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寒冰

    穹竹殿

    穹竹殿位于蔓渠山脉中次高的山顶之上，殿如其名，翠竹环绕，终年不败。殿内檀香缭绕，陈设极简，殿中隐隐透着刺骨的凉意。阳石公子的卧室有一寒冰玄床，取自天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寒冰，邪祟皆不可近前。

    起初，阳石公子并未教盖昶法术，只拿了些古籍经卷叫盖昶抄写，盖昶常常一个人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换洗尿布，又是逗乐婴孩，又是抄写经卷，又是打扫庭院，忙里忙外，从不抱怨。期间因太过吵闹，阳石公子也对盖昶小惩大诫过几次，无非就是少吃几顿饭，多抄几本经卷，无关痛痒。

    岁月如梭，转眼七年已过，盖昶十三岁，已颇具谦谦公子之模样，眉宇之间英姿飒飒。而小袭夭年方七岁，一双大眼颇有神韵，相貌却是平平，顽劣异常。

    “疯丫头，快下来！”盖昶抬头看着爬上大树的袭夭，心里有些担忧，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昶哥哥，你也上来吧，从上边看风景可美了。”袭夭坐在枝丫上，一双玉足来回地摆动，声音如银铃般动听。若是袭夭一开口歌唱，就有许多翠鸟从远处飞来，甚是好看。

    “疯丫头，师父要回来了，你快下来，师父看见了是要罚的。”盖昶这些年因为袭夭没少受罚。一想起师父手拿戒尺的模样就有些后怕。

    闻言，袭夭方缓缓从树上爬下，落地时却踩坏了一株兰草。

    “这可是师父最喜欢的花了！”盖昶连忙蹲下，想看看这株兰草还能不能救下，已是徒劳，这可如何是好。

    “阳石叔叔”，袭夭看到归来的阳石公子，一顿小跑到他面前，十分乖巧地斟了杯茶奉上，“阳石叔叔渴了吧！”

    然而阳石公子岂是那般好糊弄的，瞬间就看穿了一切，“又闯祸了吧？！”

    “没...没有啊”，袭夭还不会撒谎，幼小的身躯朝拿株兰草的方位挪了挪，希望能遮挡‘犯罪现场’，只是这个动作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阳石公子跳过袭夭就看见那株兰草了，顿时阳石公子就有些愠怒了，右手掌一摊，戒尺就飞到了他的手上，“说吧，怎么回事？”

    盖昶见状小跑过来，低着头，与袭夭并排站在阳石公子跟前，如往常一样，盖昶又将这祸事揽了下来，摊开双手，等待受罚，“师父，你罚我吧，是我不小心踩坏了兰草～”。

    阳石公子看着俱是低着头的两个孩童，心如明镜，却也不戳破，他与两个雉子已然有了些感情，却佯装发怒，“真是愈发顽劣了，该罚！”

    说罢，阳石公子以戒尺打了盖昶数下，阳石不打女子，受苦的只能是盖昶。不过阳石手里用得是巧劲儿，听着声音很大，却不是很疼。主要是为了杀鸡给猴看，吓吓旁边的小袭夭，叫她少闯点祸。

    可这个小妮子完全不买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阳石公子方才放到地上的一个物件，咽了咽口水，“阳石叔叔，那是什么呀！”

    阳石公子哭笑不得，只好拿起那包东西递到袭夭手边，“我方才取的桂花糕，给，吃吧！”

    “阳石叔叔真好！”

    “昶哥哥，我们一起吃吧！”

    “阳石叔叔，你也吃！”

    ......

    渐渐地，穹竹殿不再那般冷清了，殿中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