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河神
“咔嚓……” 一道雷光闪过，暴雨狂风，雨水敲打着土地屋瓦，阴暗之间，让小陈村的这座祖祠显得愈发的阴森恐怖。 陈离被绑在在祖祠中，背靠着供奉着牌位的香案前，瑟瑟发抖。 他发抖的原因，一方面是寒冷，另一方面就是惶恐茫然了。 陈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他很清楚他先前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睡觉，但是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古旧的祠堂里。 这让他有些茫然。 稍稍冷静，在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了一具少年的身体。 这具身体，至多不过十二三岁，一身古代人的短衣，衣衫褴褛，手掌长有茧子，皮肤黑黄，十分邋遢，家里应该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作为一个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有为青年。 看到这里，陈离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穿越了。 只可惜的是，他虽然知道自己穿越，并且情况不大妙，但是对于自身的处境却并不了解。 因为他并没能得到原身的记忆，这多少让他有些担忧。 这具身体被绳子绑在此处，原来的处境必然不好，但他却一时无法弄清情况。 就在陈离思考的时候，冒着雨有两个人闯入祠中，一老者，一中年，身上披着蓑衣，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咦，这小子被教训了一顿，倒乖觉了不少，没再折腾了。”中年人说道。 老者道：“这孩子折腾了一天，可能是没力气了罢。” 顿了顿，又道：“老二，你去拿些吃的过来，免得这孩子饿坏了，明天祭给河神爷，惹得河神爷不喜。” 中年人听了，点了点头，显是对老者的话十分听从，当即又转身出了祠堂。 “水娃子，是我，村长爷爷，怎么样，你肚子饿不饿？”待中年汉子离开，老者往香案这边走近了几步。嘴里还不忘出问话。 陈离从祖祠里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老者和那中年人出现之前，祠堂里并没有其他人。 显然，老者口中的‘水娃子’叫的便是他这具身体原本的姓名。 虽然知道老者是在叫他，但陈离心里警惕，却不会出声，再说了，他现在可不认识什么村长，只是眼睛紧盯着老者。 借着祠堂外不时闪过的雷光，他依稀能看见老者的模样，略有些佝偻的身子，干瘦的体型，头发灰白凌乱，面部昏暗，不大看的明白。 显得整个人有些阴森。 对于陈离的不做反应，老者似乎早有心里准备，并不为此而气恼。 只见他笑了笑，也不管陈离如何反应，径直走到了香案旁，从怀中掏出了两块火石。 “嗒……嗒……”打了两下，点亮了香案上的一根粗蜡。 莹莹烛火，当下透出一抹昏黄的光晕，散漫开来，让整个阴森的祠堂多了一丝暖意。 “唉，水娃子，你别恨我，这事也怪不得乡亲们，河神老爷要村里供奉童男童女，不给他老人家送去，就要淹了村子，坏了大家伙的性命，河神老爷神威广大，我们不过是凡人，岂能违背神灵的吩咐，当然，你也宽心些，明日跟了河神老爷，未必便是坏事，说不得被河神老爷看上，还能跟在河神老爷左右做个童子，也是有可能的。”老者点好了蜡烛，便转头看向了陈离，一面对他说着话。 听他嘴中句句不离“河神老爷”四字，显然是对这“河神老爷”十分敬畏。 河神？ 陈离微微思虑，当即脸色一变。 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处境不好，却不想已经临死不远了，祭祀河神，岂不是要被送去沉水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究竟有没有什么河神，但哪怕没有，像他这样被绑着丢进河里，也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想到这些，饶是陈离穿越前活了这么些年，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惶恐。 村长自然不知道陈离在想什么，更不可能知道眼前得这个小孩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水娃子’了。 他不愿因为陈离这边再出什么岔子，坏了明日的祭祀，便有心安抚陈离。 村长道：“水娃子，我叫你陈二叔去拿吃食去了，一会儿你吃饱肚子，也好有些精神，至于其他的，你也别多想了，河神老爷是神明，自不会害你。” 村长只以为‘水娃子’不过是个小孩，说些好话来蒙骗陈离，至于他说的话，只怕他自己也未必是信的。 陈离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村长。 