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迈步朝前之日临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在四月中下旬左右。 秀光左肩上的伤恢复地不错，已经有开始结痂的征兆了。 虽然怀刀刺入的伤口很深，险些穿过整个肩膀，但因为处理地及时，并且秀光的体质也在逐渐增强的原因，所以到了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任何生命方面的危险了。 秀家一众人当然对此很是高兴。毕竟秀光没事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一个消息。 在秀光苏醒后的第三天，秀赖也如一开始所说的，再次来到了老爷子的宅邸。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携带正式的衣物，也就是说这次等于是属于私下性质的来访。 “兄长大人，您这是？” 秀光本以为今天会像前几天那样，又是一次非常正式的来访。 当秀家一众人正想要恭恭敬敬地向秀赖行礼的时候，只见秀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并不用太过正式。 虽然并非正式来访以及会面，但在秀赖走进秀光休养的房间的时候，秀家等人还是下意识地跟了进去，在较为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 因为秀光此时还未完全痊愈，所以仍旧躺在被褥之中。在兄长来了之后，秀光坐直了身子，而秀赖则坐在了他的被褥一旁。 秀赖此时身上穿着很普通的蓝黑色布衣，显得很是舒适，不过与平时的着装相差甚远。 “哼哼，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候呢。” 老爷子在看见秀赖的这身装扮的时候，最先想起的就是三年前在大坂城城下町初次见到的秀赖的模样。 那时的秀赖也是难得一见地穿上了普通的布衣，走进了城下町，与大家一起欢笑着。 虽然现在气氛并非与那时相同，但老爷子看到之后，还是感到有些莫名的欣慰。 说实话，与身着公卿服饰时不同的是，在穿上这些布衣之后，秀赖的武士风范倒是愈发明显了。 “……兄长大人，您是不舒服吗？” 秀光看了看兄长的眼睛，感觉兄长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于是便小声问道。 虽然秀赖有在众人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神色不对的样子，但是还是被弟弟秀光察觉到了。 “……等会再跟你说。” 秀赖看了看背后坐着的众人，然后示意秀光暂时不要提及他的精神状态问题。 既然兄长不愿在现在提及这些，那么秀光也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重成，把那些拿过来吧。” “是。” 秀赖转头唤了一声重成。 与以往相同，秀赖此次的出行也由最信任的友人兼近侍重成陪同。 “我今天过来，只是为了一件事。” 秀赖回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后的秀家众人，声音有些紧张，也有一分释然。 “秀光，你看看这些吧。” 重成把随身携带的那一大叠文书类的东西递呈到了秀光的手边。 “这是……？！” 秀光在看清楚递呈到自己手上的文书到底是什么之后，睁大了眼睛，然后抬起头用着激动的眼神看着兄长，急切而又惊喜地询问道： “兄长大人……您终于决定了？” “嗯。” 面对弟弟那热切的眼神，秀赖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还是“嗯”了一声。 坐在他们身后的秀家一众人也从秀光的表情与语气中大概知晓了令他激动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于是也顿时面露喜色。 与激动的年轻人们不同的是，秀家不动声色地跪伏了下来。 虽然没有哭泣，也没有表现出喜悦，但是这个长跪，想必是最能代表他此时难以言喻的心情的吧。 这些文书，就是秀光从九州带回来的那些文书。 秀赖这几天一直待在书房的原因，就是因为在细细翻阅这些文书。 他在看完了所有的文书之后，在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画上了花押。 这既是身为丰臣家的家主对文书内容的承认，也是对秀光以及秀家等等一众人在万分辛苦之后得来的最好回应。 这无论是对秀光来说还是对于丰臣家来说，都是意义重大之事。 因为这意味着，在正式得到了兄长秀赖的许可之后，这些贸易之事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在暗地里进行。 这是个很重要的事情。这可以说是丰臣家燃起再兴的光芒的第一步。 而现在的秀赖，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这让秀光与秀家等人有些心潮澎湃。特别是秀家。 “我要告诉大家的，就是此事。” 秀赖感受到了众人的感情波动，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只得略显内敛地对众人点了点头，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自从那天以来，秀赖总感觉自己与秀光还有众人有了层莫名的距离感与隔阂感。虽然秀家等人不这么认为，但敏感多思的秀赖总是有种不如当初的感觉。 “……大家先暂时退下吧。秀赖大人有事要与秀光大人说。” 重成按照秀赖一开始吩咐好的，走到秀家一众人面前，轻声说道。 秀家没有犹豫，从地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之后，将身后的后辈年轻人们一个一个带出了房间。 “兄长大人？” 秀光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兄长特地屏退众人的理由是什么。 “莫非是有什么要事要说？” “……不，其实不是。” 秀赖扶着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现在他能找来谈话的人，除了重成以外就只有弟弟秀光了。 “其实……母亲大人昨天来找我了。” 秀赖叹了口气，将昨天母亲淀夫人来访过一次的事情说了出来。 “母亲大人怎么了吗？母亲去看望兄长大人您不是挺普通的事情吗？” 秀光倒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因为宠爱儿子的淀夫人去看望秀赖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兄长秀赖会特地要将此事告诉自己？ “兄长大人，莫非母亲大人是跟您说了什么要事吗？” 感觉不大对的秀光赶忙问道。 “嗯。母亲大人昨天来了，只跟我说了一件事情。” 秀赖想起昨天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是关于给我立侧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