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刘禅
公元263年，魏将钟会、邓艾等大举伐蜀，邓艾偷渡阴平大军压境，刘禅与群臣商议如何抵御，决定派诸葛瞻领兵迎战，但诸葛瞻战败。之后，向曹魏投降。 同年，大将姜维被杀，至此蜀国彻底灭亡。 这就是世人所知之历史真相。可是，真正的那被掩埋的真相又有几人能真正知晓。 刘禅成都献城投降的前一夜。 漆黑的夜，无风，却有人。只见一个不算英俊的消瘦男子静静的站在成都城的最高处。双眼无神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却谁都能看的出来他根本无心去欣赏这美丽的夜色，因为他的眼太空了。一身雪白的丝衣连点滴的褶皱都没有，在无风的夜里连飘动一下都做不到。男子苍白的脸上显得没有一丝活力，完全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你们来了。”不算好听的声音传出，男子没有转身，只是平淡的说道。 而不知道何时，原本只有男子一人的殿顶。此时在男子的身后单膝跪拜着五人。听到男子的声音，五人恭敬的拱手应道：“是！少主！” 男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相父走了。”语气之中带着难掩的伤悲和孤凉。 “是！” 男子点了点头，“也好，也好。”只是在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才叹了口气，“只是，相父，难道最后一面都不留给阿斗吗。” 从男子的话中，赫然知晓此人竟是蜀国国主刘禅！ 五人中身穿黄衣的莫长空起身，走到刘禅的近前。拱手的拿出一物。 刘禅转过身，看向了莫长空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薄如纸张，却只是一片破碎的漆黑碎片。那碎片看上去无什出奇，漆黑无光，甚是凡普。刘禅并没有将其拿在手中，只是平静的看着。问道，“这就是那第三步。” “是！”莫长空应道，“请主公过目。” 刘禅摇了摇头，依然没有拿起。因为他始终记得诸葛孔明曾经告诉自己的一句话，有些东西一旦拿起，就再无放不下了。所以，明知道眼前的此物是何物，有何用处。但还是只是静看，不曾拿在手中。 “明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刘禅从第三步上移开目光，看向了五人。“所以，快走吧。从今以后平平静静的做个凡人就好。” 听到刘禅的话，五人全部震惊的看向了刘禅。双眼中尽是骇然。他们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只见莫长空看着刘禅急切的说道：“少主，为何？！丞相说过，有此宝物在。足够我等平定天下，还我大汉一统山河。为何？为何眼见成功在望，却要放弃？” 刘禅摇了摇头，“你们不懂。” 听到刘禅的话，五人纷纷沉默下去。只是双眼中尽是不甘和那炽烈的不愿。紧握的拳头显示他们此时心中的翻涌，而那颤抖的身躯显示着他们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少主，我不甘心！”五人中唯一的女子水柔，忽然猛地喊道，看向刘禅的双眼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轻视。“若是我们没有反抗之力，少主如此行事，我自当无言。”水柔犹豫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不甘心明明我们有能力，甚至是挥手之间就能统一天下之时。就这样轻言放弃。” 水柔的话让其他四人都觉得对刘禅无礼了。但是，却都没有出言说什么。 刘禅看向水柔，“这是你的心里话？”随后看向了其他四人，“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吧。” 四人低头沉默。只有水柔在低了一下头后，重新看向了刘禅，拱手坚定的应道：“是！” “哈哈，”刘禅朗声大笑起来，看着水柔的双眼渐渐的散发精光。“既然有胆反驳我，却为何又要撒谎。”刘禅看着水柔的眼光竟然让水柔不自觉的避让开来。那一刻，水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怕了。第一次，那样不敢正视一个人的目光，那样竟然对一个目光就生出恐惧之感。 “让我告诉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吧。”刘禅风淡云轻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果然是传闻中那扶不起的阿斗，烂泥扶不上墙。胆小怕事，昏庸无度。要眼睁睁的将一个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看到水柔想要开口解释，或是要狡辩。刘禅摆手打断说道：“无需狡辩，不要自欺欺人。” 五人再次沉默下去。 “的确，有第三步在手，我蜀国可以轻易的拿下天下。”刘禅看着五人问道，“我想问你们，若是那样，你们自问需要多久？” 五人考虑了一下后，暴野第一时间说道：“一年足矣！甚至……”暴野犹豫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甚至无需一年，几月足矣。”刘禅接着暴野的话说道，随后看向五人再次问出一个问题。“那你们可想过，这几个月会给整个天下造成多大的损失？” “这……”五人无言以对。 “长空，你说。”刘禅说道。 