利很大,有权利插手十七州许多事务,并且这十七州都是唐朝最重要的州之一,比如洛州,也在这十七州当中。 可不代表着王画在丰州没有实权,掌控着六千精兵,全国任意流动,一让所有重臣都为之侧目而视,所以也比现在王画的权利大得多。 也可见,这个白亭在上面下了功夫考究过的。 不但如此,书架上放了许多书稿。翻看一看。几乎王画所有写过的诗篇章,都让她摘录下来。 画完了小红旗,她叹了一口气,滑州也是水灾最严重的地方,但王画偏偏从郑州开始南下汴水,去了汴州。 屋外传来一阵笑声,白菊走了进来,看着她说道:“我说傻妹,你就别要瞎想了,咱们也没有那个命。况且那个沐小娘与李小娘长相不说,还多才多艺,又是清绾人出身。”“我没有瞎想,只是好奇”白亭没有承认,立即将地图卷了起来。然后将衣服抱到楼杆上凉晒。但她总觉得今天白菊说话语气怪怪的。 下了许多的雨水,衣服上都有一种滑粘粘的味道了。 果然白菊跟着她走过来,笑容却敛了起来,蹙着眉头。 这两个人平时关系交好,白亭问道:“我说妹,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找你借钱。” “借吧,借多少?”白亭用了早就料到的神情问道。 “借贯钱。”自菊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借这么多钱做什么?”白亭惊讶万分地问道。况且她也不是最红的绾人,半红半青的,平时老蔼扣押得又紧,只能靠客人打赏积攒起一些身家。可也拿不出贯钱出来。 “这次是救命钱,来,我这里有一件好东西。”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本来,上面密密麻麻地抄满了字。正是王画给老武讲述的王氏版本。 但这个。本是上官小婉带着几个女书记记录下来的,一步步流传到宫外,王画讲到了十八回,白亭只得到了前十九回,白菊拿出这个版本也只到了二十八回。 白亭立即抢过来,打开翻看,上面因为抄得急,字迹十分潦草,但白亭看得同样津津有味,特别在第二十七回中,有一个精华所在。也就是林黛玉写的葬花诗。 白亭看了后,都呆住了,仿佛王画写到她心里面去,眼泪一个劲地流下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对白菊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还不是我二弟,他赌输了钱,借了高利,还按了手印,如果不还,这些人就要将我的四妹五妹与六弟全部抓去做部曲奴婢。” “我知道又是你那个弟弟,我早说过了,你救不了。”白亭气愤地说道。想了想,又问:“你二弟欠债,怎么他们要抓你四妹五妹六弟?” 白菊眼中流着泪,然后用手帕擦了擦说道:“是我二弟欺骗我父母亲不识字,哄骗他们画了押。” 白亭跺脚,说道:“妹,我说你早迟要被你那个二弟害死。啧啧,贯哪。” 她们这些钱来得容易么?不是那些最当红的绾人,客人捧着老鸠哄着。她们全是实打实挣的一些羞侮钱、轻薄钱。况且白菊开口就象她借贯,可以想像,她这个二弟这次欠下多少钱。远不止贯。 白亭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碎银与几串铜钱,可凑起来也不过两贯左右。白亭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我所有的积蓄了。” “可还是不够”白的眼巴巴地说道。 “我说妹,我不是不帮你,你还借我十贯钱,到现在没有还呢。”白亭皱起了眉头,因为有点气愤,都有点不顾白菊的感受,直接说了出来。 白菊一下跪在白亭脚下,说道:“我求求你了。” 如果往年还好一点,现在劳力紧缺,特别是一些大家族在西域买下许多田地,再加上朝廷刚刚新老交替,政令朝暮四,人心不稳。因此失踪拐卖人口现象时有发生。这一次更是天灾**,许多家庭被洪水冲没,于是一些人贩就象一只苍蝇一样,赶了过来。这时候变为奴婢部曲,天知道最后亲人发配到了什么地方去? 白亭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象这样下去,我早迟也被你拖下水去。” 这不是她向自己第一次借钱了,因为她二弟喜欢赌博,偶尔赢了,大手大脚地花了,输了,就来逼这个自幼被她父母卖到秋翡白玉坊的jiejie逼要钱财还债。 为了帮助她二弟,她几乎将坊里所有好心肠的姑娘们借遍了。 最后一看不对了,这样下去,变本加厉,她有可能一辈还不清这个债务,于是一起不借给她了。