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太极很清醒

    看着自己最看重的文臣瘫在地上，皇太极觉得敲打得差不多了。

    “宪斗，你可明白本汗的苦心？”皇太极温声叫着范文程的字。

    “奴才明白大汗的苦心了，奴才该死啊......呜呜”范文程嚎啕大哭道：“大汗，奴才谢大汗指点，大汗，奴才有罪啊，......呜呜”。

    “宪斗，你的忠心本汗还是相信的，起来吧。”对自己身边第一汉人谋士，大棒过后，甜枣还是要给的。

    看着范文程低头弯腰的站在旁边，皇太极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心腹好好沟通沟通，统一思想是很重要的。

    “宪斗啊，本汗给你说说我大金现在的形势吧。”皇太极没管范文程的反应，接着说道：“你此议未免太偏太急太险，如若照此行事，后果难以预料。”

    其一：此时，我大金男丁不过六万左右，加上汉军一旗、蒙古一旗，共十旗，丁数不会超过八万，此为我大金最大的软肋。

    其二：我大金连年征战，有不少的将领因军功得了不少赏赐，家境宽裕了，这打仗的积极性就差了。

    其实是八旗将领抢劫厉害，有的人觉得抢了好东西，就想享受了，打仗不积极了。这很好理解，以前穷的时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打仗肯定拼命，现在有钱了，有钱不享受，要是上战场死了，那还不亏死了。这一点范文程也知道，但不敢对皇太极说，这是军事问题。

    其实后金内部政治上的问题更严重，**哈赤病逝之时，身边还有代善、莽古尔泰、阿巴泰、皇太极、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等共十五个儿子，争权夺利很厉害。

    而皇太极是**哈赤第八子，当时**哈赤并没有明确指定皇太极为继承人。皇太极是得到了大贝勒代善的支持，才继承了汗位。皇太极继承大汗位置后与其他三位贝勒共同主持朝政，被称为“四大贝勒时期”。

    皇太极继位之初，他虽继承了汗位，但实际上是同代善、阿敏、莽古尔泰三大贝勒“按月分值”政务。权力分散，事事掣肘，徒有“一汗虚名”。

    皇太极很有政治手腕，采取各个击破的手段，打击、削弱三大贝勒势力，提高汗权。到天聪6年（崇祯5年），终于废除了与三大贝勒俱南面坐、共理政务的旧制，改成自己“南面独坐”，取得了汗的独尊地位。

    但大金政权内部，贵族分权势力的矛盾，冲突依然十分严重。

    另外一个严重问题则是：**哈赤晚年在辽东实行“抗拒者被戮，俘取者为奴”的奴隶制政策，汉人纷纷逃亡和暴动，生产凋敝，后金社会动荡不安。

    建奴又不事生产，后金的粮食和各种物质严重缺乏，居然发生过吃人的事。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导致建奴数次入关抢劫的原因之一。

    “这是我大金的内部情况，本汗再给你说说外部情况。”皇太极也就说了两点，虽然范文程是心腹，有些话还是不会挑明的。

    先说朝鲜：虽然天聪元年（天启7年），阿敏、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率三万大军入朝鲜，迫使朝鲜签订城下之盟。但朝鲜一直心怀明国，对我大金阳奉阴违，这朝鲜本汗还要打痛他，让他对我大金不敢再三心二意，彻底解除我大金攻向关内的后顾之忧。

    其二：林丹汗虽星夜逃走，但所属10万人马并未损失，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而与我大金相邻的科尔沁、喀喇沁等部也与我大金敌对。

    蒙古虽然四分五裂，一盘散沙，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打败明国，入主中原，这蒙古就必须解决。否则，他日我大金与明国决战，难免不会腹背受敌。

    其三：我大金最大的敌人是明国。

    虽然我大金打败的明军，前后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万了，但明国实在是太大了，人也太多了，我大金今天打败他十万，明天他又可能新招二十万兵。

    我大金最大的软肋，恰恰是明国最大的优势。明国可以失败十次二十次，我大金失败一次就要伤筋动骨，几年才恢复得过来。

    其实建奴所面对的外部形势远比皇太极说的严峻。由于多次对外掠夺，处境孤立，受到明朝、蒙古、朝鲜的包围。

    建奴早期不事生产，所有物资全靠缴获和抢劫，周边的明朝、蒙古、朝鲜都对其进行经济封锁。建奴的物资严重匮乏，已经影响到了建奴的生存。

    在后方不稳、腹背受敌、敌众己寡、物资严重匮乏的条件下，不做好充分准备，就要远征千里以外的明国京师，谈何容易，弄不好，被截断后路，想退回故里尚且不能，焉能进据紫禁城逐鹿中原？

    范文程限于所处的地位和阅历，有些问题他就看不到了。

    皇太极说了一大堆，然后问范文程：“宪斗，本汗的话你可明白？”

    “大汗......呜呜，奴才有罪啊呜呜，......奴才该死啊......大汗，呜呜......”范文程又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悲痛万分。保命的关键时候，这戏肯定要做足了。

    看着敲打得差不多了，皇太极和蔼的说道：“宪斗，本汗不会杀你的，本汗还需要宪斗在身边谋划，起来吧。”

    “奴才谢大汗不杀之恩。”范文程诚惶诚恐的爬了起来，低着脑袋，眼中闪过一抹得色，可惜皇太极并没看见。

    “……嗯，宪斗的此策，也算是好计策，只是时机不对，本汗也不会轻易放弃，时机成熟时，本汗还是要采纳的，还需宪斗为本汗把关……”皇太极“微笑”着说道：“不过宪斗啊，明国的宁锦防线始终是我大金最大威胁，虽然那袁蛮子被明国皇帝杀了，但是威胁依然存在，这宁锦防线是我大金入主中原的最大障碍。”

    “这明国花费重金修建的宁锦防线，城墙高厚，火炮众多，父汗在时，就几次征伐失败，最后一次更是伤在明军的火炮之下，父汗还因此......”说道**哈赤的死亡原因，皇太极也说不下去了。

    “我大金所依仗的是弓马娴熟，骑射无敌，但攻击坚城，实乃我大金的短板，本汗可不愿意我八旗勇士，无谓的消耗在攻击坚城上面，但这宁锦防线不破，终究是横在我大金脖子上的一把利刃，左右为难，本汗也是束手无策。”

    “大汗，奴才前几天倒是又想到了一策，或许可解大汗的烦恼。”死亡威胁解除，范文程也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狗头军师的角色。

    “哦~宪斗又想到了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皇太极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