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自成的真实想法
“对，回陕西，闯王昨天商议的方略是闯将（李自成）献的，李自成那厮狡猾，以为咱老子看不出来，他这是要大家四面出击，好吸引官军的注意，他和闯王好寻个空挡跳出官军的包围圈，咱老子才不会那么傻，去硬碰洪承畴，所以咱老子假装响应李自成的方略，主动去攻湖广。”张献忠恨恨是说道。 “那曹cao和左革五营呢？”李定国问道。 “曹cao那厮人缘好，李自成肯定会通知他的，多则半月，少则10天，曹cao那厮肯定会跑回陕西。左革五营嘛，咱老子估计他们在秦良玉那也讨不了好，多半会虚晃一枪，也逃回陕西。”张献忠冷冷的说道。 “现在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明白了吧？李自成那厮就没安好心。”这些在残酷的征战中活下来的孩子，张献忠还是很认真的在培养，他信不过那些跟他一起造反的老兄弟，只信任自己从小培养的这些义子。 “义父，既然李自成那厮玩花样，咱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们，不如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的。”孙可望眸子里带着一股与同龄人完全不同的冷酷与狠厉说道。 张献忠满脸无奈的说道：“咱们义军现在是一盘散沙，任何一股都没有和官军硬抗的实力，只有几股大的合在一起，才能不被剿灭，而且咱们名义上还是闯王的下属，现在还不是公开撕破脸的时候。” “那一斗谷他们呢？”艾能奇问道。 “至于其他的小股义军，没他们去乱窜，咱们怎么跑得掉？他们只有自求多福了。”张献忠嘿嘿冷笑。 “不过文秀，你探路的时候仔细一点，找几个大户，给咱老子找点活干，不然很快就会坐吃山空的。” “父亲，孩儿明白。”刘文秀答应道。 流寇们满天下乱窜，打了一个城又一个城，抢了一户又一户，还要挟裹那些被他们抢得家破人亡的良民，每到一地如蝗虫过境，“贼过如梳，兵过如蓖”不是说着玩的。 流寇们又不事生产，抢来的东西能养活士兵和士兵的家眷就不错了，哪有多少结余，经常入不敷出，倒是金银财宝剩得多，但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拿去买粮食都买不到。听到流寇来了，那些大户早就跑了，你上哪买去？没跑掉的，还用买？直接抢了就是。 至于去其他地方买，怎么运回来？流寇满天下乱窜，居无定所，买到了东西，上哪找你去？这就是流寇的悲哀。流寇手里的金银珠宝就只剩下两个作用，一是过眼瘾，二是跑不掉的时候好贿赂明朝官员跑路用。 “能奇，你小兔崽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打仗不能光靠勇猛，还要动脑子，不然哪天被人杀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咱老子丢不起这个人，一会打5军棍，长点记性。”张献忠又露出了狠厉的一面。 “定国今天表现不错，你们几个以后要多向他请教。”处罚了艾能奇，张献忠适当的表扬了一下李定国，这也是张献忠的一贯做法，在几个义子中造成竞争气氛。 孙可望眼角余光瞟了一下李定国，眼光中闪过一抹怨恨。 “好了，嘴巴管严点，都去准备吧，三天后出发。”张献忠吩咐道。 四人躬身领命。 ***********************************************************分割线****************************************************** 郧县高迎祥大营 高迎祥大概四十来岁，生得身材高大，很有气势，常年在外贩马的生涯，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颇有风霜之色，也养成了他干练豪爽的性格。 “都坐吧。” 高迎祥招呼李自成、高一功、刘宗敏等人。 “闯将，我知道你昨天没有把话说完，今天这里没有外人，把你的真实想法说说吧。”高迎祥的声音中透出一股疲惫。 李自成也生得高大魁梧，站起身来很有自信的说道：“是，末将是这样想的，咱们义军在郧县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官军正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本来咱们打下了郧县，开了一个好头，打开了进入湖广的大门，但朝廷的反应很快，短时间就在郧县周围布下了重兵，让我们进退不得，堵死了我们进入湖广的路。” 