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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仇怨枉担

    “是是太子殿下!”小卫子战战兢兢地也还是不得不说出来话,“是太子殿下吩咐的!”

    “你胡说!”项矜惜接着就极力反驳,身子都激动得踉跄一下,险些栽倒,“皇兄一向仁德正直,他怎会做出这种事?”

    “奴才不敢欺骗公主!此事,是奴才亲口从牢头那里问出来的,太子还还命手下交代,给五公主下药让他们,便于行事。”

    “什么?”项矜惜只感觉这话像是五雷轰顶一般在耳边炸开,眼前一片漆黑就几乎要昏过去。

    “公主!”歆儿赶忙上去扶着项矜惜,还回过头来不禁责骂小卫子,“小卫子,你明知公主身子不好,为何还要一定闯进来说这些来刺激公主?”

    “歆儿,别怪他。”项矜惜甚为用力地握住歆儿的手才从近乎昏迷中渐渐转醒,“是我说的,五姐有什么事,一定要尽快通知我。你这就去给我备轿,我要,要去死牢。”

    “可是公主,您的身子”歆儿仍扶着项矜惜不敢放手,只因她见着项矜惜脸色憔悴,怕是会承受不住。

    “我没事,你快去,我一定一定要去把事问清楚!”项矜惜放开歆儿自己奋力站稳,“否则我一定不信,皇兄会做出这种事!”

    歆儿知道项矜惜与项奕宸的兄妹情深,也明白项矜惜的脾气执拗无法违背,只能答应下来,吩咐下去。

    牢头见项矜惜被人搀扶着走过来就恭敬得赶忙行礼下跪:“见过九公主。”

    项矜惜本来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肯说话,过了多时后才幽幽出口:“你还知道你见了公主该行礼下跪?”

    牢头虽不知项矜惜此话是何意,却能听得出来项矜惜此时已经在压制怒气,也不曾叫他平身,因而不得不又恭声着:“公主金枝玉叶,小的当然该行礼参拜。”

    “我看你是胆大包天,明里恭敬,暗地里居然对五公主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来!”项矜惜一掷衣袖,就再也不愿遮掩愤怒。

    “可她现在是”

    “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怕是死囚,她流的也是车玥皇室的血,她也是我的五姐!”项矜惜又走上去一步,话语锋利得就像刀刃一样冲着牢头的脖颈落下来,“你胆敢玷污五公主,就是对车玥皇室不敬!这可是无人能饶的死罪!”

    “公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受人指使的啊!”牢头听到项矜惜这番话更是恐惧得开始连连磕头,求饶的声音都开始带着哭腔。

    “你是受谁指使?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我项矜惜一定让你地无葬身之地!”

    “是太子是太子殿下啊!”

    “一派胡言!”项矜惜打断牢头还是颤颤巍巍的话,立刻就杀意明显,“你胆敢*五公主在先,诬陷太子在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欺骗九公主!确实是太子殿下的吩咐,让我等给五公主下药趁机*!”

    “你凭什么说这是太子的命令?”虽然项矜惜心里仍不敢相信,可是贪生怕死的牢头面对性命之忧仍不改口不得不逼她生疑。

    “小的,小的认得太子殿下随从的衣着打扮,来人来人还有太子的令牌在手,定不会错!”牢头激动得就像能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项奕宸供出来,“来人说,五公主蛇蝎心肠,处处针对残害九公主,实在可恶,让我等给她个教训毁她贞节!”

    “公主!”歆儿又适时扶住再次站立不稳的项矜惜,附在她耳边劝着,“公主,就算太子做出了这种事,也是爱妹心切,想要为您出气啊!”

    项矜惜摇摇头,为了忍住泪水闭上眼:“贞节对女子来说比性命更重要,皇兄再如何,也不该对五姐做出这般比杀了她更残忍得多的事。皇兄他,怎么会都是我,都是因为我,皇兄才会变成这样。”

    “公主,这不关您的事啊这事”

    “五公主受辱一事,不准走露半点风声,否则,我要你们的命!”项矜惜终于情绪稳定一些后冷静出声。无论是为了项奕欢还是项奕宸的名声,这件事,都绝不能对外透露半句。

    “我去看看五姐,你们都不要跟着了。”项矜惜看着牢头为了保命慌张点头后知道他定不敢对外说出半句话,就自己站起来移步走进去。

    “可是”歆儿还想跟上前去,毕竟项奕欢受此羞辱,心里一定愤恨至极,恐怕还会将一切罪责归咎到项矜惜身上,难保她不会一时失控对项矜惜做出什么事来。

    可是她再抬着头想要担忧地望一眼时,却早已不见了项矜惜的身影。

    此时的项奕欢早就收拾好一地散落的衣物小心翼翼地穿好,尽管衣上还有几处被粗暴扯开的裂痕,露出了她雪肤上太过吓人也让人心疼的淤青。宽大的囚服加身到她单薄的娇躯上,显得更是无比瘦弱,竟让人能对她这样的蛇蝎妇人生出楚楚可怜的感觉。

    项奕欢的一头长发散散乱乱地搭在身后,盖住了她裸露的一些青肿,随风飘散起来时,又半隐半现看不分明。

    项奕欢直身站着,背对着牢房外,一双眼睛初看时觉得冷静澄澈,可是仔细再端详时,就能毫不费力地发现其中酝酿深藏的恨意。她神情平静,就像是秋日的湖面,萧瑟到枯萎和死寂,谁也不知,湖底弥漫升腾起的,会是怎样的生息。

    听到牢门打开时她还以为是狱卒又要前来羞辱,淡淡地不想转过身。就算她把贞节看得珍重过于性命,她也不能寻死,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方设法让自己活下来,讨回别人欠她的债。

    “五姐。”项矜惜从背后望见项奕欢的这般模样和满地的凌乱以及点点血迹时就生出一种彻骨的酸楚,她尚有心疼地走过去,就把自己特意拿来的外衣披在项奕欢身上,遮挡住她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

    “项矜惜!”项奕欢听到这个声音就难以再平静地转过身,动作大到都把项矜惜刚为她披好的外衣滑落在地。她狠狠用力地掐住项矜惜的脖颈把她推到墙上,双目都因痛苦和恨极而剧烈凸起,“项矜惜,我杀了你,你竟然竟然在给我的饭菜里下药,毁我贞节,你好狠毒!”

    项矜惜并无挣扎,只是望着项奕欢脖子上的满布的红印时就流出泪来,即使被掐住脖子也忍着窒息发出声音:“五姐,我真的,真的没给你下药。”

    guntang的泪水打在项奕欢的手上,她居然渐渐放开,想到这么掐死项矜惜,终究还是便宜了她。然而她毕竟难消心头恨意,就扬起一掌重重打在项矜惜的脸上:“贱人,项矜惜,你还敢狡辩,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项矜惜忍着疼,也不擦嘴角的血,想起来项奕宸是为自己出气,倒在地上就喃喃着:“对,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五姐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你就算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