莫长空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动用第三步神器，那造成的损失将比乱世三国开创以来所造成的破坏屠戮，还要庞大上十倍。”最后，莫长空的声音都小了下去，连他自己都吓到了自己。 “十倍？呵呵，”刘禅一笑，“是百倍！到那时，天下凋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国破家亡！”刘禅看向五人，突然高声怒喝道：“这就是你们所追求的一统天下吗？！” 被刘禅一声怒喝，五人身躯猛地一震，竟然一时不知所措。 “当然，你们也可以将我说的一切当成我昏庸无能的借口。”刘禅轻轻一笑，“第三步我不会要。它就在你们的手上，想怎样使用随你们意。”刘禅转过身，继续看向了晴朗的夜空，“走吧。” 五人看着刘禅的背影，忽然之间发现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五人想要恭敬的双膝跪地，最后再拜一次刘禅。可是，就在他们想要跪下的瞬间。五人却是纷纷脸色剧变，满脸是惊恐无比的神情。在那一刻，一股强大到不容反抗的力量将五人禁锢。那一刻，五人发现，自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在那一刻五人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如同蝼蚁般的弱小，仿佛随时就会被人随手捏死。 就在五人惊恐无比时，就听到刘禅平淡的说道：“你们无需跪拜于我。从我决定献城投降的那一刻开始，我身为蜀国国主就早已不具备了让你们跪拜的资格了。”随后，轻易的一挥手，顿时让五人惊恐的那力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主，你！”在那一刻，五人才知道刚才那强大无比的力量赫然是出自刘禅之手。在这一刻，他们心中的惊骇比之刚才被人禁锢还要强烈上百倍。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满脸骇然。 片刻的回神后，莫长空看着刘禅的背影急声说道：“少主为何？！为何身怀如此神力，却要……却要……” “却要在世人面前摆出一副昏庸无能的模样。”刘禅凄然笑道，那笑容中带着凄苦。“世人皆道我刘禅昏庸无能，乃是千古庸帝。可是，又有几人曾经真正去读懂我。哈哈哈，”那一刻刘禅仰天狂笑，笑声中带着屈辱和不甘，背负着世人误解却无处去述说的苦楚，天下几人能够明了。“我身具卧龙之智，身怀五虎上将之威！若我想争霸天下，这个天下谁人能挡我！”这时，从刘禅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倾天之势。那浓烈的霸王之气，令莫长空五人不由的心生胆寒。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最后那笑声越来也越小，一股无忌的张狂之意也变成了一份nongnong的悲凉凄苦之气。 “少主……”莫长空轻声的喊道。 “三国乱世，本就是父皇和相父两人想出的缓解天下悲苦的庞大格局。目的本就不是要争霸天下，只为了维持一份平衡。一份能令三国共存的平衡。这份平衡一旦被打破，三国格局势必大乱。到那时，父皇和相父的一切努力将付之流水。天下苍生将再一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刘禅静静的说着。 “可是，就算是那样，这和少主有何关系？”张诚不解的问道。 刘禅一笑沉默。但是，莫长空看着刘禅那孤寂的背影，一股nongnong的凄苦和悲凉悠然心生。生在帝王之家本就够悲苦的了，却还要不得不强迫自己去过另一种生活。这样的一生令人可叹，可悲，可怜。墨长空说道：“因为，一个强大的刘禅就能打破那份平衡，而想要继续保持那份平衡，就只能存在一个无能的刘禅。”莫长空停顿了一下。“这就像很多年前，凤雏庞统一样。不是庞统没有算到那场杀局，也不是像世人所说的那样给先皇主公一个出兵的借口。而是因为那句话，卧龙凤雏得一而得天下。若是皆得，不是幸，而是祸。那样就会打破平衡，令吴魏联合而灭我蜀。到那时，三分不成，天下再乱！”莫长空看着刘禅，“不是凤雏大意送死，而是他不得不死！不是刘禅无能，而是必须无能。” 莫长空的话，令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难道一切的真相真是如此，真是如此无情简单。在这一刻，莫长空看着刘禅那消瘦的背影，仿佛终于知道了为何刘禅身边有卧龙诸葛相辅，亦有五虎上将相助，却成为了那样一个无能君主。一切简单中带着无情！ “呵呵，”刘禅一笑，“怪不得相父都对你赞赏有加。莫长空，那神器第三步就交给你了。” “少主！”莫长空和其他四人高声喊道。只是，虽然他们口中喊出的是一样的字，却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走吧。”刘禅轻挥长袖，平淡的说道。 看到如此，水柔四人再没有多说。只是看着莫长空的眼中带了一丝的怨恨和不服。他们刚才的喊声就是希望刘禅能收回成命。凭什么宝物要他莫长空一人独占！ 看到刘禅再不言语，五人相继而去了。待五人离去之后，刘禅才转过身看了一眼刚才莫长空等人跪拜的地方。只见就在刚才莫长空跪拜的地方，一块金瓦之上刻着两个很小的字——小心！“长空，对不起。” 随后，在寂静的夜中，只有刘禅一人孤独的站在那里，看着明月喃喃细语。“相父，阿斗就在这人间等你回来。待你回来时，阿斗可以问心无愧，坦然挺胸的对相父说：相父，阿斗替你将这个人间保护的很好……” 公元263年，蜀汉后主刘禅开城献降。 公元271年，刘禅于洛阳去世，享年65年。 直到刘禅去世的那一刻，都没能等到诸葛孔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