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困境
姥姥森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不过传入小倩的耳朵里，却让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颤。 侍奉了姥姥这么多年，小倩自然明白，姥姥性格中的喜怒无常。 而当姥姥露出这样一副态度的时候，更是行事最残忍的时候。 “小倩，姥姥问你话。” 小倩还在因为恐惧而愣神，姥姥的声音却再度传入她的大脑。 “姥姥勿怪，小倩，是小倩错了，只是宁公子不像以前的那些人，他品行高洁，小倩自不敢随便下手，听说，听说姥姥和那位燕道长有约定，小倩……” 小倩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哪怕是心中怀着恐惧，也在短时间内找出了一个不错的理由。 甚至还搬出了燕赤霞，进一步为宁采臣和陈离的安全做了些保障。 至于所谓的约定，则是树妖曾与燕赤霞再交手后，默认的一个约定。 不是自己禁受不住诱惑的男子，树妖不能害死，否则燕赤霞会对树妖出手。 “燕赤霞，又是燕赤霞！谁让你提燕赤霞了？！难道在你眼里姥姥还会害怕一个臭道士么？” 小倩不提燕赤霞还好，她一提起燕赤霞，姥姥竟是勃然大怒。 似乎触及了逆鳞。 一支粗大的藤蔓破土而出，直接卷住了小倩的脖子。 小倩显然也没想到这番变故，下意识的往自己脖子抓去，却只抓在树妖的藤蔓上。 “咳……咳……姥姥……” 树妖的藤蔓显然不是一般的藤蔓，即使是对小倩这样的鬼体也能起到束缚作用，甚至还让她感觉到了窒息。 许是看到小倩凄柔的样子想到了些什么，姥姥冷哼一声，松开藤蔓，将小倩甩到了地上。 然而，就在此时。 众人都看着树妖姥姥对付小倩，不敢喘气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动了。 …… 在场除了树妖和小倩，只有陈离三人，小青不会对小倩有什么同情，而陈离又深刻明白树妖的实力和喜怒无常的脾气，多少有些害怕，也不会妄动。 自然的，会弄出动静的只有宁采臣了。 这小子虽然看上去没多大用，但关键时刻却总是走在前面，有着别人没有的勇气。 “小倩姑娘！” 宁采臣明显因为姥姥的出现愣了许久，等反应过来之时，就看到了小倩被树妖摔到地上的这一幕。 他对小倩颇为倾慕，或者说是一见钟情，此时看到心仪的女子被如此对待，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顾不得树妖的威势，就直接跑到了小倩的身前，蹲下身去，便欲搀扶。 遭了！ 看到这一幕，陈离心里一跳。 他很清楚，大家只怕都没有想到宁采臣会来这么一出。 尤其是树妖，只怕更是不会想到，一个凡人竟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有所动作。 此时树妖见了宁采臣的行为，心里还不知道有多愤怒呢。 小倩自然也是明白的，因此在宁采臣搀扶她的时候，顾不得多说什么，慌忙把书生拉到了身后，转而给姥姥跪下。 不等姥姥有什么动作，便拜道:“姥姥恕罪，小倩知道错了，不该将那臭道士和姥姥做比，更不该枉自猜测姥姥的意图，小倩甘愿受罚，不过还请姥姥莫要因为小倩而气坏了身体。” 小倩反应极快，一番话语，其中细节。 根本就不像她的外表那么单纯。 看到这样一幕，想来大家多少会有些讶异。 不过仔细想想，小倩生于官宦之家，死后又被树妖所奴役，还成了树妖最喜爱的一个女儿。 要说没有一点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她心底再是善良，想来为了生存，也是熟悉这些手段的。 而且不说这点，原著的小倩能依靠宁采臣和燕赤霞的帮助，从树妖的手里逃脱。 就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只有漂亮容貌的女鬼。 陈离也不觉得小倩的做法有什么错处，至少比起小青，小倩真的是一个好鬼。 不过，小倩的态度可能让宁采臣有些反应不及，在他看来，小倩姑娘该是天上仙女一般的人物，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小倩姑娘……” 宁采臣本来就被小倩拉到背后，身子此时是坐倒在地上的，此时到也顾不得起身，有些呆呆的看着小倩，嘴里只有一声下意的呢喃。 小倩可不像宁采臣那样蠢萌，此时的她，正忙着应对姥姥，哪里有功夫理会宁采臣。 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对方的心里已经有了些变化。 “姥姥，您别听小倩的瞎话，她就是想保住那个小白脸而已，不然您看她平时清冷的模样，哪里会说这样的话，以我说，小倩竟敢因为一个小白脸，就把您的吩咐当成了耳旁风，该好好惩戒才是。” 看到对手落难，志得意满的小青自然少不了落井下石，一开口便点将小倩说的像背叛了树妖一般。 不过她倒也没提议让树妖将小倩杀死，显然知道自家姥姥一些底线。 果然，听了小青的话，姥姥的眼睛眯得愈发渗人了。 “聂小倩，你莫不是仗着姥姥平日对你的宠爱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姥姥我才是你的依靠。” 所谓的依靠，说的自然是小倩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 “姥姥，小倩，小倩不……” 哪怕是再有想法，听到姥姥的这一句话，小倩一时也没能再做解释。 “你不用解释，把那个书生提过来，交到我手上，我可以不计较你这次犯下的错误。” 姥姥活了千年，自然有不俗的智慧，也清楚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不过姥姥这话一出，小倩还没给出答复，小青便有些不太愿意了。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小倩落难的机会，自然不想对方就这样轻松的免去责罚。 至少，对于她来说，把宁采臣交给姥姥这样的选择，简直是姥姥对小倩的宽容。 如此想着，小青心里有些不情愿，不由语气略带怨气道:“姥姥，怎么能让小倩这么轻松……” 啪！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来自树妖的一巴掌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姥姥我的决定，是你能反对的么？” 这一巴掌已经把小青拍在了地上，此时的她，一脸惊恐，捂着脸蛋，看着姥姥阴狠的眼神，再不敢出声了。 且不说小青，在她被姥姥拍飞的时候，小倩已经因为姥姥的话而陷入思考。 她是有些犹豫的，除了圣母或者绝对自私的人，没人面对这样的选择会不犹豫。 说实话，对于宁采臣，她是有好感的，她也知道，宁采臣是一个好人，正因为这些原因，她不想看着书生就这么死在这里。 但是小倩也不想受到姥姥的惩罚，想起以前自己不听话，不愿帮姥姥收集男人阳气时受到的折磨，现在她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然而，就在小倩犹豫的时候，树妖却没有再给她选择的时间。 看到小倩半晌不语，只见树妖眼中一道寒光闪过，一条树藤直接掠过小倩的眼前。 噗嗤！ 只听得一声锐器入rou的声响，再回神往身后看去时，书生已经被串在了树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