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路拾忆】19、殇（上）
他们都毫无征兆地离开，留我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独自徘徊。 ——题记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一片寂静，寂静的有些可怕。 现在已经凌晨，琹嘉被推进手术室已经几个小时了。我和安年静静地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轻缓的呼吸声回荡在走廊里，一股莫名的恐惧一点点侵袭吞噬着我。 医院墙上“手术中”三个大字早已点亮，那鲜红的光芒时明时暗，如同血液一般，隐约间透出了一丝诡谲的气氛。 我愣神的看着墙上的那三个红色字体，目光呆滞，脑子里一片混沌。 安年左手扶额，脸色苍白。她的双眼红肿，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可以看出她已经哭了很久。 我僵硬地从座位上站起，随即一阵麻木从双腿袭来，然后涌向全身各处。 两分钟后，手术门缓缓打开，几个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mama她怎么样了！？”我和安年立即迎了上去，走在最前面的主治医生将自己的口罩摘下。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我心里一怔，原来mama的主刀医生是她的初中同学，姓刘。只见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此时的他一脸为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我期待的注视着他的脸。 “我们已经尽力了……”刘医生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他沙哑的声音传来，我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什么叫做已经尽力了？所以说我的mama是没救了吗！？ 呵，这种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不可能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不会的…… “琹嘉送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当时下雨，她的伤口已经感染……”刘医生低下了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在空气中蕴开。 他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内，霎时，心里的那道防线轰然崩塌，悲伤与震惊如同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地向我涌来，瞬间将我淹没，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 下一秒，安年跌倒在地，然后小声地啜泣起来。 我缓缓抬起了头，努力不让自己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流落。走廊里的灯早已亮起，亮白的灯光在我眼前恍恍惚惚。透过晶莹的泪水，那灯光模糊不清，又显得有些刺眼。 “我何以理解你们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节哀吧……”刘医生的眼眸里携上一丝伤感之色，他轻轻停顿，继续开口道：“你们去病房里见她最后一面吧……” 安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踉跄的起身，随即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冷的有些可怕，如同万年寒冰，使得我的心猛然一震。 我顺势将安年搂入怀中，她将头低下，浅浅埋在了我的肩上。她的身体轻轻颤抖，我可以明显感觉到恐惧已经将她包围。 我伸出手轻抚着她纤细的背脊，似是无声的安慰。她的手紧紧拽住我的衣袖，久久都没有放开，仿佛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安年呀，从此以后，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心里一阵钝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在我的心脏上一遍遍地凌迟着。 病房内—— 漫长的黑夜已经退去，随之更迭的又是崭新的一天。一抹亮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洒在雪白的白布上，反衬出一丝丝诡谲的光芒。 病房里一片暗白，暗白的墙壁，暗白的地板，暗白的病床……那种没有丝毫生机，透着丝丝诡异的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抑之感。 当我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我顿时觉得身体里的力量被一点点抽空，随即一阵天旋地转。 病床上一个人安静地躺在上面，只是那人全身被白布蒙住，认不出他的身份。 告诉我，病床上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的mama，对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步步向前走去，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一丝期冀。 手，轻轻覆上了那层百布，却迟迟的都没有将它拉下。莫大的恐惧袭来，我甚至不知道如果病床上的人真的是琹嘉，我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狠狠颤动，这种感觉前所未有，从中似乎携着那一抹难以置信以及对生命的迷茫与未知。 手中的白布反衬出的那一抹光射的我双眼发黑。手心里有一层细密的汗冒出。我横下了心，缓缓将白布拉开，却在病床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熟悉的鼻，熟悉的唇，还有那微微上卷的睫毛。只可惜床上的人儿双眼紧闭，已经停止了呼吸…… 当我确认床上躺着的人就是琹嘉时，顿时双腿发软。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现在才意识到我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只觉得双眼干涩，心底的绝望和悲伤超负荷迸溅而出，将我的理智冲垮。 “妈，你别睡了，快醒醒……”我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声线沙哑的嘶吼道。 琹嘉的嘴角还留有一丝弧度，那是一抹安详的笑，只是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我僵硬的握住了她的手，手指轻柔的在她掌心摩挲着。她的掌心冰凉，已经没有了体温。霎时，我如同遭到了最沉重的一击，全身各处都被疼痛腐蚀。 “妈……”我将她的手放到了我的脸颊上，此时的琹嘉毫无动静，如同一个木偶，任由我牵着她。 “你肯定没事对不对，你快醒醒呀……”我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吴亦凡都离开我了，你怎么也走了呢？” 我苦涩地勾了勾嘴角，然*紧她的手：“你说过吴亦凡走是有苦衷的，他不会永远离开我。那么你呢，mama……？” 为什么你和他都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开？留我在这个孤独冷酷的世界里独自徘徊…… “你说你走了，我要怎么办，安年要怎么办……”我将头靠在了她的身体上，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琹安年靠坐在病房里的墙壁旁，她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丧失灵魂的傀儡。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有一片绝望的干涸…… 我没有哭，现在的我才明白，真正悲伤到极点时，是哭不出来的…… “予陌，你们……”聿尘走进了病房，欲言又止。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他看到了病床上的琹嘉，轻轻皱了皱眉。 “聿尘，帮我一个忙好吗？” “嗯。”他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帮我把安年送回去吧，照顾好她！”我看了看一旁哭泣的安年，又抬头看了看聿尘，低声开口道。 “好……”他转身悉心地将安年扶起，然后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城市以恢复了往常的喧嚣，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抬眸注视着窗外，病房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城市的一角，有一个人已经悄然逝去…… 呵，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来…… -------下章预告-------- “我说了，你mama的车祸只是意外，不要再来烦我了！！”面前的警察一脸烦躁，不耐烦地开口道。 “不可能，你们都没有好好勘察过，怎么能随便下定义。”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你怎么那么讨厌，快来人，把她拉下去！”那警察挣开了我的手，随即趾高气扬的离开。 我看着他肥胖的背影，缓缓地握紧了拳，然后苦涩的勾了勾嘴角…… ----------------- 好吧，我是不是很久才更新了，呃，本来这一章昨天就要更的，只是昨天学校要排cao，所以延迟了。 嗯……还有一章就可以回到现实了，我们亦凡又要出场了，撒花~ 说起亦凡，今天是欧巴的生日，好开心~~O(∩_∩)O~~ ——2016.11.616:23