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通晓规则
“这，这是生死佛！”珑雪迅速的跳到我身边惊恐的说道。 “啥？这个不是鬼嘛，怎么又成佛了？”我很吃惊的急忙追问。 “哦，我是说的我在那个鬼故事里写的这个鬼魅叫做生死佛，因为这个鬼魅有前后两张脸，而且她生前是个信佛的，只是死后尸怨过重，于是佛心犹存，但是却两面一善一恶，极为难缠，即使断头挖心也灭不掉，一定要佛道圣物镇压，天雷灌顶才能消除。”珑雪惊慌的解释着。 而我面前的那个头颅自己飘忽了起来，原本遮住前面的头发也分到两边，露出一张清秀挂着两道泪痕的小脸，鱼后面露出的那张丑陋诡异的脸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随后那个匍匐在地的身体手脚并用快速来到人头下方，很快人头降了下去，随即顺时针旋转几圈后，侧脸对着我们慢慢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去哪找那个什么圣物，还要天雷的，只能跑吧。”我拉了下仍在发呆的珑雪。谁知道非但没有拉动，自己反而被一股强大的阻力差点拉倒在地，扭头看去顿时一下子撒开了手，只见身旁站着的哪是珑雪，分明是双眼被掏出来的苏冉冉，只是她浑身的皮肤像石头般灰蒙蒙的毫无往昔的光彩。 随后我感觉另一边也出现了一个人，于是扭头看了过去，这里站着的是差不多肤色的苏筱雅，虽然她闭着眼，但是那几乎挂满下半张脸的血迹还是让我感觉触目心跳。忽然两个女子的头都机械式的逆时针旋转了起来，很快就像拧开的瓶盖般悬在在半空继续在我眼前水平的逆时针旋转着。 看着两张曾经无比熟悉和喜欢的脸面无表情的交替闪现着，身边两具如石雕般矗立的熟悉的无头女尸，我心里即害怕又悲伤，一时间我竟感觉呼吸困难，手脚冰凉，心头也不断浮现为什上天不让死的人是我这样的念头。 “想死吗？想陪她们一起吧，我可以成全你哦。”对面那个生死佛忽然发出了声音。 我有些惊愕的感觉到自己茫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一步步机械的向她走去，与此同时那两颗旋转的头颅也跟着移动着，眼看自己就要走到生死佛面前时，一声轻微的猫叫声划破寂静，瞬间我发现自己又可以活动手脚了，我赶紧大踏步奔到另一边，随即看向从树林的阴影里慢悠悠走出来的那只黑猫。 “切，玩到正高兴的时候偏偏你要来插手，今天你们谁来都没用，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说完生死佛两只扭曲的胳膊在空中毫无规则的划动着。那两具石雕般的无头女尸缓慢的向我逼来，同时那两颗人头也快速飞到我面前，同时带着哭腔说道：“老公！你忘记我了？就这么抛弃我，不要群殴了？那些美好的誓言都是骗我的嘛！” 我已经不自觉掏出了魂刀横举在胸口，手上一阵紧一阵松的，虽然心里不停在呐喊着眼前的都不是真的，赶紧刺下去，可是手却不听使唤，仿佛被粘住了一般只是贴在胸前不住颤抖着。“为什么不出手？”黑猫突然吐出了人言，虽然上次已经隐约听过它说人话，三突然这么一嗓子还是让我心一通狂乱。 “我也知道眼前都是假的，是幻象，可是要我真的下手我做不到啊！”我说着泪水不由的滑落了下来：“也许感情丰富是我最大的软肋，我虽然可以很冷静的分析，但是不代表我能同样冷静的做出回应，很多时候我还是个感性支配理性的人而已，我曾和她们两都说过生死相依，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你让我怎么能狠的下心为了自己的命九次放弃自己的誓言！我是要做守诺诚信的真男人的啊！” “笨蛋！你现在的怯懦，还有那所谓遵守誓言都是借口，只是你胆小的借口，如果是真男人，那眼前加入不是他们两，只是两个路人甲，哪怕是活人你都有杀他的理由了，是嘛？”珑雪边说边从黑猫走出来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生命就是因为只有一次而弥足珍贵，但是肆意玩弄他人生命，践踏他人感情，并以此要挟以此为乐的，就算是活人也是不能被原谅的罪人，更何况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人！” 我尝试着慢慢伸了伸手，剧烈的颤抖让我几乎快握不住刀了，珑雪一声叹息的看着我似乎很是无奈，就在这时我眼睛无意的瞥向了正跟在两具无头女尸后面的生死佛，随即又看向了身边的珑雪，心中忽然划过一个可怕的猜测，随后我慢慢调整了下姿势问道：“珑雪，晴雯后来是怎么死的？” “被镇压啊，被生死佛镇压，嗯应该说是同归于尽吧。”她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些迟疑起来。 “哦，那如果我现在将生死佛杀死，你就能永存了吧。”我继续追问。 “什么啊，我又不是晴雯，你杀死生死佛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她边回应边继续向我走来。 “因为珑雪的痣长在嘴角左边，不是右边啊。”我突然大声说道。 “什么啊，我哪有什么痣？”她边说边伸出左手快速摸了下嘴角：“你看，没有吧。” “如果没有，你为什么会怀疑的去确认？你说晴雯是被生死佛镇压，但是先前又说生死佛是邪恶的产物，所以你立即改口说是同归于尽；而且珑雪今天来的时候根本没带着猫，为何这会突然出现猫了？