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真相
御书房中，众人僵持不下，李璟钰手握宝剑不肯退让半.，他逼视着挡在皇上面前的李璟天，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愤怒说道：“李璟天你给我让开！凭我们以前的敌对关系，我可不会对你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蜀王，你别乱来，你如今剑指皇上是大逆之罪！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还要顾念纯儿的将来啊。”李璟天极力的说服李璟钰不要冲动，他可是知道李璟钰拼命的劲儿，惹毛了他管你是谁。 李璟钰好笑的看着他们，“怎么？还要灭我九族不成？那你们可得算好了，九族之内也包括你们，你最好让整个皇室都给我陪葬！” “璟钰，你闹什么？”皇上尽量保持冷静的躲在李璟天身后，警惕的看着他手中的剑。 “闹？”璟钰皱眉，嘴角却扯出一个狂邪的弧度：“你觉得我是跟你闹吗？那要不要我现在闹给你看？”说着将剑送出去一分。 “蜀王殿下，你切莫冲动！”何西风想要上前劝阻。 “都别过来！”李璟钰抬起另一只手用剑鞘指向何西风，“口口声声说是宁天遥的至交，却选在他最伤心的时候办什么喜事？而且你和公主还都同意了。你们俩个平日里对宁天遥和阿音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 “给他们办喜事是为了给皇后娘娘冲喜，也是为了西风要上战场，蜀王你别混为一谈。”李璟天道。 “就混为一谈你能把我如何？你口口声声说爱过阿音，不还是默认了你父皇的做法，放任她在北周而不管不顾？”李璟钰将矛头指向李璟天。 “哦，对了！还有你。”他又将剑尖向皇上指了指，这一次几乎是贴着李璟天的耳朵过去。李璟天感受到剑身的凉气，打了个冷颤。 “过河拆桥的事你还真是做的顺手啊，阿音死了连一个月都还没到，你不积极的争取要回她的尸身，却在这个时候转手将她爱的人配给别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皇上被他这句话所激怒：“阿音，阿音，难道在你眼里除了阿音没有别人了吗？阿音死了，我们固然都很难过。可是她的生命停止了，我们的还在继续，难道要因为她一个人，我们整个大琼都不过日子了吗？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是大琼有史以来最危难的时刻。南疆进犯，北周挑衅，璟明谋反之后，朝中可用之人屈指可数，皇后又因为担忧阿音而一病不起。内忧外患如此多，你叫朕如何处理？在这个时候，天遥因为阿音的事情一蹶不振，朕想找个人来分一分他的心思到底哪里做错了？怪只怪阿音她自己命苦，死的不是时候！” “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李璟钰再听不下去，一下子扑了过去。 “蜀王！”“蜀王殿下！”众人一拥而上，拼命的护住皇上，何西风和李璟天更是将李璟钰紧紧抱住。 “李璟钰你疯了吗？朕念在你父王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忍让，你别蹬鼻子上脸！”皇上躲在众人身后，气得眼珠子都红了，这分明是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要谋反啊！ “我父王的面子？你顾忌的是先皇的圣旨吧，今日我就替先皇除了你这个逆子！” 此时大内侍卫一拥而进，整个御书房一下子塞满了人，众人你推我搡，场面混乱不堪。其实想想，来刺杀皇上的就李璟钰一个人而已，这么多人保护皇上，其中也不乏高手，怎么还至于闹成这个样子，直接抓起来就完了。之所以这么乱，一是蜀王的威名还是在的，他们因为惧怕而不敢轻举妄动；二是，皇子和将军都在他身边，大家实在怕他一个激动就拿他们俩开刀；最最重要的第三点就是，他们可爱而尊贵的婉情公主此刻正拼了命护在李璟钰身前，他们不能靠近。看来公主既不希望李璟钰伤了皇上，更不希望别人伤了来为阿音出气的李璟钰。 “皇后娘娘驾到！” 正当众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外传来通报之声。这一嗓子分外嘹亮，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停下来向门外看去。 “皇后？”皇上疑惑道，昏迷日久的皇后缘何会在此时出现。 “母后！”公主乍一见苏醒后的皇后，激动得扑过去，“您醒了？” 皇后苍白着一张脸，身体因为病痛瘦弱不堪，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她越过众人看向皇上，众人识趣的让出一条路，使得他们夫妻得以面对面。 “为什么？”皇后哑着嗓子质问道：“为什么要让天遥娶别人？为什么不等阿音回来？到底为了什么让你这么急着要给天遥娶亲？”皇后显然还不知道阿音已经亡故的消息，只一心惦念着皇上缘何要让宁天遥娶了别人。 “事到如今连你也要质问朕吗？”皇上这些日子被问了太多次这个问题，早就厌烦了再回答。“你病了数月刚刚醒转，不问问你自己的女儿婚事准备的如何，不问问朕过得是否安好，竟然第一个要问的是这个吗？” “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状况，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别人，你告诉我为什么还不将阿音救回来？”皇后的气力明显不够用，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一会儿。 “阿音她回不来了！”李璟钰再忍不住，既然你们不让阿音好过，那么谁也别想好过！他站在人群之中，一语道破那骇人的消息：“她回不来了，死在了北周！”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脑子‘轰’的一声，脸色比刚刚进来的时候更加惨白。 “母后......”公主紧紧的握住皇后的手，使她不至于摔倒。 “阿音她......死了？”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又昏过去。 “母后！”“皇后娘娘！”众人惊呼。 皇后拼尽全力，挣扎着扶住了身边的宫女，颤巍巍的向皇上迈出两步。“因为阿音死了，你就要找个别人替代她？要是世间的情爱如此简单，那你当初对兰儿的感情难道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你对兰儿的思念都是装出来的吗？” “朕对兰儿是真心的！”提到淑贵妃，皇上再不淡定，怒吼出声。 “真心？这便是你的真心吗？即你知道真心是什么，为何还要如此对阿音和天遥？” “不要再跟朕提这个问题！”皇上怒目圆睁的看着皇后：“朕养育了林兰音这么多年，给了她无上的荣耀尊贵，给了她享不尽的锦衣玉食。当初她被弃之荒野，朕好歹让她多活了这十几年，今日她死在北周，也是她命该如此，朕从未觉得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从今以后再不许任何人提起她，朕再也不要听到这个名字！”看来皇上是真的厌恶了阿音，厌恶到了极点。 “把她养大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皇后像是一下子充满了力量，颤抖着身子大喊道：“你有什么资格占着我对她的恩情而一次次的利用她，伤害她？难道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太子谋反你把她推上风口浪尖；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卞夏和亲你机关算尽的让她嫁给苏锦夜；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她被北周所抓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救她；就因为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尸骨未寒你就将宁天遥拱手相让？” “没错！就因为她不是朕的女儿，像你说的，她是你养大的，与朕没有半分关系。朕要如何对她都是理所当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后突然挣脱众人仰天大笑，肆意的笑声透着彻骨的寒意，侵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众人惊异的看着她，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良久，她终于停下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抬手指着皇上，眼神中净是鄙夷：“没有关系吗？理所当然吗？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当年兰儿的孩子并没有死，阿音就是她的女儿你会不会后悔你对她所做的一切！” “你说什么？”不仅是皇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皇后的话惊到了。“你再说一遍！”皇上倾身向前，再次确认。 皇后嘲弄的笑着，那笑中带泪，充满了讽刺：“你没想到吧？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淑贵妃的孩子，其实她就在你的眼前啊。当年若不是你对高伯生赶尽杀绝，兰儿她断不会入宫，她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只为换得伯生一世平安。可是她又哪里想到，她赔进去的又何止是幸福这样简单，甚至连性命都不能保全。兰儿在将死之际要我将这个孩子送出宫去，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她一样，守着这冰冷的皇宫过一辈子！可是我蠢啊！是我太蠢了！我总不放心这孩子交由别人抚养，才谋划了十八年前中秋普济寺一事。” “这......这不可能。”皇上实在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怎么不可能？”皇后凄然的说道：“你都不想想吗？她的生辰缘何会与兰儿的忌日是同一天？她的样貌为何与兰儿如此相像？她身上的那副玉兰耳饰原是兰儿最钟爱之物！你没见过兰儿带过吧？那是高伯生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从不示人！” 皇上听后仓皇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呆若木鸡。 皇后的精力全在刚才那一通大喊之下用尽，此刻虚弱无比，却还是自责的自言自语道：“我原以为这样可以保全她，原以为她能在我的庇护下一生无虞，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个决定，害了阿音！是我太蠢了，是我......噗......！！！”皇后娘娘话还未说完就一口鲜血彭勇而出，一头栽倒在地，骤然昏死过去。 “母后！！！”“皇后娘娘！”“快传御医！”屋子里的人没有料想到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炸开了锅。 只是在这群慌乱的身影中，有一个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这个人就是皇上，他还沉浸在皇后刚刚所陈述的真相中，无法自拔。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屋里的人和事仿佛与他都不相干，人影攒动中，他明黄的龙袍分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