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委屈
凌苏此时却不知道袁芷仙那复杂的心思,见她不知道在回想着什么,生恐那鬼道人在袁芷仙身上另外下了禁制,就将手搭在她额头,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袁芷仙被凌苏抚着前额,被打断了思绪,心中却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特别的念头,心道:“若是我能拜在这位仙长门下,那么也就不需要为这世俗的事情烦恼了,而且罗坤表弟不也是曾经说过‘只好武功,不喜女色’吗,我回去之后怕也只是被他嫌弃,这样子能够待在这位仙长身边服侍也好啊。Δ『Δ』” 想到自己曾经听到的罗坤的话,还有自己若是回去,恐怕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袁芷仙渐渐地就定下了这个心思,其实袁芷仙是不知道,罗坤虽然嘴上说‘只好武功,不喜女色’,但心中一想起那娇艳动人的未婚妻,哪能真会不喜欢。只不过少年之人在一起都好面子,哪里会实话实说。 袁芷仙心中念头转得快,说起来也不过是数息的功夫,她就已经拿定了主意,秀眉轻皱,面上露出来了悲色,道:“仙长慈悲!还请收留小女!小女子本名袁芷仙,乃是川中人士,被那妖人掳来,如今无家可归,只望仙长能收在身边,哪怕是端茶递水,但凡有个容身之处也好。” 早些时日在杭州府的时候,吕阳曾经于凌苏身前谈过袁芷仙,吕阳倾慕袁芷仙的才华,自然对于她的来历也都调查过,所以凌苏也知道袁芷仙的父母早亡,只得一个兄长从小照顾她长大,而那个罗坤则是父母给她打小定下的亲,凌苏此时想到这个时代礼法森严,若是她被妖人掳走的消息传开了,袁芷仙之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 袁芷仙打定主意,心道:“看这位仙长模样中正,就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为人体贴待我又和善,多半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索性我就先将自己说得可怜一些,最好能先定了师徒名分。到那时我再和盘托出实情不迟。” 想到了这里,袁芷仙继续凄然道:“父亲晚年得子,数年前便已过逝,母亲也随之染病辞世。” 凌苏听了之后,也知道这袁芷仙的才学性情都是极好的,这境遇却也让人叹息,但还是道:“原来如此,不过你应该还有哥哥和嫂子在世,再者我看你衣着也不像是小门小户的女子,若是大家族的女子,在这年纪应该都已经有婚约了吧。” 袁芷仙脸色一变,赶紧压住心情,骇然的看着凌苏,心道:“莫非他真是神仙,能掐会算未卜先知!否则他怎会提到兄嫂和夫家?我还真是混蛋啊!怎么敢在神仙面前戏耍这等小聪明,这可怎么办啊!” 凌苏见袁芷仙神色惊骇莫名的样子,对于她刚才话中故意隐瞒的缘故却也能够猜出一二,如此一来凌苏倒也没有生气,或者说漂亮的女子总是很难让人生出厌恶之心的。 而且看着袁芷仙此时的模样,凌苏忍不住就是伸出手指,弹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笑道:“你这丫头模样生得俊俏,怎又学人说谎呢?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叫袁有乾么?嫂子甄氏,你的未婚夫乃是成都的大户罗家的小孟尝罗坤……” “啊!”袁芷仙不由得惊呼一声,徒然被凌苏道出来了一切,这回她可真是害怕极了,脸色一红一白,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不过凌苏那敲在她额头的一下,倒是让她明白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凌苏的这等动作在现在自然是没什么,在酒吧里即便是初次相识的男女,只要聊上几句熟络些,动手动脚也不算过分,但在这个世界,男女授受不亲可不是说着玩的! 袁芷仙捂着额头,心中却是羞喜交加,刚才凌苏的举动已经表明了,他对自己说谎之事并没有生气,袁芷仙又怎能不高兴呢! 凌苏道:“说说吧!你这丫头为何隐匿了兄长和夫家?非要说自己无家可归了?” 袁芷仙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来的勇气,不过既然已经迈出了那一步,如今也容不得她再回头了,而且她心里最深处似乎也觉得这般是最好的选择,索性就继续道:“仙长且容我细细说来!芷仙本是书香世家,家族世受朝廷恩惠……” 听了这芷仙的话,凌苏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然是读书人家里出来的,说话条理清楚,先将自己身份表明,说出自己的出身,给我留一个好印象。” 接着就见袁芷仙接着道:“只是芷仙三岁时父亲便因病去世,只与母亲兄长相依为命,到了十岁母亲也……” 说到此处,袁芷仙抽泣几声又续道:“索性兄长对芷仙关爱非常,嫂嫂也是温良贤淑,待我如同亲meimei一般,但我一个姑娘家,寄居兄嫂之处终不是长久之计!”
这寄人篱下,小心翼翼过日子的情况凌苏倒也是能够理解一二,心中也就不免多了几分怜惜:“这丫头也真可怜,若是母亲活着还好。待母亲离世,成了寄居兄嫂家中,即便是那袁有乾夫妇不曾慢待,这心思通透的姑娘也会小心翼翼的度日吧!” 不过凌苏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那个罗坤的情况,便问道:“你家早年不是给你定了一门亲事么?今番就是要成亲吧!怎么你好似又不愿意了呢?” 袁芷仙脸色微变,道:“仙长所言不假,罗坤表弟天生胆力过人,打小喜好武功,家中聚了不少五湖四海的成名侠客。本来芷仙能有如此尚武侠士为夫当是欣喜,但表弟似乎并不喜欢我,常说‘不好女色,只慕英侠,若非先人遗嘱,子嗣为重,对于妻子,简直可有可无。’此皆是他原话,芷仙断然不敢在仙长面前捏造虚假。便是我女儿家轻贱,也没有心怀此等态度娶妻的,日后过门他会如何待我?我又如何自处?” 凌苏笑道:“这也不过是少年意气之言,你又何必当真呢?” 袁芷仙却皱了皱琼鼻,微微噘嘴道:“哼!少年意气?前时兄长邀表弟住来我家,面上说的是兄弟友谊,实则却是为了让我们俩能多多见面,也省得婚后生疏。却没想到表弟他竟然……” 说到委屈处,袁芷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抽泣了半天才继续道:“也不知怎地,在青城山上遇了个老叫花子,非要说是什么剑仙修真,整日里没早没晚的直接就往山里跑。见了面竟也不与我多说一句话,仿佛与我是陌路人一般。兄长气不过劝了几句,他竟索性就说回天府了,其实却裹了干粮入山寻人去了,一连数日都不见人影,直到他回来我们才得知晓其中缘故!如此境遇,我若嫁过去……”说罢,袁芷仙又是一阵抽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