现在她央求自己,是托自己向其他姐妹帮她借钱。 不是不帮,今天贯,明天千贯,怎么帮?帮不了! “白亭jiejie,就这一回了。” “这句话我都听过多少遍”白亭将这个手抄还给了白菊,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虽然自己很想细细翻看,先睹为快,可不敢看了,消受不起。 她将这些钱速到白菊手上,又拿出一些饰,说道:“这是我所有的家当,我们姐妹一场,也只能帮助你这么多。其他差缺的你另外再想办法吧。” 白菊号淘大哭起来。 白亭都让她哭得心软起来,可确实不能帮下去,早迟有一天。陷到一定深,不但白菊不能自拨,连带着自己或者自己与她亲近的人都深深牵连进去。比如自己,马上就变得一贫如洗,也不可能指望白菊什么时候还清这笔欠账。 这世间的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那么丑陋呢?果然都是泥巴作的骨rou,一身的浊气。想到这里。她看着南方,也许只有那一个人才是一个例外。 正在两个少女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一脸不忍的时候,老鸠跑到楼上来,说道:“白亭,你快准备梳洗一下,接见客人。还有你,白菊,不要号了,也打扮一下。” 正经事儿要紧,两个少女立即梳洗打扮起来,可老鸠着到白菊的一脸哀容,怒道:“你挂着这副死人脸,想把客人吓跑啊。告诉你,如果今天不将客人侍候好,你们全部进柴房吧。” 白菊只好强作笑颜,没有办法,如果进了柴房,更没有财源了。 一会儿梳洗完毕,老鸠将她们带到夏荷院,不放心地叮嘱道:“告诉你们,这两位都是尊贵的客人,他们进来就将夏荷院包了下来。如果服侍不好的话,老娘要向你们拼命了。” 其实秋翡白玉坊最好院不是夏荷院,而是秋香院、翡绫院、白莲院、玉石院,然后才到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个院。除了这八大院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小院。 当然,秋翡白玉坊也是滑州最大的青楼勾栏场所,不然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院落招待客人了。虽然没有包下来前四院,可包下来后四院,出手同样不凡。 白亭却疑惑地冉道:“玉字的几个姑娘呢?” 既然是大客人前来,应当派最红的几位玉字辈姑娘接待,轮不到她们白字辈出手。 “她们今天全部外放,你也别多问,进去吧,不要让客人等得不耐烦了。”老鸠一面说着一面将门推开。 全部外放,滑州来了什么尊贵的客人?白亭一面走进去,一面困惑地想。 走进了夏荷院,白亭看到正中坐着两位青年,一个青年长相气宇轩昂,气不凡。 还有一个青年长相清瘦,可以她的眼历一眼看出他身上洋溢着一种尊贵的气息。 在他们身边还站着十几个人,有两个童长相秀气,就象一个女一般,其他的十几个大汉,身上散发出一种剿悍的气息,腰中还挂着横刀。 白亭与白菊躬身施礼:“奴婢白菊、白亭见过两位小郎着。”清瘦的青年立即怒冲冲地对老鸠喝道:“你们秋翡白玉坊最好的绾人不是玉字辈嘛,怎么拿两个白字辈胡弄我们!” 说着皱起眉头来,显然白亭两个人的姿色不入他法眼。 老鸠陪着笑说道:“两位郎君,且听老奴一言,今天是特殊情况,朝廷发放灾粮的钦差来到滑州。等到她们服侍好钦差回来,让她们全部服侍两位郎君。” 谁知道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位青年眼里怒气更重,他网要想再次发怒,一旁的青年将他拉住。这个青年才愤愤不平地坐下来。 白亭冷眼相观这两个。青年,让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明显这个清瘦的青年坐在主席,却似乎是另一个年龄相仿长相魁梧的青年更能做得了主似的。 这个清瘦的青年冷哼一声坐下来。
