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从凌晨四点探测器在帝王谷发现坐标,连日以来心急如焚的陈新耀在第一时间便从沙漠深处赶往了现场。很显然,他和牛斯金的分兵工作,现在牛斯金是占了上方。 在挖掘工作将要展开的前一天早上,陈新耀特地主动召见了牛斯金教授。他和牛斯金在自己的套房共用早餐,早餐过后,两个人便直奔主题了。 事实上,对于开挖帝王谷,陈新耀心里还是有一些顾虑。他不知道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文明会不会在今天这种环境下得以保留。在陈新耀眼里,那些东西距离现在只算是一种传说,毕竟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他觉得在这个时代,上古世界留给人类的启迪除了化石之外,事实上如果按照科学的定义,那剩下的东西即便是能够被人类触及,那也只不过是尘埃而已。就连坚硬的花岗岩都会变成沙粒,更何况是一些刻录在石壁上的图画和文字。 虽然陈新耀忧心忡忡,可是在牛斯金一再保证下,他内心的担忧还是稍微平和了一些。正当陈新耀和牛斯金坐在饭桌前商讨着具体事宜时刻,陈新耀房间里却突然传出了刺耳的蜂鸣声。还未等陈新耀反应过来,门外闯入的刀锋特勤组便对整个房间进行了快速搜索。三十秒不到,人们就把信号发射的来源确定到了牛斯金的后脑勺上。 听到事情赶过来的唐宗理亲自cao刀,不等牛斯金拒绝,他就快速的用吸枪从牛斯金后脑勺皮下组织中取出了一个苍蝇大小的元件,在对这颗小玩意处理后,他才有些失望而来把它丢入了托盘。 他做完这一切后才能无奈的望着陈新耀说:“我不是故意的,这该死的东西之前一直在休眠,所以和人类整容用的那些硅胶没什么区别。刚刚才被人激发,可是现在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了。” 陈新耀对唐宗理的解释并没有评论,在望了托盘一眼后,他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望着托盘摆着的小元件,自知理亏的牛斯金连忙摇头解释着说:“这绝对不是我自己的,我在上帝面前发誓,这东西什么时候存在我身上,我真的不知道。你们都不要用这种眼神望着我,你们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学者,一个对科学和历史比较感兴趣的人。虽然我只是想研究一些东西,可是事实上,我却总会沦为政治家的工具,就像现在,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唐宗理先生能够半夜闯入我的家,然后把我粗暴的从睡梦中揪了出来。” 陈新耀听着牛斯金的解释,想了一会儿后才望着牛斯金问道:“好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实上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们这些人,为了保密期间,也只有我的这间房子拥有反侦窃系统。你给我们说说,现在这个东西它是从那里来的。猜想下它的主人,让我们对此有所准备,我想这才是当务之急。” 牛斯金看到刚才温和的陈新耀这时候却用一种审问犯人的语气问候着自己,一时自尊心有点受伤的他也就放大嗓门说:“我一个教书的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六十五天都是在为别人的野心和欲望工作。美国人,德国人,中国人,英国人,法国人,甚至还有该死的日本人,当然还有你们。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半夜被人莫名其妙的绑架,我没有自由,也没有自己的私生活。我没有时间去图书馆,没有时间去和爱因斯坦穿越时空对话。我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为你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工作,你要我怎么做,你说这该死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我怎么知道?” 牛斯金的突然发怒让陈新耀有点准备不急,一时间在场的气氛似乎有点尴尬。最后陈新耀只能示意唐宗理先带人离开房子,他希望留下牛斯金独处的私人空间,好让他有些失去控制的情绪稍微恢复一点平静和理智。 在为埃及政府提供经济扶植计划后,陈新耀从杨薇薇那里顺利得到了开挖帝王谷的许可证。由于整个挖掘工作需要在秘密情况下进行,在被挖掘地段设置施工检修告示后,他们也只能在黑夜秘密进行挖掘。 