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宝剑通灵

    第二天，藏剑山庄内陆陆续续走出几百人，在藏问天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白城行去。藏问天的周围围着他的几个外孙女，孙女，叽叽喳喳高兴地谈笑着。墨言骑着他那不起眼的小黑马，吊在队伍的末端，身着下人服装的墨言，看上去就像庄内的小斯。

    忽然，墨言怀中一阵蠕动，他知道赤螭醒了，他用传音入密的功法，对它道：“墨儿别动。”赤螭闻言又安稳地睡起觉来。

    一日一夜的赶路，一行人终于到了白城，白城门口早已有庄内弟子前来迎接。因为藏问天的几个孙女吵嚷着要快点派剑，藏问天无法只好带着他们直接赶到了伏虎谷。伏虎谷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山谷，因为每晚都会有奇异的啸声，故名“伏虎谷”。后来证实。此啸声是空壁回音所致。

    剑冢在一个陡峭的山崖下，仿佛是在崖脚挖出来一般。众人入冢，便见一个非常大的石室，石室很空旷，室壁上，地面上横竖堆放着大量刀兵剑器，有的已经腐烂，有的却很完整，石室连着众多小石室，黑黝黝许多一人高的洞口密密麻麻。此时已经有大批弟子在捡拾刀剑。

    “庄主，这应该是上古铸造刀兵的兵器室。”一旁一名弟子上前道。

    藏问天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孩子们道：“你们自己去选吧。老夫也为你们选几把来。”说完便走开了。

    众小孩奔着跳着兴奋地走了，墨言知道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一道，便独自一人选择一个洞口走去。这时赤螭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在墨言怀中扭扭捏捏。“别动。”反正没人，墨言就省去了传音的功夫，但赤螭“嗖”地一声窜上了墨言的肩膀，用冰凉的头蹭着墨言的脖子。

    “咯咯。你别闹，痒。——你难道发现什么了？”墨言知道赤螭对宝器的感觉异常灵敏。蛇头一点，转而向左边门口吐吐舌头。墨言大奇，顺着它的指引步入左边的石室。依着赤螭的指引，左拐右弯，穿过了数不清的门廊，石室。终于到了一块石壁前，赤螭不动了。

    “就这里？”墨言有些无奈。“老兄，是墙壁啊。”赤螭一动不动，只是兴奋地冲着墙壁吐舌头。

    “好，相信你一次。”墨言运功于掌，连击了两下，“碰”墙壁被击穿，露出一个洞来。墨言咦了一声，俯身入洞，爬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头，墨言一跃而出。

    “哇，好大。”墨言一见顿时合不拢嘴，太惊奇了。这个石室比另外的任何一间都要高都要大。中间树立着一个巨大的熔炉，足有十几丈高。墨言轻轻***着炉壁，灰尘落下露出了用精铁打造的炉身。上面刻着几行字“十年掘寒月峰，丧三千夫。十年捕毕方兽，丧三千勇士。廿年熔铸，丧三千方士。万物玄妙，极阳极阴。毕方精魄，转为寒冰。神器显，奈何山河破。”硕大的隶书威严肃穆，让墨言感慨不已。“嗖”的一声，赤螭钻进了炉脚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墨言一惊，赶忙跟上。没想到炉内还有台阶，墨言拾级而上，走了一会儿，碰到一扇小石门，赤螭正在门口等待。墨言走到门口，向里面望去。只见门口下正是炉心，巨大的炉肚子呈椭球形，有几十根铁链以中央一个石台为中心悬挂着，下面是几丈高的炉灰，石台上的灰尘也积得很厚了。墨言轻轻一跃就从门口跃到了中央石台上，炉灰埋了半身，墨言连忙用罡气排开炉灰。直径近丈的石台像空中的浮云一样被铁链悬着，人一踏上便动摇不止，顿时炉内充满了铁链嚓嚓锵锵的声音。

