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过去

    “慢走，不送啊！”倪薇薇一直等到看不到沈辰的背影了，这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莫小言的心也随着门声，砰的一下。刚刚自己是忘了关门，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她听到了些什么，知道了些什么。

    “言姐，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倪薇薇没有转身，只是盯着那扇已经关闭了的大门。

    “你想知道什么呢？”莫小言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生日过后，说的那个老同学，就是沈辰吧？”倪薇薇依旧没有回头，“我记得江雨涵说过，那天晚上，你在见到沈辰的时候，有些奇怪。”

    “是，”莫小言不否认。

    “那你们刚才讲的，是什么？”倪薇薇想不出来，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如你听到的，其实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而且我还喜欢过他，”看来，所有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们，我只是害怕你们知道后，会疏远我。”

    莫小言咬咬牙，下定决心了，就算倪薇薇转身骂自己，指责自己，鄙视自己，自己都认了，绝不还口。

    “等等，”倪薇薇转过身，脸上并不是鄙视和不悦，而是满脸的疑问，“你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

    “啊——”莫小言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看着她。

    “在门外听了半天，都没明白，你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啊？”倪薇薇比较好奇的就是这个，今晚去了商业街，吃过饭后，五个人就各玩各的去了。孙静静跟江雨涵又跑去逛商场，自己担心莫小言，就去药店买了些药，又去蛋糕店买了蛋挞跟牛奶，谁知道还没到房间门口，就看到沈辰在那里敲门。

    想着本来就古怪的莫小言，在见到沈辰后就更阴阳怪气的样子，倪薇薇就知道，两个人肯定不止是老同学那么简单。出发前，看着热聊的江雨涵跟沈辰，她神游而出的那句话，还有今天下午去爬山的时候，沈辰生气讲的那些话，分明就是说给莫小言听的。莫小言的回答也很有意思，自己就暗暗留意两个人，果然，又被她逮到了。

    在山顶上的小饭馆，沈辰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莫小言身上，去买纪念品，单单买了一个刻着言字的木块，等到大家集合的差不多了，又跑回饭馆，还为了避嫌，两人一前一后回来。这么多蛛丝马迹，倪薇薇还打算晚上回来，等莫小言好受一点再问她。哪知道就撞到了沈辰，倪薇薇见沈辰进去了，还在担心要不要也进去算了？不过到了门口，就发现门竟然没锁，真是天助我也，就隔着门缝听起了墙角。

    怎奈，两个人讲的话，干巴巴的没什么营养不说，还没讲明白个所以然，好不容易等到一直当乖乖听众的沈辰开了口，激动的以为自己要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后边就传来孙静静的大嗓门。这要是被另外两个人撞见，就有理说不清了。更何况，江雨涵还喜欢里边的那一位呢！只能狠心敲门。

    莫小言还沉浸在迷茫中，谁能告诉她，倪薇薇为什么没有生气呢？为什么呢？

    “你说你，”一想起莫小言刚讲的那一大堆堪比言情小说，电视剧女主角的精美语句，倪薇薇就想骂人，“讲话能不能讲人话？能不能用人类听得懂的语言跟逻辑关系好好的把事情讲清楚？你哪里来那么多矫情的句子，巴拉巴拉了一大堆，老娘竟然都没抓到重点！”

    “啊——”莫小言又蒙了，怎么反而怪到自己讲话上边了？

    “重点！重点啊！大姐！”倪薇薇算是服了，“你果然然是老了，思想都跟不上潮流了，语言水平还不肯改进，更重要的是，你现在能不能先把你这些毛病给我丢到一边，把你跟沈辰之间的前因后果给我简要、明了还不能少重点的讲清楚，Doyouunderstand”

    停顿了好一会儿，莫小言才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总算是明白了她的话，倪薇薇这才舒了一口气，坐在莫小言的床边。

    也许是因为被倪薇薇训斥了语言水平不行，讲话逻辑有问题，重点讲不明白的原因，莫小言乖乖的思考了好一会儿，又用心的去组织语言，这才断断续续的把她与沈辰之间的事情，给倪薇薇讲了个明白。

    莫小言跟沈辰，是因为高一在教室门外一同受罚才相识的，那个时候正是莫小言情窦初开的时候，尽管第一次见面很是尴尬，沈辰还是闯进了莫小言的心底。莫小言就不顾家人跟老师的反对，选择了很是薄弱的理科，如愿跟沈辰分到了一个班，也顺利的跟他做了朋友，而且，是在被明确表示不会喜欢自己之后。

