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且留取
心中已是空且乱,人生知否柳明暗. 今天是拜见岳父岳母的时间。 他看到了薛唤雪的父母,仿佛又一种似曾相见之感,但他心里真的很难受,因为二老同自己父母年龄相仿,可这二位老人看上去可老了许多,满头银丝飘飘,他忙递上了恭敬之茶。薛家父母双手颤抖的接过并开心的饮下。 薛家二老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神中充满着悲苦和无助! 因为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杀手还在,还逍遥法外,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是一种痛,一种悲,一种煎熬。 他感觉到二老还活着,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在等罗三的死去。 好人有好报,坏人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可要让二老等多久呢? 二老不知? 走出那哀伤而悲怆的小屋。 他对着吴百万说道:“父亲,我要进太宗?” “进太宗!”吴百万听到太宗二字,吓了一大跳,不由细看了他一眼,儿子的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而是很认真,严谨。 进太宗,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应该认真,严肃。 今年太宗招收人员的时间已过,才过去几天,这几天正好是各学员选取分院的时间。 所以说进太宗,这是一件大事,对于吴百万来说。 儿子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要去摘; 儿子说要吃天山雪莲,他也要去采。 为什么,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一个儿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所以儿子的这个愿望,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他。 而且他也希望儿子能这样做,因为自己所能给的不是一辈子,以后的路还靠他自己走下去。太宗是秦国培养人才的地方,即使不能学到什么,但也应该见识一些事理,明白一些道理。 可他又隐隐担心儿子的身体。 不离,不弃。 要离,也不弃。 难以取舍。 花开时漂亮,花落时伤感。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于是,当晚,吴百万修书一封,第二天亲自送到了王宫。 秦王很舒服的坐在王椅之上,手里拿着那封吴百万的信边看边问道:“文老,不是说吴百万的儿子前段时间刚娶了新娘,怎么没几天,他儿子又要嚷着上太宗了?” 站在一边的文老忙弯腰低头说道:“禀王上,确有那么一回事,可娶的是个鬼新娘?” “鬼新娘?”秦王听到这,停止了看信,觉得好怪,接着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新娘子年前得病而死,可吴百万说死了也是吴家的媳妇,所以……”。 秦王听到这,不由笑了笑,又接着看信,边看边说:“那吴百万也真是的,当初我让他进宫为官,可他就是不肯,说他不会做官,只会做生意,哎,可惜,可惜”二声叹息后,将信放在了书案之上,说道:“文老,这事就交给你去办罢,毕竟吴百万当初为我大秦打天下的时候,我们欠了他很多,他也难得开口一次求我,并且这次愿意拿出一半家产孝敬朝延,听说他儿子一直身体不好,怕是一时兴起,就给他一个机会,到时吃不消,被学院赶出去也不能怪我。” 三天后,太宗的录取通知书送到。 一时间,整个吴家大院沸腾。 太宗是秦国最高的学院,不同于其它武馆,众仆人间争相传达,仿佛是他们被太宗学院录取一样那么高兴。 他看到那一份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眼角有点湿润,而吴百万却什么也没有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很是潇洒的走了。看上去那么洒脱,那么轻松,可他知道那一份洒脱和轻松背后,可能付出了许多,许多。 母亲在一旁收着他的衣物,温柔的说道:“儿呀,太宗可不同家里,要注意好自己身体,多穿衣,多吃饭……。”话声不停,不断,他没有听出耐烦,烦燥,反而听出了舒心和温存,因为这是作为一个母亲应该给一个儿子的嘱托。 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有一种难受卡在了他咽喉之上。 他回过头,轻轻擦过自己的眼泪。 这时,他多想享受这天伦之乐,这应有的幸福,可他不能够,因为他现在是吴清念,要活着,就要抗争。 鱼与熊掌,难取舍; 忠孝,难全; 天要下雨,且难留。 所以他走了,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他背上了行囊,带上春花还有青奎,踏上太宗的征途。 他没有回头,因为后面有哭声,声声拉动着他的心。
他再次站在了太宗的门口。 心里有点激动,但同时也有点失落?因为太宗在他的面前已不是那么神秘,而本有未知,到最后只是一个梦想。 他第二次进太宗。 没有走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台阶,也没有走那九百九十九米长的小道。 他们是从太宗的一个侧门进入。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看门还是那个老头,还有那条狗,那老头眼有点昏浊,看着那份录取通知书,看了半天,递到他的手上说:“你们是太宗特别录取的,所以走特殊通道。” 侧门,开在一个很偏僻的位置,门上一把大大的,陈旧的锁,上面锈痕班班。可见此门并不常开,不常用,还真是一条特殊的通道。 他没有多想,因为他的目的是能进太宗,至于走什么道入太宗,都不重要。 进入侧门,眼前一亮,才发现这里的空间特别大。 有楼、有房、有阁、有亭,但也一道高高的围墙。 一路行去,发现里面的人并不多。 在一名下人的带领下,终于三人来到一阁楼停了下来,那名下人指着那阁楼说道:“这里还空着,你们就住这里罢,至于其它方面不清楚,你去找张大娘问问。”说完,就指着离阁楼一个不远的房间,说:“张大娘就住在哪里?” 领路人走了。 青奎上前一步,打开了阁楼的大门,立即从门里传出了一股腐蚀的味道,可见此屋很久没有人居住。 阁楼分二层,有很多房间,包括厨房,洗浴之地都有,但就是很乱,很脏。 在春花和青奎的努力下,将阁楼收拾得很干净,可问题来了,房间很大,但房间里却什么也没有,包括床。 没床的房间,不能叫家。 没厨具的房间,不能成室。 要有家有室,才能叫一个家庭。 他看到这一切,想起自己当初与小花才到剑阁书屋时,也是这般光景,脸上不由露出向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