常年干旱少雨的帝王谷岩石异常坚硬,致密的土壤让整个挖掘进度显得异常缓慢。在探测器标注的位置向下小心翼翼挖掘十米,挖出土壤达到十万方后,直到岩石层被触及,陈新耀依然没有收获。 耐西红衣首席大主教对手下得力助手牛斯金的失踪感到有点担心,在教皇眼里,牛斯金算的上是德国最好的考古学和语言学教授。他是哈佛的至宝,是德国的骄傲。 这样一位举足轻重的教授突然从眼皮子底下神秘消失,耐西只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报告给卡-诺曼。 当耐西到梵蒂冈拜见教皇本人的时候,卡-诺曼正在年轻修女的服侍下用早餐。卡-诺曼名没有介意耐西在早诵之前闯入教皇宫,特别是看见自己在新选修女服侍下用早餐。他的内心深处早生怨气,可是在教皇本人的心里,耐西这个人还是有非常大的利用价值的。 耐西是对自己忠诚的人,事实上,对于卡-诺曼来说,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绝对的忠诚,这个人就是有用的人,是可以被信任的人,就是自己的人。 耐西看到教皇脸上有些不悦的伸手挥退了左右的年轻侍女,心里顿时感到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望着侍女都以离开,耐西才说:“教宗,牛斯金教授失踪了。” 一听到耐西说牛斯金失踪了,卡-诺曼马上就表现出了更为不悦的表情。他冷眼望着耐西盯着他注视了一会儿后才深沉的声音问道:“你是首席大主教,对教廷的重要财产应该捍卫不被外人侵犯。牛斯金是我们极为重要的人,我们要利用他打开埃及的大门。你也知道那些书还得靠他去研究,给我们耶稣基督的教义。现在你竟然让梵蒂冈最重要的财产丢了。你看看,这算是新的一天你从德国跑到罗马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说道这里,教宗本人就用嘲讽的表情很无奈的笑了笑。 他随手拿起托盘上的白毛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面包屑后才继续问道:“他是怎么消失的?” 耐西听到教宗发怒,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他不敢插嘴,也不敢解释。多年的教廷职业生涯告诉他,此时他唯一能够做出的重要决定就是保持沉默。 正在耐西大脑里飞速揣测着教宗本人内心想法之时,听到教皇突然问道自己,耐西才本能的说:“昨天早上,负责保护牛斯金安全的人打电话说牛斯金本人在自己的卧室突然不见了。卧室留下了两个年轻的中东女人,她们对牛斯金的取向一无所知。后来经过我亲自调查才发现,这两个女人血液中含有一些能够消除人脑记忆的血清。属下推测,牛斯金是前天晚上熟睡中被人绑架,被惊动的女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那些人没有对她们下手,只是仁慈的用血清消除了她们的记忆。很显然,绑架牛斯金的人不希望我们知道他们的真实用意。” “该死的女人,愿上帝可以垂涎可怜的人,能够仁慈的宽恕他的罪恶,让他早日驱散心中的恶魔,回到他的妻子身边。”说道这里,卡-诺曼就朝着圣彼得大教堂走了出去。 跟在教宗身后的耐西不知道教皇对这件事怎么看,穿过教皇区,在快要到达圣彼得大教堂的时候,他才鼓足勇气低声问道:“那现在属下应该怎么办,请教宗圣训。” “你不用跟随进去做礼拜了,去教廷市政大厅找奥赛哈尼到前厅等我。这该死的天气,现在我只能去祈求上帝指明方向了。说着,卡-诺曼便大踏步走入了圣彼得大教堂。 进入教堂的卡-诺曼本人并没有急于去做礼拜,绕过众人来到偏殿的祈祷室后他边轻轻的关上了祈祷室的房门。在确定房门锁好后他才转身走到了墙壁上一个巨大的铁十字架旁边。 卡-诺曼把自己的右手轻轻放置在铁十字架中央的耶稣胸口,很快,刚才还一片冰冷的十字架便发起了蓝光,那些从教宗手心溢出来的蓝光瞬间照亮了灰暗的密室,直到一声清脆的机关声过后,浮现在卡-诺曼刚才放置手心的位置便出现了一个密码锁。 卡-诺曼快速的在密码锁上输入了密码,又对着眼前那个针孔摄像头采集过瞳纹后,靠近铁十字架右手边很快就打开了一扇通向内部的暗门。 还没等沉重的石门朝两边完全分开,卡-诺曼便快速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足足有两百平方的密室。里面除了一些电脑之外,全息投影仪在卡-诺曼进来之时早已为他打开。卡-诺曼并没有在细节上多下功夫。
