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新方向
自打昨晚被Jack提醒以后，第二天来警察局上班的Nick，便无法再用正常的眼光去审视大象警官弗兰西。他反复思索着Jack的顾虑，觉得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就算那天晚上警察局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但弗兰西谈到“黑色十二月”时的表现实在太过轻松，就像是在凭空讲一个动物城从来没发生过的虚幻故事。想到这里，Nick都开始怀疑弗兰西提供的线索是否具有真实性。 他近乎一整天都跟在弗兰西的身后，偷偷用余光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敲着巨大的键盘查询案件信息、他与同事碰拳击掌、他用鼻子端起咖啡杯、他笨拙地按动着陈旧的BB机……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常。 “嘿！Nick，这一上午了你这儿转悠转悠的，不去接点案子吗？”Nick一不留神，已经站到了大象警官的身后。见他面容和蔼地微笑着甩着鼻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早就被他发现了。 Nick马上充红了脸，尴尬地到处乱瞧：“哦，我，那个吧……我还没想好呢……”其实，Nick很想问他，为什么他会那样轻松地讲出“黑色十二月”，可这愚蠢的问题根本就没办法说出口。Nick混乱地转移着话题，后来干脆什么都不说，打了几下手势扭头走掉了，只剩下还站在那边的大象警官，用鼻子蠢萌地挠着脑袋，搞不明白情况。 …… Nick与Jack有约，中午要和他在他的私人公寓里碰面。因此Nick见警局上午情况稳定，很早就换上便装离开了。 他驾车来到了Jack的私人公寓门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呼应。Nick试探着推门而入，小声呼唤Jack的名字。然而当房门被完全推开的时候，Nick被房间里杂乱的情景吓了一跳。满地的废旧纸箱和撕裂的纸屑，旧光盘破卡带叠加着近乎快把地板铺了一遍，乍一看简直就像被洗劫过了一样。 “Jack！”Nick立马蹚着满地的光盘卡带，慌忙找寻着Jack的身影。然而，Jack就好端端地坐在电脑桌前。只是，他的外表近乎癫狂。双眸充血，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不放；高速运转的机子，那风扇的声音近乎可以说是轰鸣，高热的温度不用上手就感受得到；Jack就在那里快速而有节奏地敲打着键盘，丝毫没有注意到Nick的进入。“Jack？你还好吧？Jack？”Nick已经凑到了Jack的身边，Jack仍没有丝毫的反应。Nick干脆上手将Jack的转椅移到了自己的面前…… “啊！！！”Jack大呼一声，Nick也一惊竖起了毛发，二人双双倒退。Nick踩进了成堆的光盘中而跌倒；Jack则直接顺着椅子后仰了过去。短暂的平静过后，Jack才恍恍惚惚地坐起身来揉着干巴巴的眼睛如梦初醒。 “Nick？你啥时候进来的？” “先别管这个，你这儿是发生什么了？” “啊？”Jack环顾四周，忽然悟出了什么，但只说出了一个字，“哦。” 看着Jack发红的眼睛和漆黑的眼带，Nick看他像一整晚没睡觉一样：“喂，Jack你昨晚上睡觉没？” “睡觉？我要是睡觉了，谁去买这些老旧的光盘和卡带？” “你……”Nick已经惊异得说不出话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Jack是有多高的工作效率，才一晚上的时间就将整个屋子堆满了旧光盘和卡带。 “哈哈……这是有点疯狂，说真的，你要是不过来，我都有过劳暴毙的可能了。”Jack颤抖的语气中明显透着虚弱。 “那你……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嘿！我总不可能白费心思去买这么一大堆垃圾吧？”Jack翘起眉头表示很不满意，忽忽悠悠地站起了身子，腰板直响，“我跟你说，我可从地上这一对废品里，查出了大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Nick听后也饶有兴趣地坐起了身，平视着Jack的双眼。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脚下的光盘和卡带，全是当年KC财团发行的。每一张影视光盘，每一份游戏卡带，我挨个分析了一遍！”Jack伸手指向了身后电脑屏幕上满满的血红色文字，“里面，全部分离出了洗脑代码！” “什么？！”Nick听后倒咽一口凉气，深感不可思议，“也就是说……” “嗯……”Jack撑腰皱眉，像宣读大选结果一般地郑重，仿佛立刻打起了精神，“我们成功引出了一桩利益集团大规模消除市民记忆的案件！” Nick呆愣地张嘴坐地，长久吐不出一个字：“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不清楚，但这绝对有很高的调查价值。我买回来的不过是当年KC财团发行的电子及影视作品的四分之一都不到。你想想看，这么大的规模，足以解释为什么现在大多的市民都遗忘了‘黑色十二月’事件。” Nick托起下巴严肃了面孔，反复思考着：“这么一来，‘黑色十二月’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更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为何与之不相关的利益集团，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地上这一堆垃圾不过才刚刚开启了调查的新方向，等待着咱们的，还有很多呢。” Nick抬头打出了一个响指：“要不咱们下一个调查目标，就设定为KC财团吧！” “我看先不用。我查到了，当年制作这些游戏卡带的开发商Linkou，早在20年前就已经脱离了KC财团，自己建立了游戏工作室，但他们一直以来都过得像个隐士，只发行一些廉价的小游戏，好像有意不让世界注意到他们一样。” “那么，我可以先从Linkou工作室开始调查。” “没错，由小及大，慢慢来。”Jack划拳对Nick作出肯定，但他抖了下脖子歪着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Nick，我猜你一定在怀疑大象弗兰西警官吧？” Nick听后立马点了点头：“是啊，我监视他一上午了。可是，目前没看出什么不正常。” “嗯，不用担心他了，他没什么威胁。”Jack很肯定地回答着。 “是吗？”经历了这么多危机事件，Nick真的有些半信半疑，不敢轻下定论。 “嗯，我上城市系统里查了查他的档案。他也真是个老警察了，‘黑色十二月’暴动前没多久当上了警察，结果这大事不巧还就让他碰上了。从那以后，在他的破案记录里显示，他经历过不少重大而惨痛的危急案件。你试想一下，一个对动物城抱有无限憧憬与梦想的新人，却看到了动物城最为阴暗的一面，换做是你，你还会喜欢这座城市吗？” Nick选择了低头沉默。 “所以，本就没什么感情基础，再碰上一堆坏事，弗兰西他毫不顾忌地调侃动物城便不足为奇了。而且，他像你儿子一样是个很怀旧的人，几乎没有智能设备的购买记录，他肯定也不怎么玩游戏。所以，能将‘黑色十二月’的记忆保存至今。” Jack说完了，Nick却仍然坐在原地沉默不语。他眼眸中晶莹的绿光不断汇聚着，越发的炯炯有神，不知他在思考些什么。许久以后Nick忽然开口说了话：“Jack……一开始你那样拒绝，可是，你为什么现在要这么拼命地帮我调查‘黑色十二月’？身为市政人员你一定比我更清楚这是违法的。” Nick把Jack问愣了，他反复揪拽着自己的衣领不知如何应答：“啊……我……这个吧……” “没关系Jack，说不上来就算了。”Nick揣兜儿站起了身，低沉着脸朝大门走去，“Jack，别再管这些光盘卡带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觉。后面先交给我吧，我去Linkou那边看看。等你歇过来了，再联系我。” “呃……我……”Jack正想说话，Nick便已经走出并关上了房门，“唉……算啦。”Jack闭眼一脑袋扎进了地板上，瞬间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