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可怕的火性天赋(下）
“窑主，您找我？” 关卿正说的兴起，一名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对关卿微微颔首后，扫了一眼张亦凡等人，目光中带着几分询问。 “呵呵，吴师傅来了，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刚收的义子，张亦凡。”关卿哈哈一笑，居然冲着来人眨了眨眼睛：“吴师傅啊，我这个义子天赋可是极高，只要多加培养，迟早要超过你我啊。凡儿，快见过吴师傅，这是咱们关家的把桩师傅，说到这制瓷、控窑的功夫，你干爹我也要甘拜下风啊。” “见过吴师傅。”张亦凡微笑着，冲着中年男子深深一躬。把桩师傅在窑场的地位，就等同于跨国大企业的总经理，这样的人物，可是怠慢不得。 吴师傅点了点头，看看张亦凡，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天赋？呵呵，他也不知道见过多少个所谓天赋好的年轻人了，可最后如何？也不见能出几个一流人才，在他看来，关卿爱子心切，未免言过其实了。 “我准备把淬甲术传给凡儿，吴师傅，您就受些累，先测试一下凡儿的‘火性’如何吧。”关卿呵呵笑道：“我想，凡儿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 “什么？”吴师傅脸色一变：“窑主，我没听错吧，您竟然要传……三少爷淬甲之术？您可是对大少爷、二少爷都……” “不要再提那两个不成材的东西了！”关卿脸色一变：“吴师傅，我意已决，快点测试吧。” “好吧……”吴师傅点了点头，对张亦凡道：“三少爷，请跟我来吧。” 张亦凡跟着他一直走到窑口附近，赵珂等人在好奇之下，都跟了过来，要看看这所谓的“火性”测试，究竟怎么做。 在吴师傅的吩咐下，十几名窑工走进窑房，把木柴抱进窑中，一堆堆摆放起来，张亦凡仔细观看后发现，这一堆堆木柴看似摆放的随意，其实每堆之间的间隔、距离，都是有着讲究，木柴虽多，却不会阻挡火口、气口，即使封窑之后，也会保证充分燃烧。 看看木柴摆放完毕，吴师傅道：“封窑！”立刻有工人拿来砖泥，迅速将窑口砌住，仅留出上面那个圆弧形的火口。 吴师傅从一名窑工手中接过火把，看也不看就自火口投进窑中，只听“劈啪”几声响动，一堆木柴燃烧起来，窑中温度急升。 “初烧，一堆燃，温度三百度！三少爷，你可记住火色和这热感了？”吴师傅微微一笑，亲手拿起砖，在圆弧形火口上堆砌起来，不多时，火口就缩小了一半。 “缩口，增加气流入窑速度，三分钟后，所有木柴全部燃烧，温度升，火色变，三少爷，您走近一点，感受扑面的热度，要掌窑，控制火温，靠得就是这份经验！” 张亦凡走近窑口，看着窑中火焰渐渐变色，由起初的暗红色，变为黄色，再渐渐转为青色，耳中听着吴师傅的讲述：“五百度……七百度……九百……一千三百度，三少爷，您想要一次就掌握这火温，那是不成的，多看几次，学个半年一年，如果‘火性’不错的话，也就能学到八成了，不必着急。” “咱们掌窑，不仅要会迅速升温，必要的时候，还得会降。要降火温，可以用冰，不过如果只会用冰，那就落了下乘，水平高的师傅，就靠这火口的几块砖，便可以随意控制火温，三少爷……您看清楚了！”吴师傅微笑道：“我这就降下温度，您猜下火温是多少，第一次，猜错是必然的，咱们主要是测下您的‘火性’，对这温度的把握能力！” 说着，一掌拍松了火口处几块砖，也不管砖块烫手，竟然直接就抓了下来，他抓砖的速度极快，也不按顺序排列，仿佛是随手抓落一样，刚刚被他砌上的砖墙，立刻破了个不规则的口子，已经缩小的火口，立刻变大了。 火口再次变大后，涌入窑中的气流变缓，火焰立刻受了影响，由纯青色缓缓变为青黄色，就在火焰颜色刚转变的时候，吴师傅嘿嘿一笑：“三少爷，说说看，现在火焰的温度究竟是多少？” “这谁能猜得出啊？”赵珂撅了撅嘴道：“又没有温度仪，要是这样都能猜出火焰的温度，才是见鬼了呢。” 爱丽丝和巴龙也是连连摇头，东方人搞得这些东西，实在是看不透啊。 “呵呵，现在火焰的温度应该在一千一百五十度左右，半分钟时间，吴师傅仅凭对火口砖块的增减，就能做到这种程度，让小子佩服啊。”张亦凡轻轻一笑，缓缓地道。 他不仅精神力强大，就连身体对外界刺激的反应、触感度，也远远超过普通人，分辨火温虽然很难，又怎能难得住他？ 吴师傅面色一变，也不说话，伸手又扒下几块砖来，刚要发问，张亦凡已经抢先道：“现在是九百度了，再降五十度的话，火色就将转为黄色，吴师傅，我说得对吗？” “上柴，六分槎柴，四分松柴，都给我看仔细了，我要木心柴！”吴师傅面皮连连抽搐，忽然大喝一声，几名窑工立刻选出木柴，迅速递了过来。 吴师傅看也不看，迅速从几名窑工手中，抽出木柴，甩手就从火口掼进了窑中，那一根根被他扔进去的木柴，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撞在那一堆堆正在燃烧的木柴上，窑中顿时火星飞腾，无数根正在燃烧的木柴，四散分开，平平铺了一地。 窑中火色顿时大变，中心处升起青色火焰、稍外一圈则是青黄色，再向外则是黄色、红黄色、红色、暗红色，五种火色，套在一起，美丽而又妖艳。 “居然是六火连套！” 关卿看得眉飞色舞：“好小子啊，吴师傅这一手‘多火控’，可是多少年都没露过了，今天竟然被你逼了出来，好厉害的‘火性’，好强的天赋，哈哈哈哈。关某总算没收错这个干儿子！” 多火齐控，练到最高境界，据说能够火分九色，是烧制上等瓷器的不二杀器，传说中东方古窑最高明的控火之法。此法一出，窑中温度忽高忽低，变化无穷，吴师傅的这手绝技，竟然在张亦凡的可怕天赋下，被生生逼了出来。 霍然转过身来，满头大汗的吴师傅瞪了张亦凡一眼：“我吴焰还就不信了，这样你要是还能说出准确的火温，我这手控火之法，就无偿传给你小子！”激动之下，他连张亦凡这三少爷的身份也不顾了，直接叫上了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