真实的情况是，这几年北边的建奴在收拾林丹汗，没有进关来sao扰大明，崇祯得以抽调边军全力围剿流寇。而湖广这几年受灾也不严重，流寇又名声太臭，地主豪绅积极响应官府围剿流寇，使得流寇远不是前几年那样流窜自如。 “而东边的洪承畴正带着官军压了过来，西边有秦良玉守着四川，这两边也去不得。”再坐的诸人听着李自成的分析，连连点头。 “所以，末将认为，咱们义军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往北，打回陕西，让陕西的官军跟着咱们后面跑，这样才能够找到机会跳出包围圈。” “官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跟着我们跑呢？”高迎祥问道。 “攻其必救！官军不是我们义军，没人承担得起，丢城失地的责任。呵呵......”李自成笑道。 “嗯，确实是这样，不错，闯将。哈哈......” 高迎祥也笑道：“闯将，具体怎么做？咱老子这几天可愁死人了。” 李自成说道：“咱们义军3天后出发，先派遣一部人马，轻装前进，经白河，竹山进入四川，攻击奉节，做出攻击重庆的架势，等义军中军主力到达双阳时，由主力出其不意北上，一条路是攻击安康，如安康攻下，则我义军可以在安康休整。” “要是安康攻不下呢？”高迎祥问道。 “要是安康没攻下来，这时候从陕西来的官军应该已经被咱们引到了安康附近，这时候咱们义军有两条路可走。”李自成胸有成竹的说道：“一是往东，前往商洛，陕西来的官军已经被我们引到安康附近，商洛附近官军必然空虚，到时候是打商洛应该很轻松，二是进入河南，具体是打商洛还是进河南，就看闯王心情了。”李自成呵呵笑道。 “嗯，要是这样的话，咱老子也不打什么商洛了，直接进入河南，去打洛阳或开封，他NN的，听说洛阳富得很啊，......”高迎祥想到洛阳城的繁华，眼冒精光。 “嗯，闯将你刚才说，北上一条路是往东去安康，那还有一条路是去哪？”高迎祥还没昏头，马上有问道。 李自成回答道：“回禀闯王，另外一条路是，在安康没打下来时，如果官军围了上来，咱们义军就往西打，走汉阴、城固去汉中。” “嗯，这样也不错，汉中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汉中平原钱粮、人都好补充。”高迎祥也认可这个方略。 “闯王，末将认为，咱们如果去汉中的话，还是不要打汉中城。”李自成说道。 “哦，有什么原因”高迎祥问道。 李自成回答道：“闯王，末将是这样想的，如果闯王想去汉中，这时官军肯定还被咱们吸引在安康附近，汉中一带官军防御必然空虚，这时候不打汉中，突然挥师南下进入四川，北边的官军急着救援汉中，而四川的秦良玉肯定还在重庆附近，广元可一战而下。” “哈哈......闯将这个方略高，哈哈......”高一功也哈哈大笑附和。刘宗敏还没明白过来，忙问身边的高一功是怎么回事。 高一功给他解释道：“宗敏兄弟，你看啊，当咱们打重庆的时候，你没注意到陕西的官军根本就不会追到四川来吗？当我们打安康的时候，秦良玉会追到陕西来吗？洪承畴更不会追到陕西来，如果咱们去汉中，身后也只会有陕西的官军来追咱们，秦良玉是不会来的，洪承畴也不会来的，哈哈......”高一功这样一说，刘宗敏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这就是明朝的管理问题，只要自己镇守的城池没丢，就是大功一件，你要是敢追击流寇而丢失了城池，立再大的功劳，也禁不住御史的弹劾，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哪个敢乱追？ 而且跨省追击流寇，没有兵部的行文，哪个敢乱动？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等兵部的命令到了，黄花菜都凉了，想到都让人蛋疼。 “好，咱老子就按闯将这个方略整，三天以后就出发。”高迎祥下了决心。 只是再坐的明白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那些往湖广、四川打的其他流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