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能忘
“不！”我的死后很快被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覆盖，我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初中时的那一天。 原本我的调皮捣蛋是众所周知的事，每周例行的周四下午自习课第一个流程就是我的检讨，然而这天略微不同，因为这次我惹的祸略微大了些，先是周一玩火烧了学校废弃的垃圾箱，结果风一刮火焰顺势蔓延到了紧邻的民房，幸好第一时间被扑灭没造成啥损失，然而愤怒的校长还是全校批评了一番；紧接着周二我又给女同学文具盒里塞了个死知了，回去接受了一顿“笋烤rou”的棍棒教育后我决定再度离家出走。 周三一大早我离开家后再无人问津的小巷深处某个废物堆里藏好了书包，随后漫无目的的沿河游走着，结果不巧被临时生病的某个同学在老爸的车上看到，于是傍晚时分在国道旁被捉回去的我，再度被胖揍了一顿。结果第二天盯着大包去学校的我被两个同学带头嘲笑，气急败坏的我第一次在所有同学面前发疯似的把两人的课本书包连带桌椅都从四楼的窗户边扔了出去，结果很不凑巧再度被校长遇见，被扣了一书包在头顶的校长气的喊来我父母扬言要开除我，经过周围老师的一番劝导最终给了我一个留校查看记大过的处分。 也许事情到这里也就罢了，结果那天下午校长带着辅导老师等人亲自主持自习，要求全班同学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从没想过第一个站起来的会是我曾以为最要好的邻居，之后每个人都一一站起来描述者我曾经做过的错事。而那次我第一次听着别人说没有辩解。 看着屏幕上那个眼神冰冷的男孩，我内心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内心深处有个冰块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啧啧，你看你自己的眼神，多么完美的复仇者的眼神！想听听当时心里怎么想的嘛？”小男孩一脸戏谑的表情缓缓说着，接着没等我回绝一个声音飘荡在我周围：“好，很好，非常好！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这么一个混蛋，那以后就别和一个混蛋谈什么友情！我会记得今天你们每一个人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们都后悔！” “啊！这个心声，多么的完美，这是一个注定要成为万人之上王者的心声啊！你怎么可以随便为了凡尘间那些不值得一提的所谓美好，忘记自己的誓言呢！”小男孩的声音像是一把小锤子，不断把我内心的冰块砸出一道道裂痕。 “不！不可能，我不要成为什么复仇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不要做什么王，我现在很幸福很快乐！”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幸福？美好？快乐？哈哈哈！”小男孩尖锐的笑声狠狠扎在我心头，“开什么玩笑，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嘛？从你初三第一次对某个女孩有朦胧的感情开始你自己扼杀了几次这样的情愫？你在爱情中真的快乐还是自以为的快乐？最初的筱雅真的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而和你一起嘛？” “什么意思！”我的嘴唇哆嗦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你别在这胡言乱语，筱雅是真的和我谈恋爱的，她是真心想要和我一起，她……”我突然感觉自己似乎说不下去了。 “说呀，继续编理由说服自己啊！”小男孩突然语气冰冷了起来：“你看看你自己，究竟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普普通通的不说，你为什么不敢让筱雅那么快走进你的同学里？还有最初筱雅可是和谁一起出现的，你真的觉得自己就比他更优秀？或许只是为了气某人才拉你做垫背的吧。” “不可能！我不信！”我努力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然而小男孩却依旧笑着看着我：“呵呵，你还真是会自欺欺人，苏冉冉和你那么快在一起，你那时候心里没怀疑过？” 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随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内心的阴暗面象征吧。小男孩，一是代表我那个时候有着深刻的记忆，二是说明我一直都是希望被呵护被关注的本身，还有一层意思是说明我其实心智还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成熟。” 小男孩有些惊诧的看着我：“还真的是有些没看出来你居然能这么冷静，看来连我这个跟着你这么多年的也完全看不清你啊。”我抬头看着他，：“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孩，有时候我们会忘记自己内心的存在。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也会逐渐产生一些偏转，但是最根本的内心是不可能忘记的。” “哈哈哈，好冠冕堂皇的理由，那这样吧，我们就来看看你内心究竟是想要什么。”小男孩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不见了。随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墓碑，在我前面的墓碑上写着苏筱雅的名字。我静静的坐在墓碑前，眼泪不由的滑落着，忽然天地间分扬起漫天的烟雨。 