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色渐晚(上)
事情永远不会如预期般轻而易举，大多数的时候，你总要为你的鲁莽付出些代价。 贝琪和莫诚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叶川和杰兰特身上移开，本就伤势未愈的叶川此刻还要顾及雨音的异能，这使得叶川和杰兰特二人在凯恩斯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这就结束了？”布洛德看着躺在地上的叶川和杰兰特，嘴角扬起邪恶的笑意。 伴着急促的呼吸声，叶川死死的盯着布洛德却一言未发。 布洛德悠然的走到无法动弹的贝琪面前，伸出手托着贝琪的下巴：“看来你的朋友并不在乎你的死活。” “最好把你的手放下！”杰兰特用剑撑着身体站起身来。 “看来还没有吃够教训，你会后悔没有乖乖的躺在地上。”布洛德的手收了回来，转身看向杰兰特。 “后悔？”叶川的手紧紧的贴在起伏的胸口处，他已经不记得被打了几拳，只是感觉那里一阵火热，叶川狼狈的站起身来，“我可不认识这两个字。” “真是麻烦！”布洛德的神色里满满的不耐烦，“算了，就如你们所愿，杀了你们。” 话语间，布洛德的全身变做了金属的亮黑色。 “你们几个小鬼在这里做什么？” 布洛德还未来的及出手便听得一阵浑厚的声响，那声响的主人正是莱尔侯爵，此时，他已经闲庭信步的走到了院落的中心，那铁门被打开了，守卫和格斯这才意识到有人闯入，惊讶的视线寻觅着莱尔侯爵的踪迹。 “这不是莱尔侯爵，真是稀客。”说着，布洛德的皮肤变作了正常的颜色。 “真是及时呢。”贝琪听到身后不远处熟悉的声音。 布洛德视线很快的移向了一旁的叶川和杰兰特又很快的移了回去，他示意雨音解除了几人的束缚，若有所思。 “看来这几个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莱尔侯爵神态自若。 “没想到这几个小鬼是您的朋友。”布洛德从草地上捡起了扔掉的外套，看向已经走到莱尔侯爵身旁的众人，“多有得罪。” 谁都看得出布洛德那般不情愿的表情。 “多有得罪？”贝琪没好气的回应道，“别以为道个歉就什么事都没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莱尔侯爵淡然的回应道，假装没有听见贝琪的话语。 “侯爵……”贝琪微皱着眉头，才刚要说话的时候，一旁的杰兰特连忙拉住了贝琪的手臂。 贝琪疑惑的目光向着一旁的杰兰特看去时，杰兰特正在小心翼翼的摇着头。 尽管那般不情愿，贝琪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她相信杰兰特的判断要比此时的自己清醒许多。 “祝愿您的身体早日康复，好早点回王都。”布洛德谦卑的回道，笑的那般虚假，没有人比布洛德更希望莱尔侯爵离开，尽管莱尔侯爵并没有做太多妨碍布洛德的事。 “这老身子骨一时半会好不起来了。”说着，莱尔侯爵便示意叶川等人转身离开，“不打扰你了，丰都可有不少事等着伯爵大人去忙。” 莱尔侯爵的话里充满了嘲讽，尽管布洛德臭名昭著，却也做过些有利于这个城市，或者说那同时有利于自己的事。 “不劳费心。”布洛德听出了莱尔侯爵这句话的用意，轻蔑的笑着，“慢走。” 布洛德在来到丰都后不久便了解到这城中住着一位隐士，只是与他素未谋面，但这丝毫没有印象他做尽坏事，到了后来，布洛德打探到此人正是曾经震惊世人的莱尔侯爵。 这是莱尔侯爵第一次踏入布洛德的家中。 “有人吗？”玟和凯恩斯回到了莱尔侯爵的大宅，却发现家中除了守卫和仆人外空无一人。 “看来，是没人在了。”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守卫听到了玟带着疑惑的话语，很快的来到了他面前。 “侯爵大人早些时候出门去了，并没有让我们跟随，也没有说要去哪里。”守卫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这样。”玟有些失望的看着空荡荡的院落。 一旁的凯恩斯四处张望着，他的视线被正在院子里踱步的小北吸引：“或许，很快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玟和凯恩斯便听到门口的守卫礼貌的向着侯爵问好。 众人向着屋门处的玟和凯恩斯的方向走来，不知为何，玟和凯恩斯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些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回来了。”莱尔侯爵走到玟和凯恩斯身旁，关切道。 “嗯。”凯恩斯礼貌的说。 “侯爵这是去了哪里？怎么和叶川一起……”玟这才注意到叶川已经赶来，惊讶的把嘴张的特别大，“叶川！” “嗨。”叶川把手比作剑状礼貌的从脑袋的一侧向着左前方划去，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凯恩斯身上，“你是，谁？” “你果然不记得我。”在看到叶川的那一刻便满是惊讶的凯恩斯还未冷静下来，而这叶川的话语却让他多少有些失落，“我叫凯恩斯，请多指教。” “嗯。”叶川开心的笑着，“我叫叶川。” “看来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玟上下打量着受伤的叶川和杰兰特。 “谁让我们认识一位爱添麻烦的家伙。”贝琪玩笑道。 “不知道下次又会发生什么呢。”杰兰特生无可恋的应和着。 “到底发了什么？”凯恩斯更加不解，就在他的视线左移时，才想起这位陌生的男子，“对了，这位是？” “哦，他叫……”叶川一副知晓一切的模样顿时变作了呆滞，“哎……叫什么来着？” 其实叶川并没有询问过男子的名字。 “我是飞鸟社的莫诚。”莫诚礼貌的介绍着自己，“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要回去？”叶川不解的看向莫诚，“那你干嘛大老远跟来？” “这……”面对叶川的提问，莫诚竟无言以对。 “吃晚饭再走吧。”说着，叶川毫不客气的走进了房门。 没有丝毫拘谨的叶川使侯爵萌生笑意，他的回忆里有个人与叶川那般相似，“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辛苦了一天，还不进屋休息？” 晚饭时的诺克精灵对于贝琪，杰兰特和凯恩斯来说已经不算惊喜了，倒是叶川激动的不得了，而莫诚一直保持着惊讶的目光。 晚饭后的莫诚边再三感谢着叶川边准备离去。 而叶川只是有些尴尬的微笑着，他并没有感觉自己做了什么特别值得感谢的事。 与昨日的情形不同，围坐在壁炉旁的众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今天，在……”坐在沙放上的侯爵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侯爵也有自己的立场。”还没等侯爵把话说完，贝琪便打断道，此时的她竟意外的冷静。 “多谢公主体谅。”侯爵并没有想到贝琪竟能说出这番话。 “贝琪说的没错，这件事只能怪我们自己。”说着，杰兰特竟低下了头。 “到底发什么什么？”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玟一直不清楚事情的缘由。 “我们在布洛德那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叶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把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 “什么？”凯恩斯的目光带着些惊讶，他清楚伯爵的实力定是不错，可叶川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开玩笑的吧？” “叶川说的没错。”杰兰特很快的抬起了头。 “惨败。”叶川故意把语调拉的很长。 “那伯爵到底是什么鬼？”玟回忆着白天打探消息时的事，“打探消息时总听到关于他的恶行。” “不清楚。”叶川伸了个懒腰，“总之，我不怎么喜欢他。” “要不要打回去？”杰兰特顿时来了精神。 “好。”说着，叶川竟站起身来。 “你们给我老实坐下！”贝琪没好气的看着叶川和杰兰特，“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哈哈。”莱尔侯爵笑出了声，“和你的父亲真是像呢。” 刚刚坐下的叶川把变的期待的目光很快的落到了莱尔侯爵身上。 “您认识我父亲？”叶川急切的问道。 “他总是随心所欲的做事，从来都没有认过输呢。”莱尔侯爵仰面朝天，意味深长的回应着。 “没错。”叶川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笑意，他的眼角湿润了，“不过，他同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莱尔侯爵安静的听着叶川的话语，双眸里带着怜惜。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些沉重的气氛，贝琪和杰兰特柔和的目光看着一旁缓缓低下头的叶川，他们清楚这一切。 玟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惑，他看的出这是不愿被提起的话题。 久久不语，没有人打破这沉静的氛围。 “钢琴的声音？”贝琪听着不远处传来了优美的旋律，她的视线转向了那边。 就在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凯恩斯安静的走到了不远处的钢琴旁轻轻的敲击着。 那琴音似行云流水，时而悠扬，时而平静，那旋律在耳畔回荡，似是在诉说一段凄美的故事，听闻者多了一份安宁。 “没想到你弹的这么好？”杰兰特转过身看向了凯恩斯的方向。 “有时间的话，我也想学一下。”叶川平静了许多。 “现在如何？”凯恩斯面露笑意。 “嗯……”叶川的内心在进行着强烈的斗争，“下次吧。” “走之前，要好好教训布洛德一顿。”说着，叶川站起身来。 “算我一个。”一旁的杰兰特应和道。 “没问题。”叶川苦笑着看向门外的方向，“我出去走走。” “嗯。”众人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我陪你一起去吧。”说着，贝琪就要站起身来。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叶川的语速很慢，微笑着。 “好吧。”贝琪的眼中多了一丝失望，带着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