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逾墙
两人又关于套装和修炼讨论了半个小时，直到城中的更夫宣号着午夜零点的到来，已经不年轻的德拉甘感到了一丝倦意。 “队伍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处于战火之中的家族还在等着我们，可能明天就要启程，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德拉甘起身向雷耶道别。 雷耶恭谨的向他今晚和自己的这番谈话致以谢意，临别前他鬼使神差的向德拉甘问了一句。 “还有一件事我想了解一下，佐伊小姐也没有什么比较执着的追求者。” 德拉甘微微一笑后给了他答复：“小姐的追求者很多，最执着的两位其中之一戈登家族的三少爷丹泽尔，戈登家族是我们最亲密的盟友，这位小少爷从小姐十三岁就开始心生仰慕，伯爵夫人也很希望能促成这桩婚事，但是伯爵大人似乎并不希望亲上加亲。” 雷耶心中了然，什么亲上加亲，伯爵夫人只不过希望牢牢控制住自己子女日后继承爵位的竞争者而已。 “想必这位丹泽尔少爷在家族中并不受重视，他对佐伊的情意是发自真心的么？”雷耶问道。 德拉甘眼中透出一丝狡黠：“丹泽尔少爷确实不是戈登家族重点培养的子弟，但他对小姐的追求绝对是出于真情实意。这两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丹泽尔少爷是一位难得的情种，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小姐，小姐性子很要强，就喜欢别人对她百依百顺。实际上如果不是家族因素，他绝对是小姐的最好归宿。” 雷耶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想追求佐伊这样的女子如果没有几个实力不俗的竞争者才是怪事。 “还有一个呢。”他大概了解了丹泽尔的情况，便接着询问下一个对手。 “他叫莱恩，是小姐去星光神殿总教廷之后才结识的，是教廷附近的军官，出身并不显赫，大概是南方某个破落贵族的后代。” “他的优势是什么？”雷耶明白德拉甘从佐伊数量必然不会少的追求者中挑出来告知自己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是兰道尔将军的弟子，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五星战士了。”德拉甘平静的说道。 “伯爵大人认为他很有潜力，但是目前他被委任驻守在教廷附近，无法为家族提供足够的帮助。” 雷耶眉头一挑，没想到家世和军衔反而成了自己最大两个对手的阻碍。 “你需要做到两件事。”这是德拉甘临走前给他留下的最后话语。“要么证明自己比丹泽尔少爷对小姐的情意更深，要么证明自己比莱恩将军更有潜力。或者你也可以一起完成。哦，对了，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就不要泄露我今晚对你说的任何话。” 送走大胡子后，雷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德拉甘留下的烟草气味还残存在他的客房的空气中，雷耶不禁有点想念这项自己重生后就戒掉的不良嗜好。至少在这时候来一根烟或许会对他的失眠有帮助。 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超额完成了这趟任务的既定目标，觉醒了第三个铸星位，获得了红蝎家族为其量身打造套装的承诺，不仅如此还收获了美丽的佐伊小姐的芳心。 按理说今晚发生的一切足以让他在梦中笑醒无数次，可雷耶却跳过了做梦的过程，一直处于醒着但没有傻笑的阶段。 他失眠了。 内心的不断增长的强烈渴望和对未知未来的揣揣不安噬咬着他的心，雷耶承认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人从不害怕一无所有，而是拥有后又失去，半年前穿越来星界的雷耶身无长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上天赐予自己第二段生命，那就有责任让它过的轰轰烈烈。靠着一股执念雷耶在伊恩镇上立足，在半身人酒吧扬名。这股执念很快目标转化为了重返地球，雷耶仍然义无反顾的迎难相前。毫无怨念的刻苦练刀，完成任务，积攒存款。 但佐伊的出现让他坚定如钢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而且有逐渐演变成波浪洪水的趋势。雷耶无时无刻不想着她的倩影，像一位渴求着横木的溺水者。 这么下去不行，雷耶清楚自己要么将这股执念转化为前行的动力，要么被其摧毁成为一个为情所困的废材。 在雷耶今晚第三次告诫自己抛开杂念睡觉为上时，一股奇异的香气传入了他的嗅觉之中。 身为一名雇佣兵的直觉让雷耶迅速翻身而起掩住口鼻，但他随即就发现了异状，这味道除了异常芳香完全感觉不到对人体有任何损害，而且极其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雷耶看向窗外，被星云纹强化的视力让他很快发现了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一抹身影。 “佐伊。”他喃呢着心上人的名字，这才想起这气味来自佐伊给自己解毒的香囊。 雷耶很快穿戴完毕，来到屋外的庭院中，午夜的院落空荡幽静只闻虫鸣，四下里只有穿着一身教会长袍的佐伊。 “睡不着，陪我走走。”月光下佐伊巧笑嫣然，依然美的不可方物，给雷耶的震撼一如第一次见到由梅根假扮的佐伊。雷耶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可人儿几个小时之前被自己亲昵的抱在怀里。 “抱歉。”漫步于花草之中，佐伊向雷耶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致歉。 雷耶皱起了眉头，一颗心高高悬起，让自己满心期待的午夜幽会该不会以前世熟知的好人卡形式告终吧？ “我进入神殿之前没有和你道别，导致你和我一样也失眠了。”佐伊接下来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种小事你没必要特意说抱歉的。”雷耶发现自己的语气还是有些紧张，心里不知为何感叹了一句要是面对“梅根”自己就不会这样始终提心吊胆了。 其实他心里很在意这件事，佐伊没有向他投以只言片语，却对德拉甘有所吩咐，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 “不，我没有向你道别是出于两个原因。”佐伊一脸认真说道：“第一是温莎主教要单独主持我这个月的圣星洗礼，我想保持心境平静，第二是我暂时没有想好怎样向我的部下们宣布我们的关系。” 果然，和雷耶想象中的一样，他之前的那股危机感，是出于对自己“名分”的警惕，但佐伊的话语还是让他感受到一丝振奋。 她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还没做好让所有人知道的准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