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剑阁书屋。 “我叫杜凤,我哥叫杜龙,我们是双胎胞。对不起,是我哥技术不好,给你撞了!”杜凤很诚恳地说道。 叶落根看了两兄妹一眼,杜龙长得很高大,而杜凤,虽说不上美丽出众,国色天香,但给人一种英姿飒爽,敢作敢为,女中英豪的感觉。杜凤继续说道:“我们来自西北大草原,刚到洛城,哥在草原上骑马习惯了,可谁知,这不同草原,才把你......” 草原,一望无际,自由飞翔,可洛城,街小弯多,还真是难为他了。 “没事!”叶落根道。 “为什么?”杜凤望着他问道。 …… “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杜凤再次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对着屋里大声叫道:“花,给客人上的茶呢?” 小花急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问道:“家里有茶吗?” “呵呵!”难掩自己的难堪,对着杜龙说道:“没茶,只好请你们喝白水了?” 杜龙摆了摆手,说道:“茶就不要了,如果有二碗鸡蛋面,那就最好了,赶了几天的路,还真是饿了?”他还真不当自己是客人。 “鸡蛋没有,但面还是有的。”他笑着说道。 “可面……也不多了”小花还没有说完,他挥手道:“还不下去给客人准备。” “伤为什么这么重?”杜凤问。 “杜兄,你看我这房间怎么样?” “大,很大,你们二兄妹住这么大的房间,是不是太空了?” “有点,总感觉到晚上很冷清,今天听杜兄这样说,原来才知道是房间太大了。”他道。 杜龙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房间大了就是不好,冷冷清清的,但叶兄你也不要费心,我决定了,搬过来陪你住,人多热闹一点,叶兄,你说是不?” “这......?”他感觉到很为难。 “为什么,伤这么重?”杜凤问。 “难道不方便?”杜龙问. “这......!” “伤,为什么这么重?”杜凤问。 他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方便,欢迎!” 杜龙听后,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对着杜凤大声吼道:“快去将我们的行李从车下搬下来,今晚终于不用睡破庙了。”他快步跑了出去,嘴里哼着: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真高兴...... 二碗面,没蛋,上面只有一点葱花。 坐下,拿筷,端碗。 嘴动,喉吞,碗朝天。 “为什么伤得这么重?”杜龙问道。 “伤为什么这么重?”杜凤问道。 “为什么?”他反问道。 “这碗面,还有你让我们免费住下?”杜龙和杜凤二个异口同声肯定的回答道。 他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白水,喝了一口,说道:“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可我们已经知道了!” “忘记罢!”他放下茶杯,准备离开。 “有些事,有些人,可以忘记,但我们不会忘记你!”面是白面,水是白水,面已经不多,却豪不犹豫的能拿出分享;水,就是因为是白水,所以才显得干净,清彻,让人一下子就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他回答,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兄弟,是朋友!”一个理由很简单,简洁,明了。 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们,屋垮,都深受其害,屋好,能掩风挡雨。 伤,是旧伤,马车一撞之力,虽大,但杜龙清楚,他吐出的是污血。 朋友却是新的,今天才相识。 血,吐出来了,可却能生出更健康的新血。 杜凤查过他的身体后,也皱眉重重。 伤,太深了。让她束手无策。 他笑了笑,说道:“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我这个伤没有二三年的休养是不可能好起来的。” 杜凤,她是草原上的活华佗,赛扁鹃。 今夜,她沉默了,一个受如此重伤的人,还活着,她佩服。 今夜,他无语,有时什么都不说,就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他,杜龙,虽然长得很傻,但他还是内秀,他只默默的看着他,祝他早日安康。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小花,拿着一把木剑。 天真的问道:“哥哥,我可以学剑吗?” “可以!”叶落根答道,“但学剑很苦,很累,很枯燥!” 苦,不怕,从小沿街乞讨,什么苦没吃过; 累,不识,为了一日三餐,再美月圆,她都可以忘怀。 枯燥,她不明白。 一个相同拔剑的动作,要让她做千百万次,她终于明白了。
哥哥说过,天下武术,唯有快不破。 拔剑,剑式之起,只有快,才能完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所以她拼了,每天晚上睡觉前二个时辰,她都练拔剑,她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拔出一番新天地,明天,改变,这一切的一切,就在这小小起手式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可以学剑吗?”杜龙问道。 “兔子吃rou吗?”他问。 “只听说过兔子吃草,吃萝卜,没听说过它要吃rou。但兔子有时要咬人!” “你会咬人吗?” “会!生气时,我不但会咬人,有时还要吃人?”杜龙咬着牙说道。 叶落根接着说:“人是要吃rou的,所以吃人并不稀奇,而兔子咬人,它不吃人。所以你不能学剑。”做人做事,要量体穿衣,量力而行,超过一定的尺寸,只会徒劳无功,碌碌无为。 剑,轻灵,飘逸,洒脱。剑者,如风,如雨,细雨,风吹一江水,雨落柳梢头。所以完美的剑者要求身体轻柔,动作飘然,而杜龙,如一只虎,一只巨虎,走时一阵风,奔时带身尘,这样的人拿剑,是对剑的不尊重,污辱,剑会弃之,所以终其一生,不能达到人剑合一,剑人合壁的最高境界。你适合练拳,练重拳,出手崩山离地之重拳。 “那我呢?”杜凤站在窗着,用手轻拂着自己的秀发,问道。 他摇了摇头,“你也不行,你虽身体轻灵,但有一棵仁心。” 剑,及凶器,行凶之物,有仁心,又何必拿剑呢? 慧剑斩情丝,可又有几人斩得断呢?弃慧剑,挽情丝,丝该断自然断。 “你可学琴,琴声扬四海,情遍天下间!” “那为什么她可以学剑?”双胞胎,异口同声,不分上下,指着小花问道。 叶落根怜惜的看了一边练剑的小花,说道:“她够贱,她也看得见!”说完,就朝自己房间走去。 诚然,她贱,为了生活,什么低贱的事没做过。人间的苦痛,伤情,在她小小的年龄之中,都可以写成一本书,还有什么没看过呢。 二人没想到他会如此答道,没有明白其义,杜龙摇了摇头,嘴里骂道:“怪人!睡觉去也,今晚不用睡在车下。”他高兴,他们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