同样,老鸠也抹了一把汗,她眼历比白亭还在胜一点,虽然不知道两个青年的来历。但他们身上洋溢着一种气,来历有可能非同可。 她也不敢得罪,因此看到两个先后坐下来,立即 施一个大礼离去。 同时秋翡白玉坊里的丫环们立即上茶上果,白亭与白菊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向他们说道:“两位郎君可要奴身做些什么?” 这个青年又想要出言相讥,可看了看他身旁的青年,忍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随便来点小曲吧。” “遵命”白亭欠身应了一声。她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刚刚看过的葬花词,于是命一个丫环拿来古琴,一边弹一边唱。白菊随着她的琴声起舞。 这个清瘦的青东“咦”了一声,对那个魁梧的青年说道:“这么快就传到滑州了?” 听了他这句话,白亭判断出他们是网从洛阳来的。她又看到那个魁梧的青年压了压手指头,清瘦的青年看到他这个动作后,会意一笑。 这让她觉得很古怪,这两个人身上似乎有一种让她感到神秘的感觉。 这个青东喝了一口茶,又说了起来:“二郎,这位姑娘到也如意琴弹得也还凑和儿,歌唱得不好,也能听听。” 白亭为之气结,可怎么办呢?人家眼界高,自己从一上来就不入他的法眼,更不要提现在的歌琴技。但她又听到这个青年继续说道:“可那个姑娘,这是跳舞?一个老也比她跳得好。难道滑州小地方,就是这流货色?” 白菊听了差一点闪了腰,但也不敢出言反驳。不过她今天心事重重,确实跳得不好。 但让白亭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魁梧的青年说道:“大郎,咱们不是来玩乐的。” “二郎,孤,且作罢,我知道了。” 但这个魁梧的青年却拍了拍手让她们停了下来,然后向白菊问道:“你叫白菊吧,我看你今天好象有心事一样?” 白菊一听哭哭啼啼起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是她们平时侍候不到的大主顾,如果引起他们的同情心,随手扔个一贯,马上就将危机解决了。 这个魁梧的青年眉毛跳了跳,温和地说道:“你可以让你父母上告的。” 唐朝律法是杜绝买卖人口的,当然这是一个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例如大将军郭元振年青时也做过贩卖人口的事。事后也没有那个大臣对此事,揪郭元振的小尾巴。 但就是人治,这种行为欺骗性质是明显的,没有那一个父母为了满足自己一个不孝儿赌博,用其他女还债的。 也不排除是这个粉头故意编排这个故事,来诓骗他们的钱财。他还没有到了同情心泛滥的地步,婊无情,戏无义,这种事情多了。 “到哪里告?”白菊听了茫然,她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这个青年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一道到你家看一下。” “那就多谢二郎君大恩大德”白菊立即跪下来感谢。 但是白亭却看到清瘦青年嘴张了张,最后说道:“我们前来办正事的,这个不好吧?” 魁梧青年却说道:“大郎,我们前来刻意这样,就是多看多听,不然休想将这件风波平息。不相信过两天你看一下,事情会更多。” 清瘦青年满脸狐疑,可还是用不语表示了同意。 两个人说完后,立即让白亭与白菊带着他们动身,来到白菊家中。 一上看到许多进城避难的姓,衣衫褴褛,缩在各个街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清瘦青年不时地用手捂着鼻。魁梧青年脸色却变得很压仰。 到了自菊家,这是滑州贫民区一带。白菊将门推开,几个人涌了进毒。 白菊家一贫如洗,家中只放着几件简陋的家俱,因为雨季才刚刚停息,散发着一种霉味,以及一些刺鼻的药味。清瘦青年不由地捂了捂鼻。 魁梧青年却笑了起来,说道:“大郎,这就是普通姓的生活环境,我小时候也是很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 白亭听到这里,她眼睛突然一亮。 但眼神立即黯淡下去,这是她异想天开了。她那个心中的偶像已经到了汴州,更不会到青楼中来。还包下一个大院居住。 可是她又不懂了,这个魁梧青年气轩不凡,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身。或者他出身贫寒,而后通过春闱取得功名。也不能成立,以他的年龄,就是考中了进士,放出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 当然,如果是她的偶像,一切都能解释了。 这让她感到更加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