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一怒为红颜
秦雅心似乎能看到墨言此时的犹豫。是啊，平日里这些男人嘴上都说着愿意为自己而死，其实还不是觊觎女色，真到了生死关头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为自己挺身而出呢？人说“红颜祸水”，可是天下又能有多少痴情汉子？秦雅心想着想着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微微低下头，看着湛蓝的宝剑。宝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印着自己美丽的影子，可是这美丽又能持续多久？ 墨言咬着牙坚持着，灼热的气浪使墨言的毛发开始微微卷曲，冰魄也开始有些发烫。是走还是留？面对生与义的抉择，墨言为难了。 “你走吧，我的生死和你没关系。”此时秦雅心拾起剑，冷冷道。 墨言看着她鄙视的眼神，心里憋屈的厉害，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黑衣女子，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大吼道：“铁嘴鸡，乖乖站在一边看着，看本公子怎么收拾这个胡子娘们。”决心已下，墨言心一下子静了许多，凝着神观察着对手的招式破绽。“刀招沉猛，剑法轻灵”这个最基本的武学常识却让墨言混沌其中，墨言想通其中关节，心中一下子明朗了许多，脚下轻点，滑开十丈。 “在下墨言，不知阁下姓名。”墨言拱手问道，浑身的气质一下子变了很多。 “哀家复姓拓跋，名紫清。”不知为何，向来高傲无比的黑衣女子，看着眼前淡定从容的墨言，第一次有了作为对手的尊重。 墨言微微闭上眼睛，体内的功力开始如波涛一般汹涌澎湃，灌注全身，眉间青色的莲花图案渐渐清晰。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青白如雪的冰魄神剑，出现了暗红色纹路，犹如血丝一般扩散开来，形成一个诡异的符咒。于此同时，宝剑开始发出凄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墨言能清楚地感受到“冰魄神剑”中某个东西正在苏醒，也能感受到宝剑蕴含的滔天怨气。 “这把剑竟然有这么强的戾气。”黑衣女子静静看着，脑中思绪翻涌。 冰魄神剑上的鲜红色图案渐渐明朗，随之来而来的是凄厉的哭声，让人仿佛置身炼狱。“十年掘寒月峰，丧三千夫。十年捕毕方兽，丧三千勇士。廿年熔铸，丧三千方士。万物玄妙，极阳极阴。毕方精魄，转为寒冰。神器显，奈何山河破。”铜壁上的刻字，此时在墨言脑中回响。 夜冷了，不知是月的缘故，还是因为“冰魄神剑”的原因，在场的人感受到了彻心的寒意。万籁俱寂，唯有宝剑轻鸣；万马齐喑，唯有王者称雄。冰魄神剑已然苏醒，三尺剑锋，缚住万千冤魂。墨言十丈以内已经白霜附地，清露成冰。 “拓跋小姐，小心了。”墨言轻轻挥动宝剑，寒意更盛。 “请。”黑衣女子单手横着巨刀，采了个守式，迎接墨言的攻击。 “冰魄神剑”剑芒慢慢拉长，巨大的罡气让墨言的衣衫猎猎作响，漂浮于空中的墨言目凝神聚，犹如九天战神。《烛炎剑法》第九重，一剑破天，蓄势待发。 “碰！”刀剑相接，罡气犹如实质一般荡漾开去，绿浪所及，岩石崩塌，草木尽折。一招之间，胜负已定。黑衣女子单膝跪地，厚厚的斗篷上附着雪白的清霜，纤细的五指渗出了殷红的鲜血。墨言落在黑衣女子跟前，嘴边流下血丝，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黑衣女子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墨言，想知道这个能击败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样子。无意中，墨言也看到了她的眼睛，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丹凤黑眸，飞眉入鬓，充满着王者的威严与贵族之气。 “主公！”三个胡子万想不到黑衣女子会落败，见她受伤急忙上来，横刀挡在她面前。黑衣女子慢慢站起，收回巨刀，道：“哀家今日输了。”墨言想不到这女子竟然有如此气度，不由折服，拱手道：“姑娘武艺，在下佩服。” “如若有缘，再行讨教。”黑衣女子说完，带着手下消失在密林中。墨言看着他们走远，心里有些感慨，面对生死，人原来是这么渺小。这时候，在一旁观战的秦雅心持剑走了上来，她犹豫一会儿，还是走到墨言跟前，道：“这个恩情，我迟早会报答的。”墨言擦擦嘴边血丝，呼出一口长气，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秦雅心，心里不由想到：“娶这样一位天仙似的伴侣，应该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吧。”想到这里，墨言调侃道：“要报答，就以身相许吧。” “你。”秦雅心闻言，马上退开三步，气道：“想也别想。” “说说而已，紧张什么？”墨言突然发现最近说话做事总是随性随欲，连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修炼《青莲诀》将近第二重的缘故。 回来的路上，墨言一直在回忆刚才战斗中的细节，吸取着其中经验。秦雅心默默跟在墨言身后，看着眼前俊秀的背影，猜测着他的奇异人生。“他的修为如此高深，就是给我二十年也未必追得上，方才他又救了我一命，这个仇看来是报不了了。”秦雅心想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一抬头，看到墨言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秦雅心心中一紧，举剑挡在胸前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在这荒山野地里，一个男人能对一个女人做什么呢？”墨言想到刚才憋屈处，其实内心为了掩盖他刚才懦夫行径，一步步靠近秦雅心。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要叫了。”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知道。” “原来你也是这种人。”秦雅心看着墨言谄笑的脸庞，心里有些慌了。 “不然你以为我是哪种人呢？来吧，给大爷乐乐。” “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秦雅心抽出宝剑，道。 “你以为你死的了吗？”墨言捏着小指道。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秦雅心流下冤屈的泪水。突然右脸一暖，已经被墨言轻薄了，墨言曲着食指，喃喃道：“还真是滑嫩呢。” “我杀了你。”秦雅心怒极，举剑向墨言杀来。墨言偏身一躲，道：“只是轻轻刮了下，不至于吧。”墨言说罢，大笑一声扬长而去。转眼秦雅心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这样，你和我就不会有负担了。”墨言微微一笑，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