还有先前你劝我时居然慧姐否认遵守誓言的可贵，这和你原先的论调完全相反啊，再结合先前离奇出现在这里，我看十之八九此刻是在你晴雯制造的幻象里吧！”我攥紧魂刀猛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趁她愣神的功夫猛的一把抄起黑猫。 “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珑雪的小说设置的是晴雯是自己邪恶的化身凝聚成的女鬼，而生死佛则是自己泯然生死后成就佛性的正义化身，所以你潜意识中时害怕和厌恶甚至是仇恨生死佛的，可惜生死佛看破生死，所以她生既是死死亦是生的特性让你难以对付，所以你想借我的手，用我的生填她的死，用你的死灭她的生，对不对？”说完我猛的一刀刺进手中毫无分量的黑猫腹部，顿时一捧黑气袅袅升腾而起。 “你怎么知道黑猫是梦境本体？”眼前的珑雪也象个泄气的皮球逐渐干瘪了下去。 “因为我去过镜中世界。知道里面的规则！”我静静看着一脸惊诧的她继续说着：“你应该不懂人类的情感吧，虽然面对幻化出来的东西我们会迷惑，但是内心的感触并不会让我们迷失方向，如果不是真的带有心爱之人的一丝魂魄或意识我们根本不可能在身体上本能的引发某些特殊反应，比如僵硬，颤抖，无法抑制的复杂心情。” “而且按照镜中世界的规则，一切是颠倒存在的，所以看似正常的你恰恰是女鬼，而代表鬼魅的生死佛却是真正的人，但是你没想到珑雪为了提醒我特意召唤出同样是鬼的筱雅和冉冉。而你仓促的出现也是害怕我和她一旦真的触碰会暴露，所以想要传递给我你在这边的假讯息，但是你忘了小黑今天根本不应该在场的前提，而且后来你意识到这一点时为了防身特意和黑猫利用镜中世界的规则互换了身体，所以本体在黑猫这，那具只是个空皮囊吧。”我看着地上变成一滩皱巴巴人皮的珑雪说道。 刚说完，筱雅和冉冉的人头快速飞回已经开到我眼前的两具女尸脖颈上，随后我伸手摸了过去可是却直接穿了过去，即便如此我还是慢慢的沿着两人的脸庞小心的游走着，仿佛在触碰一件精美的青花瓷。“哈哈，你们人类真是虚伪好笑，明明都已经知道触不可及了，还要自欺欺人的装作就在手上，这样的欺骗有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回应，那摊人皮从中间列出一道缝，随后耀眼的光芒从缝中笔直的射向空中，很快驱散了周围的迷雾，同时珑雪的声音也逐渐响起：“因为这就叫做情！虽然虚无缥缈却能提供给我们活下去的勇气，能让我们更加快乐的生活，能给我们平淡的生活画上徇烂多姿的一笔，跟你说了你也永远不会明白的！” 随后珑雪也随着那道光慢慢浮现在我眼前，而原本矗立的两个石雕象和生死佛则慢慢隐没在同样正在消散的迷雾中，“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同时看穿我的本体，难道这就是所谓情的力量？不可能的，你们只是没有力量的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们？我们可是浑身充满力量的鬼啊！” “因为你所谓的鬼，不过是居住在灵界的我们，从本质上来说，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所以我没有要害怕你的理由，所谓勇者无敌，所以我不会因为面对鬼而胆怯，而你所谓的力量，不过是你自己为了掩饰内心的弱小而强行催生在外的一种保护罢了。”珑雪静静看着消散在空中的那个人皮说道。 “其实还真的蛮感谢你的，昂我能再一次看见她们两姐妹，虽然我知道了她们一开始就只是被利用来接近我，以便夺取我体内某样存在的工具，但是正是这些日子的陪伴，让我以后的回忆也充满了色彩。”我也同样淡然笑着，随后看着身旁的珑雪：“走吧，也许以后的日子会有更多刺激的旅程等着我们呢。” 这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我俩同时回转身，只见谭勇坐在一个全身长满眼睛的奇异大叔身上对我们笑着。他见我们回转身，就站了起来，随手将插在大叔身上的短剑抽了出来，随后说道：“我没想到你们两个凡人居然也能看破本心从那样的幻境中走出来，看来真的是高手在民间啊，这次的斗法我果然是输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甘，这样吧，我知道王莫道回来肯定会找到你们，你就给他带个话，就说我谭勇约他在坟山黄岭好好比试一场，我等他选时候。” 说完他转身爬上一旁的窗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俩一眼后纵身跳了出去。我俩都惊慌的奔过去，只见遥远天际一道银光闪过，他稳稳的坐在一把巨大的剑上朝我们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天际。 “这个谭勇似乎也不是那么坏，他好像只是为了想要争个高低，并不是想要谋害谁，可惜有时候物极必反啊。”我静静看着随口发着感慨。 “我觉得你应该没时间感慨了，因为有人似乎很着急的在找你！”珑雪说着戳了戳我后颈，我回头看去，只见许久不见的阿狸正气喘吁吁的扶着大门框，双眼发红微微湿润的看着我说道：“快，快，快找王，王道长，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