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二年
”费舍尔，听说月光镇出了个天才啊！才10岁就已经成为了中级战士！“希尔点了一杯最辛辣的老酒，问老板。也难怪他好奇，要知道在月光镇的大多数佣兵也就是中级战士的水平，强也强不到哪去。 “可不是！那是沐铁匠的儿子沐空，我们月光镇这么些年终于出了个天才咯！”费舍尔有些自豪地笑道，10岁的中级战士放到整个大陆上那也是不多见的天才啊！ “真想见识见识这些天才是怎么修炼的，3级到4级的瓶颈可是困死了很多人的晋升之路啊，他一个10岁的小孩竟然没有阻碍地就冲过去了！”佣兵酒馆内的佣兵们唏嘘不已。 魔兽森林里，佣兵们谈论的主人公正在与一只暗影豹对峙着，沐空死死地盯着暗影豹，观察着他的肌rou与四肢，心里预测着它下一步可能的动向。暗影豹也是本能地感到了面前这个少年不好对付，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速度很快，但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沐空心想，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黑色的铁剑，表面甚至还有一些褶皱，看起来倒是毫无威胁。暗影豹忍耐不住了，虽然本能地感到危险，但是他毕竟只是中级魔兽，智慧还不是很高，他受不了一个人类在他的领地撒野下去了。 只听“刷”的一声，暗影豹消失在了原地，健壮有力的四肢，流线型的身躯，让他的速度迅猛快捷且反应灵敏。留下一道残影，暗影豹直扑沐空面门，锋利的爪子和牙齿闪烁着丝丝寒光。 沐空在暗影豹行动的瞬间，就做好了准备，他没有慌张躲闪，而是冷静地面对着向着自己扑过来的暗影豹，体内斗气的力量混杂着身体的巨力暗暗凝聚在了双手，他提起魔铁剑一横，直接卡住暗影豹的上下颚，左手一拳狠狠地打向了暗影豹的身体。暗影豹似乎感觉到了这一拳不好对付，快速地闪避后退。 “勉强可以反应过来，还好和小虎的对练中早就适应了快速地反应和打击。”沐空也是你捏了把汗，暗影豹的速度很快，若不是和小虎对练熟悉了这种攻击方式，这头暗影豹还真能让他手忙脚乱。 暗影豹一闪身爬到了树上，口中凝聚着黑色的能量球，它的想法很简单先用远程攻击打乱沐空的防御，再迅猛地扑过去，攻击沐空的弱点。黑色的能量球裹挟着阵阵阴沉地能量向着沐空冲射过去，暗影豹则四肢随时准备发力，扑击而上。 “黑暗法球吗？”沐空知道，作为5级黑暗系魔兽的暗影豹还是有几手天生的魔法的，黑暗法球便是一个远程攻击干扰的魔法。沐空心里早有准备，斗气凝聚脚底，猛地一发力，身体便快速地向后弹射而去，有惊无险地躲过了黑暗法球的攻击。 然而，暗影豹却就等着这个机会，“暗影突袭”悄然发动，之间暗影豹好像隐身于黑暗阴影之中，迅速地来到了沐空的身后。 “暗影突袭？”沐空心中早有防备，虽然rou眼捕捉不到暗影豹的身形，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慌乱。 “吼。”暗影豹陡然从沐空背后袭击，欲咬住沐空的脖子，眼见牙齿就要碰触到了沐空的皮肤，沐空却猛地转过身来，早就蓄力好的一拳对着暗影豹敞开的腹部狠狠地打了下去。 暗影豹那修长的身躯，伴随着一声痛吼，向后飞去，足足飞了10几米远。暗影豹吃了沐空这一拳，痛苦不已，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有些畏惧地看着沐空，却是再也不敢上来攻击了。 沐空也没有乘胜追击，要了暗影豹的命，甚至就连刚才那一拳他也收了力，要不暗影豹就不会只是吃痛了，怎么也要受点伤的。 “老大，你的实力又有进步了呢！”小虎不知从哪蹦了出来，趴在了沐空的头顶。 “我现在斗气的修为终于到了4级和身体的力量齐平了，感觉很奇妙，好像修炼的轨迹本就该如此齐头并进。”沐空感到斗气和身体的力量齐平之后，他对力量的把握好像精细了很多很多。 “哼，你还是打不过我！”小虎有些傲娇道。 沐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到小虎的速度和可怕的煞气，倒也真是可怕！但又一想，小虎这两年来可没少吃魔晶和铁矿啊。“吃了那么多金币，你要是还是原来的实力就直接自杀谢罪吧！”沐空心中腹诽不已。倒是小虎，还是原来巴掌般大小，一点长大的痕迹都没有，也让沐空和沐岳惊奇万分。 不理暗影豹，沐空和小虎向着魔兽森林外走去，这里并不深入魔兽森林，都是些中级魔兽，倒也不用小心翼翼。这两年沐空大概都在这块区域熟悉自己的力量，练习搏斗，但他却没有杀过任何一头魔兽，他始终认为任何一个生灵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生命就要受到尊重。 这样的想法让小虎嗤之以鼻，他在魔兽森林里看惯了魔兽之间的搏杀，看惯了弱rou强食，听到沐空这一番理论后也是无语，但是沐空又是个倔驴脾气，他也无可奈何。“唉！等老大亲自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理解啊！”小虎有些沧桑地想到。 “老大，你现在有5级的实力了吧，可以试着再深入森林一些呢！说不定还能遇到传说中的杀手呢！不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小虎揶揄道。 “能在魔兽森林深处独自苦修行走的，哪个没有高级战士或魔法师的实力，你虽然比我强一些但也有限的很，还大言不惭地说保护我！”沐空拍了一下小虎的头，翻了翻白眼，接着说“再说，哪来那么多杀手和强盗。”