    墨言掸去台上的尘土，尘埃落定，一把青色过腰的长剑赫然入目。此时，墨言的眼光全被这把古朴的长剑填满了，即使尚未出鞘，就让人感到其蕴含的巨大威力。剑似乎有着一种摄人的魅力，引着墨言步步上前。墨言惊奇地伸出双手抚上剑柄，“嗡”的一声欢呼，盖过了周围一切声音，这是近千年的等待，这是心灵的震动。宝剑通灵，墨言心中燃起莫名的狂热，忍不住仰天长啸，宝剑出鞘，一剑横天。无穷的气势蔓延开来，从人上，从剑上，直激地炉壁轰轰作响，尘土漫天，却丝毫近不了墨言之身。良久，啸停，墨言稚嫩的脸上已淌满了泪水。轻轻擦拭剑身，墨言仔细端详起来：青白色的剑身宽一寸八分，长三尺六寸，看上去古朴无华，其间刻两字“冰魄”。剑柄仅盈一握，竹节形，也为青白色，其间有鲜红色纹路，构成一只单腿鸟禽——毕方。剑身寒气层层，似有如无，剑柄却相反很温暖，两者属物之两极，却浑然天成。墨言端视良久，才还剑入鞘，用足气力连鞘拔起。刚想招呼赤螭，只见它正趴在台上吸食未被宝剑吸收的毕方精魄，过了不久，只见它忽然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鲜血从身上慢慢溢出，墨言大惊，得知是因为赤螭年幼，消化不了毕方的精魄，连忙运起浑身功力帮助于它。良久，赤螭满足得睁开了眼睛，围着疲倦的墨言撒起欢来。

    墨言面朝铁炉叩首三拜后就爬出了洞口，并把洞口震塌，然后脱下外衣把剑裹好，顺着原路返回。

    “哈哈。翔儿，你选了把极品宝剑啊。”未至石室，墨言便听到了藏问天爽朗的笑声。

    “谢爷爷夸奖。”藏羽翔的声音。

    “那是自然，翔哥最厉害了。”藏宝玉见墨言进来，斜着眼道：“废物表哥，你选了什么好剑啊，让我们开开眼界。怎么还用布包起来啊，见不得人吗？”墨言支支吾吾，众人大笑。

    “来，言儿，你先选吧。”藏问天叹了口气道。

    “为什么是他？”上官宝玉嚷嚷道。“要轮也是翔哥哥先。”

    “闭嘴。”藏问天肃然道，宝玉瘪瘪嘴不敢多话。

    墨言搂着“冰魄神剑”走到藏问天旁边，看了一眼平放在石台上的十几把宝剑，随手拣了一把。众人变色，墨言察觉转而又挑了一把更难看的，众人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已经有人不满地哼出来了。但墨言不敢再换了。“外公，我就要这把了。”墨言小声道。

    “爷爷（外公），他凭什么拿走刑天剑。”藏家大小嚷嚷道。

    “住口。”藏问天也没想到墨言眼光如此之好，心里也有一丝不快，这刑天剑师这里最好的一把剑了，削铁如泥，切金段玉，但话已经说出口，也无从变更了。藏问天看着一脸不快的藏羽翔，柔声道：“翔儿，刑天剑已经被拿走。这把天罚剑也算得是上上品，你拿着吧。”说着拿起其中一把剑递给藏羽翔。藏羽翔眼中闪过一丝怨恨，躬身接过。

    墨言听着众人的言语，心痛极了，眼泪直想落下，但还是努力抑制了。赤螭感到主人的不甘，不安地扭动起来，直想跳出来为主人出气，墨言一惊，连忙出言安慰。

    “翔儿，过几日就是华山论剑的日子了，爷爷想带你去开开眼界。”藏问天***着藏羽翔的头道。

    “谢爷爷。”藏羽翔兴奋地应道。周边的众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羽翔炫耀般朝墨言一扬头，墨言黯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