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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尽数偿还

    “项奕欢,你笑什么?”项奕宸冷漠地看她一眼,已是恨不得即刻杀之而后快,厌恶至极。

    “我笑我笑一向清白堂堂正正的太子也做出了这般嫁祸于人之事!”项奕欢方才笑得太过用力,此时纵使说起话来还是声音断续得厉害,她却仰头毫不畏怯地直视着项奕宸继续嘲笑,“你敢说你敢说方才闯进去搜查的官兵身上,都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夹带吗?”

    “那又如何?”项奕宸的黑眸越发深沉,拂袖一挥就冷声道,“对于处处陷害他人的无耻小人,当然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找到了!”又是一如当年一般的场景,又是一名官兵抱着厚厚一摞书信递到早就胸有成竹的人手里。

    只不过,当年是陷害忠贤,而如今是,惩恶除jian。

    只是当时被构陷的人,再也不能看到现在。

    项奕宸紧紧攥着手里的书信,甚至都因为太过用力把它们弄得皱褶破裂,无比痛恨地念着这些年来的所有一切:司空云澈的屈辱和惨死,项矜惜的心痛和委屈,他们这对本相爱却不得相守的眷侣所承受的一切苦难,如今,都需要他们用性命去偿还!

    “来人!”项奕宸声音透彻云霄,一挥手也是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地大喊着,“聂氏一族,通敌叛国,人证物证俱全,传我命令,聂家上下,全数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项奕宸就转过身去听着后面传来的各种声响:丫鬟的挣扎声,叫冤声,官兵威逼着让她们老实一些的叫喊声,一齐顿重的脚步声还有,项奕欢似有若无的嘲笑声,全部混杂在一起传到每个人的耳里,阴暗晦涩到哪怕在异常明媚的春色中也听得人心有余悸。

    如今是人证物证俱全,自然容不得聂家再行狡辩,只不过聂尹他一人罪责竟然不幸地连累了聂氏整个家族。

    整个地位显赫家境优渥的聂家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垮了,只剩下再也没有人声的偌大府邸和连年依旧生生不息的后院繁华一如从前地坚守在原地。一阵微风吹起时,梨花树就下开浓密纯白的花雨,像祭奠亡人的冥纸一样轻盈又荒芜,翻飞以后转身离去,就再也找不到曾经到来的痕迹。

    项矜惜也是久久闭门玉锦宫,听着聂尹已倒就迫不及待地赶去了死牢想要冷眼旁观着聂尹的下场。本来这种重罪之人是不该随便让人去看的,可是项奕宸为了安抚项矜惜,特意吩咐下去破了例。

    项矜惜今日是有心穿着一身盛装,甚至还让歆儿给她上了脂粉,看起来是格外光彩动人。她面色冷漠脚步轻盈地迈了进去,看着身着囚服却全身完好并无丝毫伤痕的聂尹就嘲笑出声:“这就是云澈当年被你诬陷谋反叛逆而住过的囚房,如今,我也让你来这里尝尝这滋味。”

    “项矜惜,是你,定是你这个小贱人陷害我,一定是你!我杀了你!”聂尹尖叫着就狼狈地站起身冲着项矜惜扑过来,却立刻有两个狱卒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就抓住了他。

    “聂尹,你自己多行不义,落此下场,与我何干?”项矜惜寒着一张脸就朝着聂尹喊出狠话来,下一刻明亮的凤眸就被仇恨和快意占满,“聂尹,当年你不是说,凭我项矜惜这纤弱不堪的身子,奈何不了你吗?好,那我今日,就让你尝一尝,云澈当年受刑的滋味,把他拖出来!”

    项矜惜最后一句话说得太过痛心也太过用力,声音愤恨得甚为颤抖,连她的面容都是极为苍白。

    “放开我,放开我,项矜惜,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小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聂尹就算是被束缚着也转过头来歇斯底里地冲项矜惜大骂不断。

    “公主,他骂得实在太过难听,要不要吩咐着,把他的嘴堵上?”歆儿站在项矜惜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着。

    项矜惜的白衣一动,衬得此时她此时风华无双的笑靥更是明媚温柔,她转了身就向聂尹要被施刑处金步缓摇地走过来,“不必了。我还想要听一听,他受刑时的惨叫声!”

    “项矜惜,你这个贱人,等我从这里出去,一定会收拾你!我一定把你剜心剥骨,让你去陪你惨死的小情郎!”聂尹就算已被绑在架上也是不断挣着绳子冲着项矜惜喊出狠话。

    “等你出去?”项矜惜笑得更是快意浓重,云鬓上的步摇都是不断晃动,她走过去在聂尹三步前停下来,说得风轻云淡,“我忘了告诉你,从你府中,皇兄已经搜出了通敌叛国的书信作为罪证,现在不光是你驸马府,你整个聂氏所有人都已被打到了死牢里,择日,全数处斩!”

    “当年你诬陷云澈,杀他府中一百七十八人,如今,我要你整个聂氏上下一千二百九十六条性命来还!”

    司空云澈并无亲戚,与朝中大臣也是几乎毫无往来,故而当年将司空云澈打入死牢后,项鸿枭也只是处理了将军府上下仆人,共是一百七十八人。

    可是聂家为氏家大族,牵连甚广,一旦处置起来,就不会是那般几百人就可了事的了。

    “项矜惜,你这般害我,我告诉你,我就是做了鬼,也要日日夜夜缠着你,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项矜惜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又一把抓住聂尹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你方才说,剜心剥骨?本公主还真未见过那副情景,既然你那么想剜心剥骨,我到时,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项矜惜,你你这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贱人,你要你要做什么?你敢敢动用私刑?”聂尹虽然话里还是带骂的,可是语气却已有些许害怕,全身也是不停颤抖。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项矜惜的凤目眼角轻轻一翘,“云澈当年被动过的刑,受过的伤我可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不还回来,我怎会让你这么轻易地就死?”

    项矜惜随即就朱唇一抿,淡笑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来人,上鞭刑,无比要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皮rou翻卷不可!”

    “是!”狱卒领了命,就站在两旁拿起长鞭。

    “项矜惜,你这个小贱啊——”聂尹还想出声去痛骂项矜惜,却不想鞭子这时已然狠狠地冲着他的身体落下来,使他的所有话语都被惨烈如咆哮的痛呼占满。

    项矜惜不禁又再次回头,面对着聂尹就在座椅上落下来,亲眼就看着长鞭在他不停身上抽打出一道道血痕,听着聂尹开始时还是极为清楚的痛呼和嘶吼,而后逐渐就隐没在鞭声里,变成杀猪一样的闷哼,不时低头望着自己的玉指,只是为了遮挡眼下的泪珠。

    云澈,你看到了吗?我终于终于为你报仇了。

    “好了住手吧。”等到聂尹全身的衣物都已被抽打得像他的皮rou一样裂开,浸满鲜血,项矜惜仍是不甘心地似有玩味般看着此时汗水满头,脸色惨白的聂尹,他因骤然停下的鞭子暂且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项矜惜忽然又缓缓吐出一句,“你别忘了,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