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后期
流刑是仅次于死刑的惩罚方式,一是民流,现在唐朝一般流放于岭南,两广越南北部,官员还好一点,如果是百姓,必须要到田间耕作。北人不适应南方的闷热天气,加上南方虫蛇多,多是生半死半。兵流是现近刚出现的,因为府兵的不足,募兵百姓又不愿意,因此在一些流民中选勇武之士,进入军中。但这些兵与正规兵待遇可是两样的,到了战场是炮灰对象,平时里什么辛苦活也是你做。同样的训练,训练完了还要伺候其他士兵。也是生不如死。 但也不是没有漏洞可钻。就象孙县令所问的这句话,大有深意。 公孙冶与他这个义子,武艺高强。那个小儿子岁数小,但长起来也快,如果军中有人照应一下。反而因祸得福,过几年立立战功,有可能反而升为一个校尉郎将的什么,这就变成了一件好事。 王画想了一下,他实际上还真认识没有几个官员,更不要说大将了。但有一个人,狄仁杰在河北,不知道买不买自己的面子。最少狄仁杰会用人是真的。 于是说道:“河北吧。” 这件大案就潜规了。贬妓的贬妓,流放的流放,事后上面追究起来,都滴水不漏。但后果已经变成了两样了。 商议完了,将四个人带上来。 宣判结果,还得要公孙冶几个人签字画押,才能真判决。 几个人还不知道已经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公孙冶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四个人都苟且偷安活下来了。在供状上按下手印画押。 只有单雪峰望着公孙大娘,悲痛欲绝。这一次流放,十有八九不得生还了。还有这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在岁数上与公孙大娘更般配一点。好象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武艺有武艺,将公孙大娘赐放在他身边,以后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用怒愤的眼神盯着王画。 王画想摇头,你比我还邪恶,这点大的小姑娘也喜欢。甚至他还在想,你们不会发生什么吧。 李裹儿乐了,她走过去说道:“傻小子,你这次走大运了,遇到了二郎。放心吧。努力拼一个功名回来。至于这个小丫头,这天下没有那一个人再有二郎人品好了。” 这是高夸了王画,实际上王画有时候也很小心眼的。 但你说放心就放心?单雪峰眼睛里还露出狐疑。 李裹儿看着他的眼神说道:“你这小子还真不识好歹,为了你,二郎都欠下孤一个人情。” 说完后暴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王画这句话终于有了孩子气,欠不欠自己的人情有什么区别?得意时,想帮自己忙的人太多了。象十几年前自家这情况,那时候也许要王画帮助,可能帮助得了么?不要说他,就是狄仁杰也没有办法帮助。 王画没有说,他对孙县令说道:“还是麻烦给他们办一个客户贯籍吧。” 事情不是这样就结束的,到了流放地,还要再次审问,这个公孙冶大有可能是一个逃兵。就是未必有事,这个污点盘问出来,对他在军旅生涯中将大有不利。有了一个客户的籍贯,就可以将这一点遮掩过去。 孙县令以为这是在为公孙一家减少麻烦,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只有公孙冶看着王画,眼睛里暴出一屡感谢的眼光。 王画这才向孙县令讨来纸笔,写了一封信给狄仁杰,将事情的经过大约说了一遍。当然当着孙县令的面,也是用了误会两个词眼。最后说到:相公拜上,公孙数人试法犯禁,情非得己。日有阴晦,月有圆缺。昔日太宗弗以尉迟公陷晋浍二州以罪,倚为肱股。勿为小过而失其大功,固也。今突厥sao强于北方,吐蕃盛于西陲,正值用人之秋。此数人勇力出众,望相公视察。小子感谢不尽。 然后将信一封,交到公孙冶手上说道:“公孙壮士,小子这里有一封信,是写给狄相公的。他现在正在河北,你们到了河北后,就说是巩县王画写给他的。或许他看到信后,对你们有所帮助。这也是小子唯一能帮得上的忙了。” 