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轨迹
花园镇军事驻地，原蓉城市职业艺术学院室内体育场，李宅成现在正在此接受阎能武关于武术意境的指导。 一年前李宅成曾在烂泥潭驻地指挥大楼活动大厅里，接受了阎能武传授的少林秘法《易筋经》中关于动功和静功的详细练法，并在之后的一年中坚持不懈地练习，并以此法逐渐取代了他原来自行鼓捣出的静坐入定方式。 从此，他的超能力的修行才真正走上了正轨。 而且有了明师的指导，他也没有了练岔功夫的忧虑，他的超能力的修炼在这一年中进行的非常顺利。 现在，阎能武大师准备教他关于功夫中意境的练习方法，以便他驾驭他自身越发强大的超能力“炁”。 半年前李宅成便已在不断接受阎能武关于武术技巧上的指导，从那时起就以练习拳脚和棍术为主，对意境已有了模糊的认知。 阎能武曾点拨过他关于太极御力卸力的方法，使得他彻底拥有了让枪弹对他无法近身的能力。大致原理就是通过感知子弹在炁场中的飞行，极速旋转炁场产生瞬间巨大而连绵的卸力，使之如急流漩涡一般，以此来不断偏转子弹的飞行路线，避开子弹的射击。 其实若是以现在李宅成的超能力等级和强度，他是可以硬抗枪弹射击的，包括狙击枪射击可能造成的贯穿伤，他也能短时间恢复。 自从李宅成拥有了灵种（虬树镇山上的大虬树给予李宅成的种子，与李宅成是共生关系）之后，恢复力已可以堪比科幻电影《X战警》中的金刚狼。 但不断学习武术技巧和武术意境就等于将TNT装入炮弹和手榴弹里，能造成更大的杀伤力，而且李宅成再强也是血rou之躯，也是怕疼的，能避免直接的伤害和不必要的疼痛不也更好吗？ 阎能武现在指导李宅成的意境主要是针对李宅成炁场的用法，让李宅成通过炁场来扩大感知，强化他的神经反射，并由此优化李宅成关于炁场的用法，使炁场这一能力成为李宅成强大的盾和矛。 几小时后，李宅成离开了室内体育场，来到了花园镇东边白云寺观音雕像下。郑菲若在这里等着他，他们两人约好了的。 “宅成！”郑菲若将头轻轻靠在李宅成胸口上，两手轻轻扶着李宅成的肩膀。 “菲若！”李宅成正要抱住她的腰身，郑菲若却翩然转身走开，走道高大的观音雕像前。她双手交叉着放在背后，踮起右脚尖，抬头仰望着观音像。 李宅成走到了郑菲若身旁，也看着观音像，说道：“这观音像真是高大啊，俯视着人间，满脸慈悲。” 郑菲若听了，喃喃道：“人心若是慈悲，看到的便是慈悲。人心若是污浊，看到的观音像便是混乱。” “是啊，是相非相，一切唯心造。”李宅成低声道。 两人沉默的一会儿，郑菲若忽然说：“宅成，要不我们在观音像下许下愿望吧？”看着李宅成，巧笑倩兮。 “哦，可以啊，但是……许什么愿望好呢？”李宅成问。 “看你啊？”郑菲若美目盼兮，又道：“你先！” “嗯，好的！”李宅成温和地笑着说道，心里泛起甜蜜。 片刻后，李宅成睁开了双眼，看向旁边的郑菲若，发现郑菲若正双手合十，双眼微闭，微微颔首，面色专注而虔诚。 两人许完愿后，没有互相多问，一起俯瞰着花园镇的全景，慢慢向蜿蜒而下的石阶走去。 李宅成房屋门前，叶玲正俏然站立在门旁边上，看着过道和过道外的景色。过道外街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 叶玲露出失望的表情。楼上忽然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楼梯处响了起来。片刻后，一个人影走下，正是袁碧真。 “叶玲？你在等组长回来吗？”袁碧真看到叶玲后，问道。 “嗯。”叶玲点点头。 袁碧真又说：“你还是先回房或者和我一起出去玩吧，组长没那么快回来的。你也知道他这个时候多半和阎大师在一起，或者和郑队长在一起。”袁碧真脸上有着欣喜渴望和期盼。 叶玲的表情却显得更加失望，说道：“没关系，我会等他回来的，反正我也没事可做。” “那正好，我也没事可做，要不我陪你到处去耍耍，去市区逛街也行！”袁碧真更是开心，笑了起来。 “不了，你还是先忙你的吧。你的能力等级那么差，还不用功，早晚会被我们甩得更远。”叶玲突然说出了不客气的话来。 “这——”袁碧真半天无语，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然后，很是垂头丧气地走了。 在袁碧真走了有一段时间后，叶玲小声嘀咕着：“哼，跟屁虫，活该！”说着她转过身去看着李宅成的房门，轻轻地趴伏了上去，好似将房门当成了李宅成的胸口一样，呢喃着：“宅成哥哥——” 谭笑屋里，客厅。 谭笑正定定地看着墙上的几个画框，那画框中有着老人、女人和一位小女孩的图像，都是素描的，黑白色。画框下面摆着一个案几，案几上几个香炉正冒着青烟。 谭笑用手使劲地捂了一下他的脸，喉咙里发出咕哝哽咽的声音。 很久，他才将双手放下来，他眼眶都红红的。 一家五口人，去了四个。这该死的灵灾，只留下他一人独自面对以后可能会很久远的孤独，他心里想着。 他怀念他的家人，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以及……他唯一的孩子！ 但现在却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悲伤与眷念，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与彷徨。 他要报复，却茫然无措。 灵灾发生的地方毫无规律可言，也毫无复杂的目的性，只是毁灭，单纯的毁灭，没有指使者，没有幕后黑手。只是一种现象，一种灾难而已。 让他没有一个明确和可固定的目标去报复，去发泄他的仇恨。 所以，他茫然，但茫然无法减轻他拥有的——恨！ 张队长办公室里。 “什么，又一处村庄被袭击了？”张队长看着下属分队长递上来的报告惊呼道。 “是的，”这名分队长点头说道，“这已经是自马思踆上尉报告以来的第三次袭击了，国家安全部已命令当地政府和武警力量出面清理并迁徙附近的村子和乡镇里的居民。所幸那处灾区附近没有大型城镇，袭击者也只是围绕着灾区在一定范围内行动。” 张队长感叹：“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才让国家安全部出面。” 那名分队长安慰道：“张队长，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也做了很多工作。但袭击者属于大型飞行生物，行动迅速，即便是向国家上级军部借调来的歼击机也追赶不上它，更何况我们人呢！” “但是这只生物已经给周边地区带来了极大恐慌，我听说周边地区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移民潮。有不少人都往离那里更远的城市搬迁了，这也是我们考虑不周啊。自半个月前马上尉报告了这只生物的踪影后，我们那时就应该向国家申请对附近的老百姓进行迁徙的！” “队长，请您不要自责了，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只生物就存在。大规模迁移灾区周边的百姓就足以引起巨大的恐慌了，而且即使我们那时向国家安全部请示，国家安全部也很可能不会同意的。” “算了，你不要再安慰我了，还是尽量想想办法减少损失，尽快除掉这个祸端吧！” “好的，我和另外几名分队长已经通知了协会那边尽快发布相关任务，吸引超能力者们来，先调查清楚这只变异生物的原型和生活习性、活动规律等等。” “好，你们尽快行动，但也要嘱咐下面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队长！” 在刚刚作汇报的分队长走后，张队长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到了窗前望向窗外。 他长叹了一口气，叹道：“三个乡村，三四千人口，哎——我得担负多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