沐空知道小虎说的什么意思，虽然月光镇佣兵们不能干扰平民的生活，但是一些消息他还是可以知道的。据说，魔兽森林的深处，常常有人对其他人下手，为了夺取魔兽晶核和财物，魔兽森林深处最危险的不是魔兽而是人类。 对此，沐空还是有些怀疑的，人类为什么要互相残杀？难道就为了钱吗？钱少又不是活不下去？为什么要为了钱去杀害自己的同类呢？虽然沐岳也经常跟他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也曾因为古斯诺等人险些丧命，但是他毕竟没有经历过人性的黑暗，古斯诺那次他也只是被波及，所以他实在很难相信人类会拿着屠刀对同类下手。 “唉！你这样要吃亏的！”小虎有些无奈，心不在焉地揉着沐空的头发。 “好啦！我会小心的！”沐空安抚道。 …… “空儿，再有几天就到了魔法测试的日子了，你准备好了吗？“饭桌上，沐岳满意地看着沐空，这两年来沐空的实力突飞猛进，虽然还没有经历过血液的洗礼，但是放在同龄人中那绝对是佼佼者了。 “恩，我知道的，可是我的心里还有一些迷惑，魔法测试的标准是什么，我又要注意哪些？”沐空看着父亲问道，月光镇太小了，基本没有魔法师会在这里驻足，因此沐空就算想知道关于魔法的事也无从得知，只能听一些佣兵道听途说的东西。 “唉……”沐岳并没有立刻回答沐空，而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沉默了片刻，他问“空儿，你可知道什么是魔法？” “这个……”话到嘴边，沐空却又犹豫了，虽然月光镇关于魔法的消息闭塞，但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可父亲偏偏这么问，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世人都认为魔法是利用自身魔力为引，以精神力引导天地元素形成的。同时又把斗气和魔法区分开来，把斗气看成是体内的力量！”沐岳喝了口酒，顿了顿。 沐空疑惑地望着父亲，这些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啊！ “可是，你想没想过！既然斗气和魔力都是来自于元素的力量，为什么他们却互不相容，我们还要将它们区别开来？”沐岳的语气有些沉重。 “这个……”沐空一惊，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刚听闻魔法的时候，好像还真那么想过，他记得自己当时还想着把斗气和魔力混合起来，可是随着这几年见闻的增长，他才知道那种想法是多可笑，然而今天父亲却主动提起，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当初的想法并没有错？ 沐岳并不知道沐空的心思，自顾自地说“魔法与斗气本就同源，可是我们却偏偏要将他们分开，将他们区别，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啊！” “可是父亲，战士的身体和近战能力本就比魔法师强啊！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沐空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战士的身体比魔法师强，那只是因为战士后天会主动地去打磨身体，并不意味着魔法师先天身体就弱！魔力的运转也是可以淬炼身体素质的，并不比斗气差多少！只是战士们辅助以锻炼药材等方法，所以才让世人有了一个战士的身体比魔法师强得多的印象！至于近战能力，那本就是厮杀多了练习出来的，谁跟你说魔法师就一定不擅长近战？很多魔法都可以提高近身战斗力的，只是太多的魔法师身在其中不得而知啊！”沐岳感叹，他也是这十几年来在月光镇消沉平静中想通了这层道理。 “我虽然不知道斗气和魔力要怎么才能融合到一起去！但是我肯定，斗气和魔力一定是同源，一定可以融合！”沐岳越说越激动。 “空儿，我不强求你一定要魔武双修，但是如果你发现你可以一定要走这条路，若是有希望再试着研究斗气和魔力的融合，我知道很危险，但是只要你小心一点不强求应该是没有大碍的！”沐岳看着沐空的眼神满是精光。 “好的，父亲！”沐空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想让自己魔武双修，但是还是答应道。 得到沐空的应允，沐岳静静地望着天空，有些出神。 “空儿，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负的责任。”沐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沐空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为何父亲突然说起这个，只是小时候父亲把自己交给萨丽大婶照顾的场景却挥之不去地开始出现在脑海里，没有mama的照顾，父亲不温不火的问候，时常望着夜空默默地喝着酒，而他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训练，做着功课。沐空感觉有些委屈，有些窒息，他不敢讲话，他怕一说话眼泪会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过几天魔法测试，爸爸还是不能陪你一起去，但是你要相信，爸爸mama真的很爱你！”沐岳眼神有些飘忽，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沐空说出这些话。 “爸爸，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mama长年沉睡，你又常常对着夜空出神，我都看得到！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不能为你们分忧，但是我一定会努力的！”沐空的眼泪还是没出息地落了下来。 沐岳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孩子，心中泛起了一阵苦涩。还有6年才成年啊，10岁的沐空却已经如此懂事成熟，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过错吗？沐岳自责不已。 “空儿，你已经有了不俗的实力！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你的努力，爸爸mama都看在眼里，你是我们的骄傲！”沐岳望着沐空的眼睛掷地有声。 沐空顿时感觉这些年所受的苦好像都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被父母认可的温馨与幸福。他擦了擦眼泪，说“父亲，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沐岳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说”好在你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中级战士了，这次的魔法测试我也可以放心地让你自己去了。只是空儿，这次你去参加魔法测试一定要平心静气，不要冲动，很多贵族子弟可能早就已经魔法入门了，但是你不要心慌，魔法测试主要还是看资质的。“ “什么？很多人都已经入门了？不是说10岁精神力的发育才能稳定下来吗？”沐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大的家族有很多秘方可以稳定精神力的波动，在不干扰精神力成长的情况下为孩子进行魔法启蒙。”沐岳有些歉意，他们本来也是可以为沐空魔法启蒙的，可是自己不能出门，雪音又长年沉睡，没有材料，没有人引导，便只能搁置了。 “原来是这样！”沐空心中有些不忿，但也没有想太多，和镇子上的其他同龄人相比自己已经好太多了，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怒斥不公平呢？也许他的心中早就知道“公平是弱者的借口”吧。 “你的魔法天赋很高，你的母亲早就为你查探过了！”沐岳望着沐空认真道。 “mama！”沐空知道mama一直在关注着自己，虽然她一年只有一天的清醒，但是mama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和蔼，就像春风一样让人不忍责怪。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不会被录取，只需要考虑去哪所魔法学院。”沐岳道。 “可是，我并不了解这些啊！”沐空有些慌张，再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虽然一直都很期待，但是真的要离开了，心中还是会莫名地紧张。 “其实，整个武洛帝国境内，最好的应该是出云学院了！毕竟是武洛大帝曾经学习的地方。只是距离太过遥远，我又不能亲自送你过去，让你一个人去我真的不放心。”沐岳摸着额头，想了想说道“还是巴特皇家学院吧！在巴特王国境内也算是顶尖了，而且还是魔法和战士综合的学院，你一个人去我也放心。” “皇家学院？”沐空有些不敢相信，他从不知道自己的魔法天赋，之前还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一名魔法师。可是父亲却突然间告诉他自己是个魔法天才，还让自己去皇家学院报名，这让他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虽然不是太好，但是应该足够给你提供需要的学习资源了！”沐岳还是有些不满意的，以他的眼界，小小的巴特王国皇家学院真的算不上什么。 “你自己离开月光镇后就到加洛顿去，那里有狮鹫驿站，直接搭乘狮鹫就可以把你送到巴特皇城去了。”沐岳叮嘱，心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加洛顿吗？”作为月光镇附近最大的地级城市，加洛顿沐空还是听过的，只是一直无缘一去。 “我明天会委托一些佣兵们把你送过去，也省的你不认识路了！”沐岳有些头痛，月光镇上没有佣兵工会，在这闲驻的佣兵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佣兵团，高级的佣兵没几个会停留在月光镇的。 “好吧！”沐空难以抑制地有些兴奋，自己终于要独自出去闯荡了吗？想想真的好像做梦一样。 “至于魔法测试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到了那里按照他们的指示来就可以了。”沐岳看着沐空一脸兴奋的样子倒也不忍心打击。 …… 夏初的凉风有些调皮地逗留在小虎的毛发中，沐空满是期待地抱着小虎在零星飘飞的落叶里畅想着将要到来的旅程。沐岳则是沉默地擦拭着尘封的剑柄，眼里是期待，决绝，还有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