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声爷爷
“呵，这不是刚才在大厅就夸下海口要赢下整座石坊的老先生么？”就在云河与那石师铁磊对话的时候，一声嘲讽响起，如石破惊天，吸引了此刻一楼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时候只见一位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携着一位美人从二楼也是缓缓走下，之前在楼上就听手下禀报，有来了这么个口气很大的老头，下来之后看到云河穿的邋里邋遢，远远看起来相石手段也不专业，便是走了下来，朝着云河也是冷笑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嘲笑道：“怎么，口气如此之大的老先生，也会囊中羞涩了？竟然在这里挑选起白货来了，哈哈，要是没钱，可以跟我崔某人求一声，我这个人一向是乐善好施的，对于一些爱做白日梦的穷人还是愿意施舍一二的。” “呀！竟是崔师爷当面，您怎么屈尊到这一楼来了？”原先和云河打招呼的石师铁磊此刻跟个哈巴狗似的一路小跑，转眼到了那自称崔某人的跟前，躬下身子，行了个大礼，表情极为谄媚。 “你又是何人啊？”云河沉着脸问道，瞧得那人文士模样，穿着蓝衣绸缎，戴着高帽，很是考究，发丝也是梳得整齐，心想怕是遇着硬茬了，心里有些焦急，若不是有玄老这颗定心丸，说不定他就要露出马脚了。 “老先生，你之前说你赢遍这周边数百里的石坊，竟没听说过崔明冲崔师爷？”那铁磊此刻一脸正色，大声喝道，好像有些断定这人是个冒牌货，来装大爷的，这样的人也不是没遇到过。 “哼，区区一个铁马城的石师能有屁个眼力，云小子，不用怕，遇到这种事就是比横了，有老瞎子，咱们怕什么，只管吆喝，往大里说！”剑帝显然是给气着了，大声吩咐道。 玄老也是默默点头，这时候绝不能怕事，不然一会真给人扫出门去，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让你说话了嘛？你也配和我说话么？我问的是他，那个劳什子师爷，好像姓崔的，哈哈，我耳朵不好，你怕我没钱？”云河此时佯装大怒的样子，手指指向那中年文士，话里也是半点面子不给。 “你！”石师铁磊憋紫了脸，却一句话没说，一会像xiele气的皮球，惹得在场众人是哈哈大笑。 此刻，那蓝衣文士也是面沉如水，自己显然是被这邋遢老头打了脸，好歹自己是城主府的师爷，在这铁马城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哪一家的家主敢不拍自己的马屁？一个普通的老头，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在他眼中这一屋子的人都只不过是蚁蝼罢了，给他提鞋都不配！此人竟敢打他的脸，岂能不让他生气？ 就在刚才，在二楼阁间，自己本就想切出一块好胚送给边上的美人做件首饰，奈何一眼看错，切出了个废胚，面子都丢光了，本想通过嘲讽一楼的穷人来博美人一笑，但没想到这个老头竟让他吃瘪，这焉让他咽得下这口气？ 更何况，眼前这个邋遢老头在相石这一块领域，胆敢言语耻辱了他，让他颜面无存，他不出这一口恶气，那是誓不为人！这里若不是铁家石坊的地盘，这么多人看着，他顾忌城主的威严，不方便随意杀人的话，他早让手下把眼前这个老头抽筋扒皮。 “崔师爷，您别动怒，给小人个面子，这人我们铁家石坊来处理，别脏了您的手！”看到崔师爷此刻额头青筋直冒，面沉如水，铁磊赶忙小声劝解，希望他不会记恨铁家石坊。 本来那些在白货柜台前挑选石胚的人也都纷纷退避，很多人都敬畏地看了崔师爷一眼，心里为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开始默哀了。 这些铁马城中的人对于崔师爷那可是充满了敬畏的，就算是一般的家族之主对于崔师爷那也是毕恭毕敬，皆因城主大人时常闭关，统领大人也是在外布防，肩挑守城，责任重大，这就导致崔师爷在这铁马城那可谓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了。正是因为如此，哪怕是三大家族的家主也是不敢不给崔师爷三分薄面。 白货柜台这里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有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邋遢老头究竟是谁，在这铁马城中竟敢和崔师爷结怨，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么？实在是吃了老虎胆豹子心。 “打个赌如何？若我挑出一个带灵根的白货，你就叫我三声爷爷！哈哈，如若不对，老头儿随你处置！”云河突然朗声道，看向崔师爷，眼神半点不慌张。 “呵！好啊，就怕你没有这个本事做崔某的爷爷！”崔师爷咬牙切齿的说道，话里的温度能把人冻僵。 对于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云河也是理都懒得理会，随即蹲下身挑拣白货，挑拣了好一会之后，终于装模作样的挑中了一块。 “就这块吧！帮我切开，”云河掂了掂手中这块白货，大声笑道。 云河此时手中的白货大约有小孩的脑袋这般大，外表布满着坚硬的泥块，看起来很是不起眼，也让周围的人嗤之以鼻。 “什么破玩意？”看到云河挑选到了这块白货，那崔师爷冷笑道。 “我看那，他就是个骗子！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乱拳打死！”铁磊恶狠狠地说道。 那个柜台的伙计也是鄙夷地看着云河，随口道：“这明显就是个普通石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什么也不是，您要啊，就拿去垫棺材吧……” 周围人也是窃窃私语，话里透着轻视，有的人摇摇头，表示可惜，都活了大把岁数了也不找个地安享晚年，非要来这里闹事，那不是找死么？ “玄老，你让我和他打赌的，说这里头有灵根，你没骗我吧？”云河此时心中急切，赶忙问道。 “我骗你干嘛？让他们给切开，”玄老闭着眼，一脸的深不可测。 “让他们切，快点，我都等不及了！”剑帝在一旁怂恿道，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就是开刀的时候了。 那位之前十分热情的伙计，此时也是苦着脸，想着一会肯定要被责罚了，自己运气也忒差了，不仅没遇到个高人，还伺候了个骗子半天，奶奶的。 “怎么？不肯帮我切？怕一会脸没地儿放么？”云河壮着胆子，喝道。 “哼，帮他切开，我倒要看看，石坊的石师眼力都是一流的，经过他们鉴定的白货是石块，那就绝对是石块！就凭你一个骗子的眼力，你就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了！”崔师爷冷哼道。 “你就祈祷吧，我等你喊我爷爷呢！”云河淡淡一笑，故作神秘，他有玄老撑腰，玄老的来历高深莫测，眼光又岂是这铁马城的人可比的！ “叫刀师过来！”铁磊大声吩咐道，眼里充满了怒气，盯着云河。 他也想看看这个邋遢老头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有点真本事，若真是个骗子，他定要好好地羞辱折磨一番此人，让铁马城的人都知道来他们铁家石坊闹事会是有怎么样的下场！ 云河才理都懒得理会铁磊那凶狠的眼神呢，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找了把椅子座下，对那小伙计说道：“去看看，刀师来了没？” 看得自己被云河这样一个骗子如此的无视，这让铁磊十分的难堪，老脸也是火辣辣的，他脸色一冷，双目顿时露出了可怕的杀机，他在心里面不由暗暗咬牙，不管你开出个什么玩意，今天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刀师来了！”不知道人群里谁喊了一句，此时一个矮个黄衣老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眼看到文士模样的崔师爷便是双膝一弯，磕了个头，公鸭嗓登时响起：“哎哟，拜见崔师爷，拜见崔师爷！” “得了，起来吧，快给这位爷把那块白货切开，切的仔细点，好让我长长眼！”崔师爷冷笑着，阴阳怪气。 “好嘞，这位爷，您这白货就在这切么？”黄衣老头站起身来，拍拍尘土，对着云河问道。 “就在这里切吧，”云河随意地笑着说道。 只见那刀师让伙计打开随身携带的刀盒，平置放在柜台上，这一个刀盒打开平放，竟然就是一个专业的切割台！这场面对于爱相石赌石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里更激动人心的了，把石胚一层层切开，待得真的切出灵根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为之兴奋，哪怕最后开出来不是灵根，但这过程也是激动人心的。 所以不少爱石之人都愿意在这石胚切割之前就赌上一圈，或者与其他人赌，又或者与石坊赌，至于赌注，就看个人的腰包和家业了。 “咳咳，开刀之前，老朽必须先问一句，小银啊，这位老爷这块石材的钱可已付清了？”刀师摆开车马就要下刀之时，突然抬起头来，问了一句，让全场都是传遍了嘘声，一些人额头上都出着汗，急得直跺脚。 一般来说，在切割之前是要把石胚的钱给付清，所以刀师才有此一问。 “这块白货算我们白送给这位老爷了，哼，反正是个破石头，能开出花儿么？”铁磊讥讽道。 “得嘞，那小老儿可就下刀了！”刀师慢慢低下头，开始聚精会神，所有人此时都是伸长了脖子，静静等待这结果。 为何此时竟没有人赌石呢？因为若是现在有人跳出来说要开一圈赌，那绝对是奇葩一个，这个白货常人都觉得他是废胚，又有哪个人愿意猜他是好货呢？都不是傻子，因此无人为这块白货开赌局，当然，除了在那里坐着，揣着双手老神在在的云河。 “慢！”在这个时候云河突然发声，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刀师也是赶忙停下手中的刀，围观众人又是一阵懊恼，你这人怎么这样，屎都要拉出来，你撤什么马桶？ “就这么开，老爷我岂不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