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质问

    “叮铃铃――”下课铃一响，原本只有老师讲课声音的校园，立马就传來了桌椅相碰和嗡嗡的说话声，翻书声，原本安静的教室，也逐渐不安分起來。

    “最后，我再在这里，多说一句，”班主任瞟了一眼心都已经飞走了的学生们，合起了课桌上的教科书，清了清嗓子，“现在刚分科，我知道，有很多人还不清楚自己到底适合文科还是理科，太多人都是听从家里人的意愿，或者是玩的好的朋友的建议，更有甚者，是因为别的其他原因。但是，在这里，我要提醒你们一句，高中分科，对你们的未來的发展，是一个很大的分水岭，自己要考虑清楚了，不要盲目跟风，也不要随随便便觉得沒关系，自己想清楚，现在才开学，想换到理科班，还是有机会的！不然等到一个月后，换都还不过去了！”

    班主任的这番话，讲的相当严厉，眼神也是相当的凶神恶煞，一时间，原本已经躁动的教室，立马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莫小言正在翻看手里的化学课本，努力理清楚相对质量分子跟质子数和中子数的关系，自己相对质量数跟碳原子质量之间的对应关系。班主任这番说辞，让她把头低了低，不敢看向黑板，因为她总有那么一种感觉，所谓的其他原因，就是说给她听得！

    所幸，班主任讲完这番话后，就沒有了别的言语，说了声下课就走了。教室在他离开后，立马嗡的一声爆发了，太多人都在抱怨，说班主任不愧被封为高三的母夜叉，长的那么清秀，讲话这么凶狠，以后可不能惹她等等等等。

    “哎，莫小言，你怎么还不去跟你男神表白啊？”坐在前边的赵歆，一下课，就推开凳子，一遛弯的跑到了莫小言旁边，“你别老躲在后边啊，你这个样子，别人怎么还记得你？”

    “哎呦！”莫小言听着这话就头疼，立马把脑袋扔到书本上，双手抱头，感觉自己要被烦死了！

    “你别听班主任在那里吓唬人，今年高三，都还有人从理科转到文科呢，你要是觉得不可靠的话，放学以后，可以把文科的书看一看嘛，”赵歆拨了拨莫小言卡在脑门后的手，“再说了，文科第一靠记，第二是靠背，第三靠记背！你把书看懂了，想什么时候转过去，就什么时候转过去！现在在这里，就好好听课，不然怎么追男神？”

    “话是这么说，我又不是天才，”总不可能我不管自己的理科成绩，天天看文科书吧？那要真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去文科班算了！“我觉得班主任那话，是针对我说的！赵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特沒脑子，为着一个只见了一面，只说过几句话的男生，就不管自己的未來了？”

    “你呀！”赵歆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对啊，怎么就这么纠结？”莫小言猛地直起身子，看向沈辰的位子，彼时，沈辰正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忙着什么，“总感觉他离我好遥远，有一种无力感，好像我们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阻拦和牵绊，可是，又不想放弃，真的不想就那么放弃！”

    暗恋，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心酸，让人怜爱的事情？当他就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喜欢他，想要告诉他，告诉他他有多美好，你自己有多么疯狂的着迷着！可最后，还是理智压抑住了这份几乎要满溢的情感，每一次擦肩而过，都只能定在那里，咬着唇，唯恐一句话，之后的每一天，都只能看到他冷漠的眼神和疏远的身影。

    青春年少时的心动，会被多少人说成只是朦胧的感觉，又会有多少人害怕，一句话就再也沒有了交际，看到别人勇敢的承认跟追逐时，才发现，原來自己的卑微，永远都撑不起内心的爱意，只能忍者，压着，看着，想着，惦着，念着，却还是不愿意放弃，不愿意撒手。

    莫小言曾经无数次的幻想，如果有一天，沈辰能牵着自己的手，亲口告诉自己，他是喜欢自己的，那该有多幸福？莫小言不奢望玫瑰，不奢求蜡烛，也不追求浪漫，只要一个拥抱，一句耳旁的低语，一段不超过三个字的话。

    如今，这一切都实现了，就在今天，这一切都成真了。很像是做梦的感觉，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脸依旧烫着，额头还能感受到，他唇畔的温软。

    莫小言是一路跑回宿舍，进了门，就把锁反上，沒有开灯，楼道里微弱的灯光，从门顶的窗户里透了进來，撒在莫小言略微喘息的身体上。不知道为什么，莫小言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急忙跑向窗口，打开窗，探头去楼下张望，急切的想要看到什么，但又似乎知道，自己想要的，早就已经离开了。