终于知道了王画的身份,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与公主裹在一起,但王画的故事听说过。不畏强权,与太原王家争斗。许多平民百姓将他视为偶像。也只有这传奇的少年,才能射出那三箭。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事情,现在也不奇怪了。 当然,他名声还赶不上狄仁杰,那是民间所有百姓心中最好的清官。 王画的第一个传奇故事就是从偃师县小河边遇到狄仁杰开始的。 公孙冶不傻,他看着这封信,猛地朝王画跪下。 别看这一跪,连陆二狗四个人到现在还没有给王画下跪。现在见了皇帝老子也不行跪礼,只有佃户部曲见到主子例外。这代表着公孙冶以后愿意做王画的奴才,为王家效命! 王画连忙将他扶起来,说道:“公孙壮士,折杀我了。小子只是一个性格疏淡的闲人。壮士武艺高强,虽然现在起步低了,可当年的薛将军也不过是一个火长(不是烧饭的,十人为一伙,设火长一名)。然而高丽一征,终于一跃成龙。功名只在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几位壮士前程远大,小子也不敢受此大礼。” 说到这里,他走到单雪峰面前,又说道:“美人如玉,有德佩之。想要佩戴这块玉,先立德吧。” 说得很委婉,你想平安地拥有美人,不被人觊觎,首先得有权势,得有地位。不是靠你现在瞪眼睛就行的。 然后又说道:“我让公孙大娘等你十年。如果你十年没有出息,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概不负责。”
听到这句话,公孙冶眼里更是充满了感谢,这句话说得态度恶劣,但实际是对单雪峰的鞭策。 小单不服气地说道:“好,我就答应你十年时间。” 这件案子,到了这里也就处理完了。 孙县令又摆下压惊酒席,请罪。推辞不过,几个人留了下来。 但玉真蹑手蹑脚地走到王画身边,说道:“小二,那首诗全文呢?” “什么诗?”王画一愣,猛然想起刚才自己所说的功名只在马上取这句话。这首诗场景不符,可不好引用。他装傻道:“那首诗?” 小玉真咬咬牙退下去。这里人太多,不好逼紧了。 下人端下来酒菜,孙县令再次谢罪。李裹儿只是冷哼一声,不过现在脸色稍稍霁了一点。 孙县令又问了一声:“公主殿下,还有几位世子,不知来到温县有何贵干?需不需要仆帮一下忙?” 王画灵机一动,自己找了许多天了,十分地盲目,不如问一声这位县令大人,或许有什么帮助。当然,这也很缈茫,现在唐人对煤的认识很落后,就是看到了,也未必挂在心上。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将煤的形状作了一个解说。 孙县令听了后,脸上终于笑了起来,他说道:“还正好,前些日子,我的下人似乎还用过这东西,我来喊他过来问一声。” 王画听了一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说道:“麻烦明公快快将这个下人请来。” 连李隆基与李裹儿也感到高兴。都找了这么多天,没有找到。 一会儿这个下人过来。他是县令家的一名仆役,在乡下有一个亲戚,无意中耕地时耕出一个煤层,发现这种东西用来烧锅很起火,挖了一些。听到很起火,李裹儿与李隆基再次相视一眼,王画也解释过,想要烧好瓷,必须提高炉温。因此才苦苦寻找这种煤矿。这个下人到他亲戚家串门,顺便来了一些回来。但现在早就用完了。 王画施了一礼说道:“明公,能不能让你这个家人,陪我们去找一下。” 孙县令敢不奉陪,还亲自奉陪。吃过了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城外出发。现在公孙大娘成了王画的奴婢了,也要带着。 王画回过头,这姑娘吓得往李红身后躲藏。 王画气着了,你这个小丫头,也只有那个财主看上你,还有那个小单同志将你当作了宝贝,我可不稀罕。换作李裹儿还差不多,你看看你,胸前整一飞机场。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李裹儿再次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