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转机
到了刘总的办公室，屋里还有几个不知是干嘛的人，我识相地跟小七在外面等候着。过了好一会儿，那伙人都走了，刘总招呼我进去。 刘总的办公室，来公司三年我进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虽然公司不大，但我还没混到可以随意出入老总办公室的高度，于是我故作镇定地在刘总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同时回忆着自己上过的所有礼仪课程，想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得体。 “怎么样啊最近？”刘总在桌子对面坐好，对我亲切地笑着。 此时安全感尽失的我对他这样平常的问候都觉得忐忑不安。 “挺好的，刘总您还好吗？”我也学着客套了一下。 “哎呀，我可不好啊，”刘总身体一仰直接靠在了椅背上，“公司的事儿我想你多少也能知道点儿了吧？” 我缓缓点头，这时候实话实说还能显得态度真诚。 “本来呢，半年前总公司是提过这件事情的，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再之后就是一个月前总公司突然开始着手准备解散分公司的预案，两周前我接到的正式文件，让我在一周内解决好所有问题，后来在我的再三要求下又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这不，你看公司的人该走的都走了，我今天来啊就是处理一些烂摊子，正巧你给我打电话了。” “刘总，那公司的人都去哪儿了？” “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呗，给点儿遣散费该打发的都打发了。” 我一听这情况不乐观啊，于是连忙问道：“那我是属于该打发的人吗？我听说总公司会续签一部分人。” 刘总脸上掠过的一丝尴尬让我一下子清楚了自己不在在续签的名单里。 “小琪啊，总公司的确续签了一部分人，但你要知道那些人是表现的特别出色的，是为公司赢得了可观利益的人，这样的人就像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你说总公司能放他们走吗？”刘总笑了，那是我最讨厌的，在饭局上推杯换盏时才能见到的那种老jian巨猾似的笑。 “那您看我......” “你不错的，小琪，你工作上一直都勤勤恳恳，又不爱惹事，比公司有些个事儿妈的货色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你要知道，人品只是一方面，在这娱乐圈里，人品是要排在人气后面的。” “但我很努力啊，公司指派的任务我就算生病也会坚持完成，我这么拼命为的可不是有一天公司解散首当其冲就把我赶走啊。”我哭丧着脸说。 “你看看你，怎么能是首当其冲呢？对于你我们可是考虑再三才下的决定啊。”刘总敲着桌子说。 “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要我？”我委屈道。 “哎！你可愁死我了小琪，你以为签谁不签谁是我能说了算的？我能有那个能耐就不会解散公司了！这是把你们每个人工作以来的档案业绩都递交到总公司由总公司进行筛选得出的结果，包括我也一样，我现在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有分公司在我是个老总，回了总公司我就是一打工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句话你懂不懂？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前提是鸡得在啊，鸡都没了要鸡头有什么用？” 说完这一番话的刘总瞬间变得亲切了许多，没想到原本只是雇佣关系的我们此刻正面临着相类似的迷茫，但即使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作为领导要比我的选择权大很多。 “刘总，您一直都是我敬佩的好领导，您看现在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无论如何您也得帮帮我，我一定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好的。”我站起身，深深一鞠躬。 “得得得！可别给我整这个了，弄得跟遗体告别似得，”刘总连连摆手，“这样吧，我就向你透露一些有用的消息，但你可别跟别人说，也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它们齐刷刷地向着刘总的方向做聆听状。 “后天，总公司要针对决定续签的艺人做一次统一面试，也就是说虽然有一部分人是被总公司认可的，但也不能保证他们可以顺利留下来，一切还要等面试结束了再定。我给你一份邀请函，你拿着它和简历就可以参与面试，但我事先声明，如果被人发现我是不会承认是我给你的邀请函，你是说偷啊，还是伪造啊，那就看你怎么选了，总之不要连累我，OK？” “OK!OK!OK!"我激动的连忙接过刘总手里的红色卡片，又连连鞠躬以表感谢。 “行了行了，别鞠躬了，姿势太难看，在我这儿看着跟失了控的订书器似得，”刘总白了我一眼，“那就祝你好运了。” “好的，刘总，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感谢您。”我对着邀请函深情一吻。 刘总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笑了。 三天后，我如约来到XH公司大楼，凭借邀请函我和小七顺利地进入到大楼内部，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踏进这栋楼里，一切也不过如此，一楼弄得跟五星级酒店大堂似得。 这几天我在公司宿舍楼住得很不舒服，一是因为断水断电，生活变得麻烦了许多，二是小七这位撵不走的室友强行跟我挤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我睡床他睡沙发，但出来进去的也很不方便，也不知道他那边世界的人是不是也像他一样不外道，总之，到现在我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 在一位漂亮女孩的引领下我来到了面试地点，是一间能容纳二十多人的小会议室，里面已经三三两两地坐了一些人，我认出了其中一些人的面孔，嗯，都比我强，要是站在观众面前一个个的也都比我有人气。 