    宿舍楼下一片安静，楼前的两盏路灯，闪着橘黄色的光，把旁边的树叶，也照成了暖暖的颜色。楼前的草坪上，高高低低的灌木从，还有弯过门前的水泥路，都在今晚，显得如此的温馨。路上的行人很少，稀稀拉拉，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小言觉得，这些人的今天，应该是一个美好的今天。

    有人向这里招招手，莫小言的眼睛亮了亮，就看到沈辰微笑的从屋檐下走出來，站在路灯下，向自己招手。有一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感觉，莫小言忙扯过窗帘，想把自己藏起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沒有做错什么事情啊！再说，楼下的人，又不是别人，而是跟自己的男朋友。于是，又慢慢拉开窗帘，探头去看，又怕沈辰已经走了。

    他还在，还站在那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一刻，莫小言真想跳起來，脱口而出，“留你一个人吗？吴林跟你室友呢？”

    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站在六楼的窗口，讲话声音这么小，楼下的他，怎么可能听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楼下站着的沈辰挥挥手，示意他自己已经回到宿舍了，他可以回去了。

    沈辰似乎是看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用手指了指头顶的路灯，又举起手中的手机，示意莫小言去看自己的手机。

    莫小言见状，立马去拿口袋里的手机，开锁后就看到沈辰发过來的信息：

    回到宿舍，就把灯打开，把门窗关好，早点休息！

    莫小言这才意识到，宿舍的灯还沒开，忙跑回去把灯打开，又跑回窗口，指了指已经灯火通明的宿舍，笑了。

    “叮咚――”是短信提示音。

    依旧是沈辰的短信：

    天冷了，不要总是站在窗口！

    莫小言看了看依旧看着自己，对自己微笑的沈辰，低头回了短信：

    知道啦，你回去，我就进去了！还会把窗户窗帘都拉上的！

    莫小言是看着沈辰低头查看自己发给他的短信，心里暖暖的，沈辰抬头对她挥挥手，这才转身离去，而同样挥手告别的莫小言，却收到了他的回信：

    那我就回去了，你也早点进去吧！早点睡，明天一起去自习室？

    答案当然是好了，可是还沒有等莫小言把编辑好的信息，电话就來了。

    來电显示是江雨涵，莫小言一下子就愣住了，刚才的幸福感顿时消散开來，有一种美梦散去的错落跟恍惚，以至于电话响了很久，她都沒有任何反应。

    最终，还是满含复杂心情的接通了电话：“喂――”

    “莫小言，看不出來你很有能耐嘛，”江雨涵的声音里，满满的冰冷跟嘲弄，“真是小看你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小言的心里咯噔了一声。

    “一面说着，我跟他沒有可能，然后另一面再把人约出來，甜甜蜜蜜，还发照欢庆，啧啧，”江雨涵砸砸舌，“一直觉得吧，你是个纯朴的大jiejie，沒想到啊，姜还是老的辣，绿茶婊都能装成圣女白莲花啊！”

    “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莫小言的脸色刷的就红了，而且这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恼怒，“我承认，我沒有遵守我的承诺，我也承认，我还爱着沈辰，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清楚，我还爱着他！所以，你就不应该以我的名义把他约出來，然后再把另一张票给了我，在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什么都遵守不了！”

    “呵呵，我就笑了，”江雨涵冷笑了几声，“真是奇怪啊，我明明帮你约的十点，你**点就去了，我帮你约的人，连你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你却说沈辰就是我帮你约的？你这调包，调的也太不负责任了吧？能不能重视一下时间这个客观因素啊？”

    “我早一点去，是因为我原本并不打算去，是倪薇薇――”等等，莫小言突然意识到，江雨涵的话里，提到她帮自己约的人，并沒有等到自己，可是，自己明明就遇到沈辰了啊？难道，“你帮我约的人，不是沈辰？”

    “你当我是白痴啊？”明知道你俩藕断丝连，互相挂念，就差一句话的结果，我还会帮你约沈辰？“还是说，你认定我就是个二百五？”

    “不是――”如果沈辰不是你约的人的话，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等人的？莫小言的话还未讲完，江雨涵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几声忙音后，电话就自动挂了，只留下还在震惊中的莫小言，保持着拿着手机的样子，依旧站在那里。

    不行，这件事怎么想都想不通，莫小言不明白，为什么江雨涵会说沈辰不是她帮自己约的人？是因为看到自己跟沈辰在一起的结局后，有些恼怒，临时否认，还是她帮自己约的人，确实是别人？莫小言想不明白，这件事，必须要打电话问清楚。可是，拨回给江雨涵的电话，却提示用户已关机。

    莫小言愣住了，一下子瘫坐在阳台上，不明白，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