    后来，莫小言认识了余曼，张凝，易小川，知道也接受余曼跟张凝之间的关系。但是自己也为了撮合余曼跟易小川闹了个大乌龙，大家和解的那天晚上，是在KTV，粘酒就醉的莫小言因为喝了点鸡尾酒，就把自己对沈辰的感情全抖了出来，末了还打电话给沈辰，让他来接自己回家。

    没想到沈辰竟然来了，刚好撞到易小川搂住了差点摔倒的莫小言，那天晚上的沈辰是真的生气了，第二天还跟易小川一起，把莫小言拉到学校，看他们比赛投篮，莫小言淋了雨，第二天不舒服，上午就没上课，下午来的时候，就收到易小川的红糖米酒，还有从此以后，每个月都会被沈辰逼着喝的红糖水。

    后来，莫小言就把一切告诉了沈辰，沈辰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厌恶，还是希望莫小言跟余曼她们保持一点距离。高二还没结束的时候，余曼跟张凝就去美国读书去了，莫小言失意了一些日子，高三就来了。

    高三的课，在暑假补习的时候，就结束了。在年前漫长的时间里，高三就沉浸在复习，考试，考试复习的循环里，逼得人透不过气。这种高压的生活节奏，一直到寒假补习结束。但莫小言却在期末考试前，就从学校退学了。

    那年圣诞节晚上放学的时候，外边是下着雪的。莫小言跟沈辰一起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在拐角的时候，莫小言竟然收到了一封情书，还是女生写给自己的。这让自己哭笑不得，也让沈辰觉得很不可思议，嚷嚷着让她离这个女生远一些，不要去理会她的那些话。

    那个女生是低一年级的，知道莫小言跟余曼关系比较好，以为自己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偷偷的关注了自己，觉得再不表白，莫小言就要毕业了，就再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上午，莫小言就把女生叫了出来，同她聊了很多，告诉她自己很感谢她能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尊重这种感情，但是自己并不喜欢女生，心底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莫小言以为，把话讲明白了，事情也就解决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封被自己奉还的情书，会落到高二和高三两个年级主任的手中，莫小言瞬间就被拉到风口浪尖上。那个女生，是有些偏激和激动，在教室办公室跟老师吵了起来，这一闹，让原本想要把事情压下去的年级主任很是难堪。

    两个年级主任都找到了莫小言，对她进行询问和盘查，并没有找出什么问题，就一致决定，这事就当是一场闹剧吧！可刚出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自己班的班主任就把自己叫到她的办公室，告知她的爸爸已经知道这件事，并在赶来的路上，接下来，还苦口婆心的去教育莫小言。

    那是莫小言第一次厌恶一个人厌恶到了极点，班主任的嘴脸在一瞬间变得丑陋而又虚伪。莫小言是没有心思去听她在讲些什么，只是担心爸爸知道后会生气，但是自己也相信，爸爸是相信自己的，不会凭着只言片语，就以为自己真的犯了什么错，他一定会先问清楚自己，再替自己向老师要一个公道。

    可是，莫小言却错了。第二天开始，莫小言休学了三天，三天后又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就再也没有回学校。

    “就是你喜欢沈辰，然后你被别人恶作剧表白了，还是女生，你爸妈知道后，后果很严重，他们很生气，你就退学了，是吧？”倪薇薇替莫小言理了理纹路，“可是这跟你同沈辰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致命的影响？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就崩了呢？”

    “其实，在被年级主任请去第二次谈话的时候，我跟沈辰吵了一架，”莫小言“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决绝。”

    “那你们吵了什么？”倪薇薇猜测，这次吵架才是真正的分水岭。

    “没什么，关于同性恋，他说了很多偏激的话，关于余曼跟张凝，他也讲了很多难听的话，”余曼跟张凝是自己的好朋友，就算当时沈辰是为着自己着想，但这件事本来就跟她们两个没有关系，自己当时也是又急又恼，心情浮躁，两个人就吵了起来，“然后，他就说了句，有她们就没他。”

    “还有别的吗？”倪薇薇觉得，沈辰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吃醋呢？

    “没有了，”那之后，自己就回家了，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赌气的话，可是自那以后，沈辰就再也没有理会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