飘摇的烟雨中我远远看着一个人逐渐走了过来，略显瘦弱的身型蹒跚着向我靠近，到了眼前我终于看清，正是苏冉冉，她抹了把满脸的雨水对我甜甜的笑着，我不忍的抱住她同时指了指她紧紧夹着的一把雨伞问道：“小傻瓜，你为什么不撑伞啊？” “因为我说好要和你风雨同舟的啊，况且现在是在你的前妻面前，我不能让她看见你有忘记她的痕迹啊。”我拿过她夹着的伞撑了起来，随后静静看着眼前的墓碑发着呆，许久我才幽幽的轻叹一声搂着苏冉冉回了家。随后日子很平淡的过去，我也逐渐建立了自己的人脉圈，终于成功把公司做大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苏冉冉也怀上了孩子，就在我沉浸在幸福的边缘时，医生却告诉我苏冉冉的身体似乎有些奇怪，她已经被查出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胎盘错位了，但是奇怪的是她怀着的这个胎儿却又似乎有些发育的异常迅猛。就在我一筹不展的时候，好久不见的王莫道忽然找到了我，他告诉我苏冉冉怀着的孩子正是苏筱雅的灵魂投胎，现在在两者之间我需要做出一个决定，究竟是要保哪一个。 我开始茶饭不思，整天皱着眉头纠结着，最终我实在没办法再度找来了王莫道，询问起有没有两全其美的结果，他摇着头等待着我的最后决定。我推开阳台的窗没看着漫天的繁星随后说道：“出来吧，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我还是很享受，只是这次你给的难题真的是很难抉择。” 小男孩很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随后很是得意的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过，你内心记得想要什么，那为什么面对选择的时候你会犹豫，你其实知道真正两全其美的办法是什么的吧！” “用我的命换一条命，这样她们的两条命就都能保住了。”小男孩很满意我的回答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其实不是我不想去那样做，只是我记得对她们的承诺。我对筱雅说过要好好活着以后去照顾更需要的人，我也曾对冉冉承诺要让她以后每天都快乐，可是如果我舍弃了生命，我的这些承诺又算什么？” 小男孩忽然脸上凶光一现，随后他打了个响指，我再度出现在了那八面镜子环绕的空间，“哼！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以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感动就能打败我？好，既然你坚持认为自己很能，那么就给我看看究竟你能展示什么给我看。” 顿时那八面镜子中的我都慢慢探出了半个身子，每个人身上都开始升腾起绿色的烟雾，伴随着烟雾的升起，我感觉每一次啊呼吸都异常困难了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瘫软在地，虽然我拼命想要驱使着身子行动，但是一阵阵来自灵魂深处的困倦感慢慢包裹着我全身。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眼皮沉重的无法再睁开了，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楚，就连身体也有些僵硬冰冷起来，我感觉自己已经支撑到了最后的极限，脑海中只有小男孩略带魔性的声音在回响：“睡吧，睡吧，你已经很努力的撑到了现在，没有必要再可以忍耐了，盖世让真正的自己苏醒的时候了。” 就在我逐渐放松下来的最后一刻，我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父母的身影，白发已经悄然染上了他们的两鬓，皱纹也深深的烙印在他们脸上；紧接着苏冉冉一脸微笑的冲我招着手，眼角唇边都洋溢着甜蜜和幸福；再跟着苏天南和如月以及王莫道也一一出现在我眼前，他们都大声笑着向我敞开着怀抱，最后欧阳陇雪抱着黑猫出现在不远处，陇雪脸上的焦急和黑猫微微湿润的眼睛让我不由的一阵心乱。 随后在另一边，苏筱雅的身影也出现了，她冲我淡笑着点了点头，之后许琴、张雅丽等人也都出现在她身后，所有人都像我伸出了双手，慢慢的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我们一直都在等着你，我们从来都没放弃过你，只希望你能比以前更坚定更快乐，要记得这个世界是充满爱的。” 我感觉自己内心的冰块彻底融化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流淌了起来，一个小孩的笑声也逐渐清晰起来：“哈哈哈，我叫王豪，最会闯祸的小孩，因为我知道，即使我再调皮捣乱，我的周围还是有父母兄弟，还有小伙伴，还会有更多的人云翳陪我一起疯，我记得我的梦想是用我的笑让周围的人都能跟着笑起来！” “为什么你的内心会有这样的温暖，我明明记得你的童年是充满灰色的，我明明已经引发你内心的共鸣了，为何最后还是失败了？”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身旁。 “人心，本就是复杂的世界！而感情，也是人类至始至终都在努力探寻的领域。如果真的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世间岂不是很容易被征服，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即使语言不通，即使年龄不同，即使学历职务不等的人依旧能组成一个河蟹的大社会，形成一股相同的意识，这也恰恰是因为人心！人，有七情六欲，所以才有了现如今不同世界观下纷繁多彩的现实世界，如果你不懂人心，即使空有力量又如何。”我静静看着身旁的晴雯说道。 “你的确是悟到这一层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我不可能一直这样帮助你，偶尔你也要学会当断则断，优柔寡断有时候真的会误失良机的，另外关于筱雅，我还有句话要告诉你……”她的话没说完，忽然脸上出现了异常扭曲的表情，随后她惊恐的冲我喊道：“她来了！你自己小心！”随后我周围的八面镜面上全部流淌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