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是他，我们的王
对此科鲁兹丘陵一战，后世军事史学家马可波罗如此记录道：“这是一洼干净的鱼塘，它的美丽都散发在水面，它的实力都隐藏在水下，它的浑浊都沉淀在水底。” 黑麦花军团第一次向史诗大陆证明了它的黑暗獠牙是如此的锋利，一场如此丰盛的黑暗盛宴在巫妖王的缓慢而又轻灵的舞步中落下了帷幕。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今夜，死者沉眠大地。 在死亡面前，渐渐冰冷的鲜血，还有人心。 圣战一派的青年贵族军官们第一次如此期盼黎明的到来。 奥罗姆·舒马赫老将军从未让帝国失望，一定会将黑麦花军团狠狠**！ 或许，连他们都没发觉，内心原本坚定的信念，有了一丝动摇。 哥顿·以色列没有料到这么晚，奥罗姆·舒马赫会派他的传令兵召见他，到达营帐时，舒马赫老将军也没有披甲，穿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服，佝偻着腰，友好的跟他客套了几句，平日近人，完全没有往日气定神闲的悠然。 “其实，我原本希望我的女儿特蕾莎能够选择你。”舒马赫老将军温和的笑着道，“你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 “老将军，我心有所属。”哥顿·以色列的足足高他一个头，此刻眼神不得不低着打量着这位帝国最具盛名的传奇将军，有些人就是一座山，让后人仰望。 “嫁给叔本华王子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舒马赫幽幽一叹，自顾自的说道，仿佛没听见以色列的话语。 “叔本华王子是一位优秀的继承人。”以色列直言不讳的说道，“可惜，恐怕不是一名好丈夫。” “所以啊”舒马赫抬起头，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已经隐去，“临出发前，我向陛下请求特蕾莎嫁给麦哲伦王子。” “将军，特蕾莎不是您的交易品。”以色列的神色坦然，暗自留意着他的神色变化，“她应该有她追求幸福的权利。” “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想法？”舒马赫略带一丝玩味的笑着道，似乎帝国上下都流传着哥顿家族的未来继承人离经叛道，竟然娶了一位平民女子为妻，“不寻常啊。” 以色列尴尬一笑，并没有辩解。 “陪我这个老家伙走走。”舒马赫伸出了右手，以色列随即搀扶着他，一步步的走着，听他说着帝国内的**往事，听他说着战争的真知灼见，听他说着他的家庭。以色列时不时的插上几句，倒也其乐融融，两人都回避了这场战争，以及“战神”威廉亲王。舒马赫感叹，未来终究是年轻人的天地，以色列回道，您老一直都是难以越过的高山。前者停顿了下，才道，高山存在的意义不是仰望，而是攀登，无论何时，对战争对生命，保持一份敬畏，未来的帝国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说了算。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由国家的存在就有战争。”以色列神色没有迷茫，坚定的望着远方，“我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有真正的和平。” 风中依旧残留着丝丝血腥气味，而这些话随风飘荡。 舒马赫老将军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写了一份推荐书，随后战神威廉同意，一份紧急书信被即刻送往哥顿家族族长哥顿·哈根，哥顿·以色列带领剩下的124名【战神之鞭】成员以及若干平民出身的骑士离开了科鲁兹丘陵，离开了战场，踏上了另一个征途。 这就是后来的“罗马进军”！ 拜占奥教廷彻底失去权威，教皇跌落神坛，教权被皇权野蛮驱逐…… 真正信仰自由的时代来了。 …………………… 纵横泰坦帝国政坛数十载的闪米特·阿联酋公爵睡的很安稳。 这位老公爵曾经跟随朱皮特大帝的父亲一起上过战场，做过许多荒唐的事情，还差点抢走朱皮特大帝的母亲，后来朱皮特大帝能够登上皇位，也有他的一份支持。作为帝国十三贵族之一的家族族长，闪米特·阿联酋公爵将家族带上了辉煌的巅峰，在帝国北部可以一言定鼑，呼风唤雨。 他曾见过踩踏过无数伯爵侯爵乃至公爵，活到如今的岁数，他常常自叹，活着看着对手一个个的倒下，才是我人生最大的乐趣。 因为安心，所以可以安心睡去，可以安然赴死。 每天六点，阿联酋公爵准时醒来，在思考了今天的行动半个小时之后，才最终起来，当他的侍卫官向他讲述亚历山大·毕加索战死时，他没有丝毫惊讶，却因听见阿勒斯坦在营帐外等候一晚，微微动容，在经过洗漱一番后，阿联酋公爵决定召见这个有耐心的小家伙跟他吃顿早餐。 “我很迷惑。”阿勒斯坦几分忧怅的说道，整个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尊重敌人就是尊重自己，阿勒斯坦。”阿联酋公爵回道，泰坦帝国十分强大，作为对手的黑麦花军团，怎么可能太弱？ “我一直坚信我们会赢的这场战争。”阿勒斯坦平静的说道，“但现在，它动摇了。” “真正勇敢的人并非无畏，而是有一颗勇敢的心，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敢于正视惨淡的现实。”阿联酋公爵引用了名作《勇敢的心》中的一句名句，用餐的速度依然如往常。 “我还是很迷惑。”阿勒斯坦迷茫的摇了摇头。 阿联酋公爵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旁，让他伸出为了右手掌，勺子狠狠插进他手掌的掌心，“痛了，自然就会放手。” 阿勒斯坦猛地呲牙，鲜血滴在蓝色的餐桌布上渲染出一朵朵花，绽放着美丽，眼睛明澈了。 …………………… 他一直都在。 拉泽格尔有时在想他为什么不回来呢？始终找不到确切的原因。 在黑麦花公国平静的暗流下，索伦·凯蒂丝与容克·斯帝林的大婚无疑让支持奥丁一方的贵族们有所疑虑，奥丁在军团的影响力哪怕在强，也未必比得上索伦家族的号召，这支军团毕竟属于黑麦花。 幸而，索伦·凯蒂丝与容克·斯帝林在公开场合表明会继续坚定支持奥丁。 可拉泽格尔知道自卡斯特罗加冕为王，消失之后，留下来的烂摊子，奥丁已经心力交瘁，脾气暴躁了许多，在这样下去，难免失去人心。 当然，还有如何在三大帝国皇朝夹缝内生存发展，始终困扰着黑麦花公国，奥丁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这是战争之外的事情，这也是大局。 “克林顿伯爵，你是一位优雅的贵族，面对战争，而面对死亡，你是一名纯粹的军人。”拉泽格尔语气不轻不缓的问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黑麦花，是我心中的信仰，也是我的归宿。”克林顿抚摸着胸前的黑麦花徽章，这枚卡斯特罗亲自颁给他的徽章，认真的说道，贵族世界中有一句，荣誉大于生命。 “这一场战争胜负已经无关重要。”拉泽格尔嘴角勾起，“麦顿伯爵与罗杰已经证明了。” “敌人未死。”克林顿伯爵坚定的说道，“我是一个老兵。” “克林顿，你认为你能杀死战神威廉亲王？”拉泽格尔明显加重了语气，严厉许多。 “高山存在的意义并非是仰望，而是攀登。”克林顿不为所动。 “愚蠢！”拉泽格尔训斥道，“这是一场宏大的战争，每个人都应有自己准确的定位，你以为你踏入圣骑士门槛就了不起了！？真是可笑的贵族荣耀！” 克林顿抿着嘴唇，眼神依然坚定。 拉泽格尔看着他，几秒钟，神色变幻了数次，忽然叹了一口气，“他回来了，强大到可以守护一切。” “他？”克林顿顿了顿，眼神变得炙热，嘴唇颤动，“是他吗？” 拉泽格尔莫名的感到一股心酸，当年米尔塔遇难的消息至今萦绕在心畔，复杂难明，“是他，我们的王，卡斯特罗！” 掷地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