因为他听了村长之前所说的话，就知道对方不可能放任自己离开，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活命。 当下，他便思考着关于河神以及祭祀的事情。 虽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太了解，但是他还是能从村长的话中了解到大致的脉络。 他这具身体所在的村子，要用童男童女祭祀河神，而他正是一个祭品，现在被关在这处祠堂，是为了不让他逃走，以免坏了明天的祭神。 当然，既然是‘童男童女’，祭品可能也不止他一个。 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被选作了祭品，却不是他现在能多想的。 思绪捋清，陈离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且不论到底有没有河神存在，若他不能想出办法的话，明日怕是逃不过一死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命运悲催的时候，却忽的感觉脑子一疼。 蓦然间，一股陌生的记忆从识海深处涌出，与他自己的记忆融合在一起，让他觉得脑子有些发涨。 陈离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睁开了双眼。 那股陌生的记忆不是其他，正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却不知为什么到现在才和陈离融合。 好一会儿，他才融合了这份记忆。 根据这份记忆，陈离总算是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他穿越的世界，是一个类似中国古代的王朝，大陈。 而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这个叫做大陈的王朝国境内的的一处山村。 山村名叫小陈村，而他所在的祠堂，正是小陈村的祖祠。 至于眼前的村长，名叫陈祖，正是小陈村的主事人。 而这具身体，年龄仅十二，是个孤儿，没有名字，平日里大家都叫水娃子，一来二去，也就叫习惯，成了这具身体的姓名。 原主没有什么亲戚，往常也都是靠乡邻的接济过活，可以说是无牵无挂。 当然，若是一直这么下去，水娃子或许会在乡邻的帮助下长大，自己讨生活，可能还会成家。 但是因为一件事情，他的命运发生的改变。 这件事情，正是与河神有关。 就在一个月前，小陈村的村民们，上千人口，上到垂垂老者，下到稚嫩孩童，都同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大家都看到了一个青甲神人踏浪而来，自称为金沙河河神，要求村民们修缮河神神祠，并奉上牲畜香火祭祀。 起初，小陈村的村民们也不在意，可是就在之后没过多久。 有一日，滚滚乌云遮蔽了整个小陈村，大雨倾盆。金沙河风浪鼓动，险些淹了村子。 便在村民们心中惶然之时，那河神再次入梦，以作胁迫。 言及，若是众人不奉香火，当有御使金沙河水，淹没小陈村。 如此一来，村民们自是相信了神灵的存在，心中畏惧之下，纷纷出物祭祀。 就此，河神却是愈发的贪婪，不时要求村民们祭祀，小陈村人家不多，哪里能又足够的财力供奉河神，一来二去，却是愈发的穷困。 只是他们这样的平凡百姓，自不敢违抗神灵旨意，也只得打落牙齿往嘴里吞。 这还不算什么，就在昨天夜里，河神再次托梦，却要求村民们奉上童男童女一对，以为祭祀。 这一要求，当即让小陈村再起波澜。 不管是什么世界，人们对自家子孙都是十分看重的，自然而然，以童男童女做祭祀之事，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而此事对于小陈村的村民们来说，也是如此。 尤其是对家中有幼子幼女的人家来说，更是如此，自家香火传承重要，他们当然不愿将自己的子女祭给河神。 只是，河神凶威滔滔，前番使的手段，村民们还记忆犹新，而今哪里敢反抗。 虽然有心拒绝，但小陈村却也没人敢站出来抵抗河神。 便在此时，小陈村村长陈祖，提出了一个建议，让众人将注意力放到了陈离的原身身上。 原身年纪不大，十一二岁的年纪，正好是童男之属，若是祭祀给河神，自然也是可行的。 陈祖将原身推出，却是给了大家新的选择。 村民们不愿将自家子嗣祭给河神，也不愿轻易恶了河神，招来神灵的惩罚，有了原身这个选择，自然都有所心动。 虽然对年幼的‘水娃子’也有些怜悯，但为了自家，村民们最终还是将‘水娃子’推了出来。 只是原身却也不是一般小孩，明白此事的危险，免不了反抗，最后被村民们绑起来，关在了祖祠之中。 说起来，陈离能够附身，还是亏了那村长的二儿子陈二，这陈二，也就是方才同村长一起来的中年人。 便是他在原身反抗，想要逃跑时，将原身打伤。 原身年幼，身体稚嫩，在陈二的手下受了伤，加上天气寒冷，又有阴雨，这才没了性命，被陈离借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