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三章 行路难!
“殿下,今天可是正月二十五。”疑惑不解的李承乾耳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那是杨雨馨的声音。 可是,正月二十五怎么了?又不是自己生日,这一群老货完全没必要送上如此大礼吧? 恍然间,另一个念头内过李承乾的脑海,正月二十五,似乎是自己给那些老家伙们定下的最后期限。 想到了这一点,李承乾隐约间明白了老家伙们的意思,这是来看他表态来了,看他到底会不会在这一天结束铁路公司股权的收束。 只不过眼下时机不对,这些老家伙没办法向他开口,所以只能不断示好,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准备的答案。 弄懂了这些,李承乾稍稍松了口气,看着候君集说道:“候叔叔,您是兵部尚书,杀死的敌人比本宫见过的人都多,这军事上的事情还是您看着处理,本宫既然将六率交出去了,就不会再插手其中了。” 在场的老家伙们几乎都愣了,谁都没想到李承乾这次竟然是玩儿真的,六率说交就交,连点惋惜之色都没有。 要知道,现在的六率可不是以前那支只知道举着旗幡走正步的六率了,不说经历过突厥之战又横扫西域的‘獠牙’,就算是在高句丽的那几万人也都可以称得上百战之师。 这么股力量除去伤残、死亡的那一部分,依旧有十余万人,真说起来完全可以抗衡十六卫中的任何四卫。 也就是说李承乾交出这一部分力量,等于是交出了十六卫的四分之一,而且这还是在不考虑战斗力的情况下。 若是考虑六率现如今的战斗力,以候君集等老家伙的经验来看,若是十六卫与之对战,没有一倍半的战力根本想都不要想。 可就算是这样,李承乾依旧是放手了,把六率直接交到了他们或者说老李的手中。 这说明了什么?以老家伙们对李承乾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性格来看,除非他还有更加强大的战力,根本没有将现在的六率放在眼中,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否则……谁又会放弃到手的权利呢? 不过这些事情与今天老货们想要研究的事情无关,李承乾手里到底有没有更加强大的武力老家伙们并不关心,反正这都是皇家的家务事。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候君集终于拿定了主意,以商量的语气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不如把左右清道率派给茂公,左卫率派给志玄兄,殿下以为如何?” 李承乾笑着摇摇头,没有对给候君集任何明确的答复,敲了敲桌子说道:“军中的事情您几位看着办,本宫一个小年轻就不参与了,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军校的建设问题,否则明日早朝怕是不好像父皇交待了。” 对于六率的安排,李承乾既然已经决定交给老头子,那么他就不会再插手其中,虽然现在这些老兵痞们一直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鬼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老头子暗中埋下的钉子。 如果他现在继续插手六率的事情,这无疑会给老头子留下他贪恋军权的影响,这样一来将六率交出去换取老头子信任的目的无疑会大打折扣,上演一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真实案例。 候君集和李绩等人在听完了李承乾的安排之后,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老候无奈的点点头:“如此,老臣便擅专一回,日后若殿下有什么安排尽可吩咐老臣。” “候叔叔言重了。”李承乾敷衍的笑笑,然后说道:“本宫打算将军校选址在曲江之畔,不知诸位叔伯们可有何建议?” 建议?当然有,不过都不是什么好的建议。 曲江那是什么地方?按地名理解似乎就是只是一条江之类,可实际上呢?实际上那可是摆状元宴的地方,那地方能随随便便建军校么? 在古代流传着一句话,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 单凭这句话就可以确定那些大头兵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而把这些在人们眼中低贱的一群人摆到状元的身边,这特么是啥意思?只怕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明天早朝之上不可能会通过这样的决议吧!
无语的众人让李承乾十分疑惑,眉头微皱说道:“怎么?叔伯们为何不语?可是本宫说错了什么?” “殿下,非是臣等不语,而是那曲江实在不是设立军校的好地方,依臣之所见不如换上一换可好?”下面坐的一群老头子都不傻,在搞不清楚李承乾意图的时候,他们的建议尽量小心,给自己留下退身之路。 “这是为何?我观那里正是长安城外东南的位置,而且时常在那里又会有什么曲江宴举行,把军校弄在那里,让那些大头兵都占点文气不好么?”李承乾丝毫没有意识到,在那些老家伙看来,他的这个想法不但不好,而且还是非常的不好。 “殿下,这件事情臣认为还是要慎重考虑为好,曲江池历来为摆设状元宴的场所,而且每年都有大量的文人、士子去那里游玩,军校如果设在那里,很有可能引起某些人的反弹。” 魏征自从进到书房开始就没怎么说话,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了,开口的同时也引得其他老家伙们纷纷侧目。 “反弹?为什么?什么人会反弹?”不知是李承乾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在听完老魏征的话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殿下只知士农工商?可知商的后面还有一个,那便是兵。” “士农工商兵?”李承乾嘀咕了一句,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的意思是这又挑战了那些仕林中人心中的规矩?” “不错,士农工商兵,先古不变,若殿下将军校设在曲江池畔,那便等于是将‘兵’的地位提高到了‘士’的等级,这样一来怕是又会在朝堂上掀起一场波澜。” 狗血,真特么狗血,李承乾在肚子里腹诽着,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的暴君了,一切只因为这天下有太多‘该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