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酒吧

    那时CS里人物的血液还是红色的，一枪打在人物身体上，尸体倒下，溅起一片血花，犹如绽放的玫瑰般铺洒在墙壁上，艳丽，血腥。看得我一阵头晕，有点恶心的感觉。又玩了会儿，我说不玩了。华哥问我怎么了，我说头有点晕，玩不下去。华哥笑道，刚开始玩都这样，歇一会儿，慢慢就好多了。

    然后我退出了游戏，让阿伟和华哥俩玩，我听了一会儿歌，有些无聊，就随意浏览了一下网页，看了看小说，然后看了一部电影，是刘烨的电影处女作《那人那山那狗》，这是我无意在豆瓣看到的一部电影，评价都很不错，属于文艺片，然后我百度了一下，能免费观看。电影情节很简单，剧情甚至有些单调，讲述即将退休的乡邮员父亲带着第一天接班当乡邮员的儿子走那条已走了二十多年的邮路，一路跋山涉水。但画面很美，是九十年代的湘西的自然风景，美得让人舍不得呼吸，小细节也很打动人。

    看着看着，我的呼吸突然有些沉重。

    我想我爸了。

    华哥和阿伟玩了几局后，就说时间不早了，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去酒吧上班吧。我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下午七点了，是不早了，我就关了电脑，卡上还有点钱，就去吧台找网管结账。网管和华哥好像是认识的，他笑着喊了华哥一下，递给华哥一支烟，又分别给我和阿伟递一支烟，阿伟接过，我不接的话，感觉有些不好，他会认为我看不起他，就拿了。

    然后我们三去隔壁一家小饭馆吃了点东西，随便点了几道菜，当然是我请客。阿伟指着我对华哥说，这小子刚来就在李姐身上赚了不少，这顿非要狠狠地宰他一顿。华哥听了就笑着问我赚了多少啊？我还没说话，阿伟就抢话道，李姐给他又买衣服又买鞋，都挺贵的，还给他买了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又给他一千块钱小费。华哥听了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错啊，那可真要好好宰你一顿哦。

    我人生第一次大手一挥霸气道，那想吃什么就随便点吧。阿伟朝我竖了大拇指说有钱人，然后他也不客气地尽点些贵的菜，有鱼有rou还点了份甲鱼汤，说这个对我们这一行好，补肾，然后他又点了好几个菜，有荤有素。我忍不住说了一句，点这么多啊？阿伟白了我一眼道，咋啦，刚才说话还那么霸气随便点，现在心疼钱啦？我解释道，哪有啊，不是，我是怕点这么多，我们三个吃不下啊，有些浪费。阿伟说没事，你俩吃不下，我撑着吃，要是实在吃不完，就打包带到宿舍里晚上再吃。于是我就没说话了，怕又被他说小气。

    结果那顿饭吃了我好几百块钱，心里自然有点小小的rou疼。

    点得那些菜我们自然都没吃完，毕竟我们三都不是属猪的，不过贵的菜都吃得差不多，特别是那份甲鱼汤，被阿伟喝得一点不剩，喝完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一脸很享受的样子。剩下的都是些便宜的素菜，我们也懒得打包带走了。

    在吃完饭后，我们就去酒吧，酒吧里面人不太多，三三两两的坐在椅子或沙发上喝酒聊天，有男有女，女的穿着都挺暴露了，露出一大片rou来，搔首弄姿的。

    阿伟说尿急去了卫生间，华哥带我坐在吧台前，他要了两杯酒，他一杯，我一杯。华哥和一个染着红毛的调酒师挺熟的，两人笑着聊天，聊了一会儿，红毛调酒师就瞄了我一眼问华哥，你旁边的那一位，怎么没见过啊，新来的？华哥喝了一口酒后点了点头，他笑着说，怎么样，帅不？红毛调酒师笑着说帅。说完他朝我抛个媚眼，说小帅哥，我请你喝一杯。

    我看他的眼神，感觉有些恶心，不想搭理他，就说谢谢，不用了。他不依，非给我调一杯鸡尾酒，说是他新研究出来的，很好喝。我拿过那杯鸡尾酒时，他突然用手摸了我一下我的手背，我当时浑身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就瞪了他一眼，他朝我暧昧的笑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那红毛调酒师叫阿磊，是个同性恋。

    阿伟上完厕所后，就笑着走了过来，点了杯酒边喝边对我和华哥说，我刚才上完卫生间出来时碰到一个女的，她好像喝多了，弯着腰在吐，本来我不想搭理她的，结果一不留神看见她下面好像什么都没穿，就穿个牛仔短裙，里面光着，阿伟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样子很滑稽，看得我和华哥都大笑了起来。

    华哥听着笑着问然后呢？阿伟说然后我就走了呗，妈的，辛亏她碰见的是老子，要不是老子做这一行，对做那件事已经麻木了，老子肯定当场把她当场那个了。我说你别吹了，你要是敢那样，你就是女虽女干，爽那一时，得让你去监狱里蹲几年。

    阿伟白了我一眼道，小二，你第一次来这种酒吧，有些事情你不懂，像她们这种女的，穿着打扮那样暴露，来这就是欠干。不要说喝醉了，就算清醒了，在酒吧随便找个看对眼的帅哥，就能甘愿跟他去宾馆。我听了有些惊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一个女的怎么能那样，太不自爱了。

    喝了一会儿酒后，王经理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华哥说，华建啊，小二第一来，有什么不懂的就多照顾他，多教教他。对，华哥的名字就叫华建，我好几次问他姓不姓周？他都笑骂着让我滚。后来我无意间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证才知道，华哥姓蔡。华哥点了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王经理又拍了拍阿伟的肩膀，就走了。

    我问华哥这一晚上不会就这样干坐着喝酒吧？华哥说你心急啥，时间还早呢，客人都没来。我看着酒吧离陆陆续续走进来的男男女女，就疑惑道，那些不是客人嘛？华哥白了我一眼道，那是酒吧的客人，我们的客人还没来。我说了声好吧，就没再问了。

    大概到了八点半左右，华哥突然用手捣了我胳膊一下，我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华哥右手食指指了一个方向对我说你看。我好奇地看了过去，发现王经理和一个女的在聊天，距离挺远的，而且酒吧的光线不怎么好，有点昏暗，我看不见那女的啥模样，就感觉那女的年龄有点大，四十岁左右吧，而且身材也不好，有些臃肿。

    看完之后我就转头问华哥怎么了？华哥说看见那女的没？我点头说看到了。华哥说那女的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一听又向王经理那边看去，果然感觉那女的有种土富婆气质。

    也对，只有富婆才能有钱玩我们。

    王经理和那女的聊了一会儿后，就转头向我们这边看来，右手打了个OK的手势。华哥再次捣了下我胳膊，他说王经理的意思说已经谈好了，问我们谁去？我摇了摇头说不去，因为我觉得那女的年龄实在太大了，都能做我妈了。如果让我陪她，我心里会有种罪恶感。

    华哥见我不去，他笑道，咋啦，还挑食啊，好吧，见你刚来就随你，不去就不去吧。说完他转头看向阿伟，阿伟喝了口酒站起来道，小二不去，就我去呗。说着他转头对我道，小二啊，哥告诉你，哥刚开始来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挑这个挑那个，年龄太大不陪，太丑也不陪，而现在我百无禁忌，反正女人脱光了都一个样，管她太老还是太丑，只要钱给够了就行。说完他笑嘻嘻地小声对我说，经过哥从业两年的总结，往往年龄越大，长得越丑的富婆出手越大方，只要你把她们伺候舒服了，她们给你的小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