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夺天氏
这具莹白骨架上,插满了腐朽的兵器。 数尺长的玉质破碎长剑贯穿白骨的大腿骨、血色的腐朽大刀当胸破开,仍在释放着淡淡黑雾的断裂黑矛穿透了白骨腹部。 但其中最致命的伤痕,居然是一柄月牙形的匕首。 这湛蓝匕首深深插入这具骨架的心脏处,匕首的手柄被一具娇小骨骸的右手握着,看这骨骸的身形,明显是一女子。 “被女子杀了?难道是因爱生恨?亦或是是被爱背叛?” 望向这具傲然站立的白骨,楚铭居然有敬拜之意,好强悍的气势。 此白骨黑漆漆的眼眶中仿佛有无穷杀意释放,旁边数具白骨冲向他,看众人死亡的姿势,似乎与此人同归于尽了。 死亡之时,这具白骨仍保持向天高举的姿势,左手臂在肘部被一把利刃斩断垂下,但其右手却高举一物,仿佛高高举起了一支火炬,照亮了世间。 细看一眼,楚铭心跳加速,便会发现白骨手握着的居然是源天夺运仪,万古不灭的存在都腐朽了,这源天夺运仪居然仍有光泽。 “居然有字!” 楚铭在那白骨之上发现居然还铭刻有文字,一串串细微的正体金纹字。 “天运不在,万道不存,我夺天氏不服,夺世间气运,铸我源天十界!” 好霸气的话语,在老怪物的记忆中,这段文字格外的刺眼。即便是远隔亿万时间和空间,楚铭仍能感受到此字蕴含的森森狂意。 他心跳起伏,血液仿佛沸腾,便是呼吸也变的急促。 记忆画面之中,老怪物拿到源天夺运仪的那一刻,还有两道口诀也在白骨之上浮现,是完整的《源天夺运诀》,分为运转诀和吞运诀。 运转诀为夺运,老怪物已经传授与他,而吞运诀,乃是使用气运的法门,此刻也被楚铭记下收入囊中。 短暂的失神之后,连续不断的画面最终停止,楚铭微微气喘,“夺天氏!”这名字可当真强横的无与伦比。 再恍然睁眼,楚铭发现身体冷汗淋漓,自己居然回到了无疆山脉之中。 右手化掌轻遮额前,绚烂的阳光从林缝之中射来很是刺眼。 “回来了吗?源天十界,第一天!在源天夺运仪的内部,居然有如此可怕的一方世界。还有夺天氏,光这名字,便是逆天的存在。” 楚铭喃喃自语着,源天夺运仪改变了他的身体,此刻他看见了体内的“第一天”,正在他心脏处。以源天夺运仪为媒介,他能内视“第一天”的存在。 “体内自成虚空,这是传说中的神人才有的大手段。如今我修为太低,还无力探索这一方世界。” 思索一阵后,楚铭渐渐正视自己体内的“第一天”,这“第一天”的存在也是个宝库,如何利用这个宝库,还需慢慢揣摩。 那夺天氏不是要夺世间气运,铸源天十界吗?他楚铭便要继承其志,继续“第一天”的铸造。 “一切都是在夺取了齐剑气运后,才让源天夺运仪变化。看来它的食物便是气运。” 回过神来,他本能再一看脚下,齐剑正安静的躺倒在他的脚下,脸庞透出病态的苍白,眼睛睁的很大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暗淡的黑色眼眸中,更似有泪水微微泛光。 “已经死了,可惜了!莫欺少年穷的千剑神皇就如此死了,死不瞑目!”楚铭无情的眼眸之中,隐隐透出一丝嘲弄。 默默看着已倒毙的齐剑面貌,很多画面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前世老怪物与千剑神皇齐剑交手过数次,胜负各半,这绝对是个棘手的一生之敌。 雷鸣山之战,三皇会战,天命城承天池的争夺,正魔五绝山大战,齐剑以自己绝强的手段,站于千万人之顶,成就了自己无上的名声,更建立了浩瀚无边的千剑神国,统御万城。 “真是讽刺,齐剑,你如今可死的真不堪,像只死狗般默默无闻的死了。” “不过你死不会是毫无意义的,安心的去吧,你以后的机缘,我会一一夺取的。”
低头看了眼毙命的齐剑,楚铭冷笑中右手一甩,一张火符轻飘飘落在他的尸身之上,旋即齐剑胸口吱吱燃起,最后浑身浴火烧为飞灰,化为一堆破碎的白色骨渣,又被山风吹起散落各地。 堂堂未来的千剑神皇,还有无数千难万苦未经历,还有铭刻人心的情愫未经历,大仇更是未报,如今却已化为一捧白骨,在世间的一切都被抹去了。 这就是世间的残酷,楚铭不想成为下一个齐剑,这一刻,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变得更加冷酷和冷血。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前世的这句歹毒话语,楚铭算是真真正正身临其境感受了一番。 世间险恶无比,若不想死,就化为不仁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妇人之仁只会害人害己。 无数强人为争夺源天夺运仪而死,这夺天氏被围攻而死,前世的鸩血魔帝楚铭也被围攻自爆身亡,楚铭不想成为下一个。 源天夺运仪一旦现世,必然被无数人觊觎,所以他体内的秘密,绝不可泄露,甚至是面对自己的亲密爱人,父母亲人也不能泄露,否则自己恐难活过第二日。 老怪物留下的源天夺运仪和一段段解锁的记忆,这两份逆天机缘就是他此刻最大的凭仗。 他相信,世间一切,唯有实力才是正理,借助源天夺运仪,他要夺取一个又一个天才的气运,不断变强。 不论这天才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他们身份是否显赫,一切的天才都是他的踏脚石。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武道一途,本就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向上而行。 就好像他活着,但齐剑却死了,死的无人知晓,未来千剑神皇的一切,已经完全属于他了,这便是夺取气运的可怕之处。 密林之中静谧非常,楚铭遥望南方,脑海中突然蹦出“天命榜”三字。 随即右脚重重一踏,在地面踩出深深脚印,人影已消失在山林之中回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