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亲 事(三)
甄婉怡将三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低叹一声,“母亲,这张公子和齐公子不是和六哥同科吗?说不定六哥正认得呢,不如去问问他?” 四太太瞪了一眼,“胡闹,这妇道人家的事怎么能去麻烦你六哥,再说明哥儿正在苦读,为三个月后的进京赶考做准备,这个时候怎么能分心去顾旁的事?” 甄婉怡嘟了嘟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身边甄茹怡的眼色后,最终咽了下去。 等出了寒香院后,甄婉怡拉着甄茹怡,靠近轻声打趣道:“七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六哥打听清楚的。要是七姐有什么想问的,可得快些告诉我哦。” 甄茹怡羞红了脸,“你这丫头,竟说胡话,看我不告诉母亲,让母亲罚你。” 甄婉怡眼睛一瞪,怪叫道:“好呀,我好心帮jiejie的帮,jiejie竟然不领情,那行,这事儿呀我就不管了,管那张公子是不是个麻脸,还有齐公子会不会是个跛子呢?” “又在胡说,若是跛子怎么参加科举的?” 甄婉怡听了一阵怪笑,凑近甄茹怡的耳边,“哟,原来七姐是相中了齐公子呀,你早说吗,好让母亲尽早给你定下来呀。” 甄茹怡吓得白了脸,忙左右打量。 甄婉怡见了忙止住笑,安慰道:“七姐,你别怕,没事的,这附近没人呢!” 甄茹怡红了眼睛,“meimei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若是让人听了去,岂不是要害死我吗?这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容得自个去挑的,是好是歹不都是命里注定的吗?meimei切莫再如此说了,否则jiejie真没脸活了。” 甄婉怡深吸一口气,“哪有这样严重,我也只是打趣话而已。再说,这男婚女嫁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是让我们盲婚哑嫁呀。母亲这不是都带着你去见人了吗,我就是想知道jiejie究竟是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家,说出来我们好照着这样子的挑呀。” 甄茹怡神情复杂的看了眼甄婉怡,长叹一口气,这四太太虽说是带她出去相看,可更多的是让别家太太相看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庶女,母家不显,下面还有一个年岁相近的嫡妹,怎么可能相看得到好人家呢?还记得齐太太打量她时那满是挑剔的眼光,如果在场的是婉怡,她肯定不会如此了吧。 “meimei,你就别管这事了,是福是祸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信命也认命。” 甄婉怡皱了皱眉头,不明白甄茹怡这丧气模样是为何而来,心里却打定主意要去向甄明杰问个明白的。 想做就做,姐妹俩一分开,甄婉怡就往筠院走去,正好看到李安走过,忙问道:“李安,我六哥可在房里?” 李安笑着行了一礼,“原来是九小姐呀,六爷正在书房里,刚巧慕公子送书过来,六爷正在书房相陪呢。”说着把手里的一刀纸递了过来,带上讨好的笑,“这是六爷吩咐要的浣花纸,就麻烦九小姐帮小的带过去吧,小的还要去厨房端些点心过来呢。” 甄婉怡接过浣花纸,无所谓道:“行,我帮你带过去就是了。如果大厨房没有新鲜的你就去我那里一趟,让樱桃给你做两样热腾的点心送过来。” 李安一听,眼儿都眯成了一条细缝,“那敢情是好,九小姐房里的点心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这下小的也有口福了。”说完,就小跑步出去了。 甄婉怡拿着浣花纸,敲响筠院书房的门,等里面传来甄明杰的声音才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除了甄明杰还有慕子归也在,慕子归歪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靠着大迎枕,一手拿着书,一只手伸出靠近火盆烤着火,看起来分外的慵懒, 见都是熟人,甄婉怡也讲究太多,直接将浣花纸放在书案上,“六哥,这是你要的浣花纸。” 甄明杰放下手里的新手稿,笑道:“这个李安,可是又偷懒了,怎么让你送了过来?” 甄婉怡帮口道:“六哥,你可别冤枉人,李安是给你们弄吃食去了,所以才让我顺带拿进来的,刚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甄明杰起身离开书案,走到罗汉床旁,在慕子归的一侧坐下,而慕子归也收敛了原先的姿势坐着笔直。 甄婉怡也跟着走到甄明杰下首坐在锦杌上。 甄明杰率先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甄婉怡看了一眼慕子归,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慕子归倒是有眼色,随即起身,“谨言,九妹,我出去透下气。”谨言是甄明杰的表字,中了举人之后,就代表着长大成人了,在年底的时候,老太爷就送了他这个表字。 甄婉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慕子归出去后,甄明杰敲了敲meimei的额头,“你呀,竟是胡闹,有什么事还得避着人说不成?” 甄婉怡咬了下嘴唇,“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避着人,不过事关七姐的终身大事,又还没个准信的,想来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甄明杰坐直了身子,“七妹的事?怎么了?” “六哥,你认不认得一个张姓的公子,家住城北,父亲是夫子。还有一位姓齐,家中只有一个寡母,是张家舅爷那边的亲戚。” 甄明杰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认到是都认得,不过张公子不太熟悉,没什么交情。齐公子倒是还说得上话,人不错,上进,学问也好。” 甄婉怡只觉满头黑线,这甄明杰和四太太一样,说起人来只管学问怎么样。这成家又是不是靠学问过日子,最重要的还是看人品好不好。 “那,那个齐公子性格怎么样?可喜欢结伴去那些风雅之处?身边可有通房妾室?他母亲为人怎么样?街访邻里都怎么评价她们母子的?” 随着甄婉怡越问越多,甄明杰眉头越来越紧,张了张嘴,又闭上,神色古怪的看着己家meimei。 甄婉怡莫名,“怎么了?你都不知道吗?像你们这些自命风流才子的不是都喜欢把那样秦楼楚馆称之为风雅之处吗?那齐公子可有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