我让小七在外面等我，然后自己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几个人眼神刻薄地扫视着我，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也同样的态度回敬了她们，然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也不知是谁要来面试我们，等了好一阵也没人来，我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里那张邀请函上的文字，一遍一遍地阅读着，都快背下来了，突然，小七出现在了门口，他看到我的位置后飞速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出走，给屋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出了门口，我挣脱了他的手没好气儿地问。 “你的机会来了，刚刚我在过道瞎转的时候XH集团的老总在我面前经过，我看出了些问题，现在来不及多说，你赶紧追上他，你就问他，是不是最近您太太的身体不太好？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快！” 我被小七推着往前走：“你怎么知道他是XH集团的老总？” “听人说的行了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点。” “他在哪里？”这一次不知为什么我完全相信他，是的，没有原因，就是相信。 “这边。”小七指着升降电梯那边说。 我一看电梯门已经缓缓打开，于是连忙大步流星地朝着那边跑过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小七比我快一些，在门要关上的同时他按动了按钮。 但电梯里的两个身着正装的安保人员样子的男人立即拦住了小七，说让他等下一趟，这时候我也刚好跑到了，我将手臂朝即将关上的电梯门一伸，电梯门又重新打开了，里面的人一脸防备地看着我们。 “您，您好，请问您的太太最近，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她睡觉的时候，不太好？”剧烈的运动和紧张的心情让我有些语无伦次。 站在电梯中央的男人头发花白，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健康，如果说他睡眠不好应该更可信。 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开口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我叫范小琪，我是看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男人脸上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 “这个，现在的场合不太方便说。”小七看着电梯里围在男人身边的那些人说道。 “哦？”男人也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人，“好吧，那你们跟我上楼说。” 就这样我和小七意外获得了荣登XH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机会，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这位业界精英的名字，那名字我曾在无数的杂志上看到过，XH集团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栖息之地，可此刻我竟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了。 董事长的办公室没有我想象中的气派，看上去并不是审美搭配的问题，而更像是办公室的主人有意节俭。普通的办公桌，普通的座椅，普通的书柜里放着满满一柜子的书，还有一些很普通的家具，组成了这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但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这里的一些摆件还是透露着不菲价格的气息。 董事长招呼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看到茶几上的一份报纸，于是顺手拿着翻看了起来，其中就有一大版面是关于XH集团的新闻，我迅速浏览着，终于找到了董事长的名字——巫启成。 我连忙指给小七看，正在我们研究这份报纸的时候巫启成已经泡好了两杯茶。 “最近我又开始喝红茶了，这是他们送的金骏眉，一直没开封，这回你们二位先尝尝。”巫启成堆了一脸的笑。 我和小七连忙起身接过茶杯：“巫先生，您太客气了，还亲自为我们泡茶。” “茶要亲自泡的才有味道，但如果你们想和咖啡果汁什么的那我就让秘书去准备。” “不用不用，能喝到巫先生泡的茶是我们的荣幸，什么咖啡也比不上。”我自然地开启了奉承模式。 “那咱们就边说边聊，刚刚范小姐看出什么来了？”巫启成在我们对面坐定，笑着问道。 我一下就蒙了，已经喝到嘴的一小口茶猛地咽下，一股灼烫从我的食道直接翻滚进胃里，我表情一阵痛苦，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范小姐，你怎么了？”巫启成看出了我的不适连忙问。 我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是被吓得烫到了呢？于是连连摆手：“没事，最近喉咙痛，吃什么都不太舒服。” “哦，没事就好，健康很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巫先生，小琪姐身体不太好我来和您说吧，”小七放下手中的茶杯郑重地说道，“最近您太太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确实是这样，但你是怎么知道的？”巫启成好奇道。 “是小琪姐看出来告诉我的，首先，您的气色不是很好，但您本身又没什么问题，这说明对您有影响的就是身边的人，所以我们就大胆猜测可能是与您最亲密的人，也就是您太太的问题。” “你们是有那方面的本事？” “小琪姐挺厉害的，如果您敢于相信我们的话就不妨说说看，我们也愿意为您分担。”小七把我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