直接走到全息投影仪旁边后便输入了一连串密码。很快眼前的屏幕上就显示出了一张被放大的世界地图,地图上几千个小红点正在平静的闪烁。他快速的输入牛斯金的名字后,显示器很快就为他锁定了目标位置。 卡-诺曼这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跟踪器,事实上,当上任教宗告诉他,每个重要的教廷人物后脑勺都被植入了芯片后,当时的他也感到非常愤怒。他第一时间拆除了自己的芯片,还为这件事很长时间都在鄙视教廷的黑暗。 可是现在,他却越来越觉得这种全能芯片对教廷是多麽重要。它利用人体的化学能吸收电能,释放出信号,可以通过芯片知道目标人物所处的地理位置,可以监听受监视着的谈话,甚至还可以远程控制芯片狙杀植入者。强大的静电通过触发足以让一头大象当场毙命,再别说只是要摧毁一个人的脑神经。当然对于这种突然死亡,医学上的死亡鉴定书上会写上标准的脑溢血死亡。 在卡-诺曼轻松的输入牛斯金的名字后,很快系统就把目标位置锁定在了埃及开罗。这让卡-诺曼有点吃惊。 按理说,没有教廷的允许,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点,任何教廷重要人物都是不能够去埃及的。现在牛斯金却现身开罗,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震惊。更对绑架牛斯金的人感到一种不安,他明显的感觉到,开罗,那个一直都不安分的地方,一些事正在瞒着教廷进行着。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通话录音,这种录音可以让卡-诺曼听到牛斯金将近三分钟的录音文本,虽然它会是最新的录音,可是卡-诺曼依然相信,通过这个,他就可以探知绑架者的秘密。 也许是卡-罗曼运气太好,他听到的录音正是牛斯金和陈新耀两个人坐在开罗的饭店谈论着关于进入帝王谷的问题。本来可以听到三分钟的声音,在不到两分钟刹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吱呀呀的声音,最后连这种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随着全息投影仪上代表牛斯金的小红点变暗,卡-诺曼望着眼前的显示屏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该死。” 可是这种瞬间的愤怒很快就被这位历经沧桑的主宰者封印在了精神世界。情绪恢复的他立马就命令道:“辨别声音来源。” 在命令下达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全息投影仪上便出现了陈新耀的头像,这让卡-诺曼多少有些意外。他呆呆注视了一会儿陈新耀的照片后才快速的走出了密室。 从圣彼得大教堂走出来后,卡-诺曼便迈着急匆匆的步子朝着会客厅走了过去。在那里,耐西和宗教委员会的奥赛哈尼正焦急的等待着教宗的圣御。 进入会客厅,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卡-诺曼不等他们上前搭话就直截了当的说:“愿我主怜悯众生愚昧,赐予我们圣餐和神殿。牛斯金是被陈新耀秘密带到了开罗,耐西主教,这次你亲自去开罗,你的任务是要秘密监视陈新耀的活动,搞清楚这些东方人想在埃及干什么。我有预感,在那里,将会有大事件发生。陈新耀是不会轻易去埃及的,上次他去过一次,这算是第二次。你亲自带队,奥赛哈尼在旁协助你。愿主保佑我们升入天堂,庇佑我们的无知,去吧,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耐西听到教宗的催促,只能立刻领命退出了会客室。他一路上都猜测着教宗本人是如何这么快掌握牛斯金去向的。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难道真的是上帝在圣彼得教堂为他指引了道路?”当思前想后都未知答案后,耐西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说。奥赛哈尼对耐西一路上的奇怪表情感到有些好奇,在走到圣彼得广场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耐西主教大人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吗?怎么看你脸色有些苍白?”对奥赛哈尼的突然问话,还沉浸在幻想中的耐西望了一眼圣彼得广场上空飞翔的鸽子说:“在这里,上帝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们。它指引着我们,面对过去,面对现在和未来。还是赶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吧,万恶的灵魂,但愿能够得到圣光的洗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